“众等恭迎安乂王回营”,守营将兵有条不紊纷纷跪地,严训有致让人瞧不出一丝松懈,垂首不敢抬眼望已近身前的安乂王和顾儿,脑子里都装满了疑惑?
顾儿帮赤棕挦理着鬃发,好奇的看马前跪了一地的将兵,回仰头看自己哥哥,见俊颜上肃然,又自顾和赤棕玩乐。
安乂王任由怀里小身子不安分,勒着马走动,锐眸打量他的将兵们,稍露出满意,威慑的语气命令,“起。”
“谢安乂王”,将兵们起身迅速立排让行。
勒马进了军营,专有喂伺赤棕的马兵立即迎上前牵住马缰。
军营严禁骑马代步,自然是安乂王拟定的军规,当则,包括安乂王也不得擅自违规不遵纪。
跃下马,安乂王并没抱顾儿在怀里,众将兵睨看独坐在汗血宝马上的小将,互视一眼,暗自猜测各揣心思。
没了坚硬踏实的怀臂护航,顾儿坐在高头大马上再朝下看,突显得有些眩晕,忙俯身子抱住马颈,慌神的小脸上急向安乂王求救,“哥哥,我快不行了。”
快不行了?安乂王听着好笑的字眼,勾起嘴角抽了抽,轻而易主忍住了笑,见顾儿慌乱无主的神情,俊颜上面无声色又似若有所思。依此刻看来,小刁奴已被他宠的娇生智弱,连自己唯仅的本事都忘了一干二净,哭闹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
“既然不行了,那就饿死马上”,安乂王负手身后,不容置理走出几步停下好心提醒问,“竹林里,你和平一喂食的小鸟窝巢是如何取下的?”
顾儿抬头见安乂王随风飘然的赤凰裘背影,没多余的思绪想窝巢是如何取下的,眼看哥哥越走越远,焦虑的直挺小身子,泪眼灵雾大喊,“哥哥,你去哪里?”,又张眼瞧站在周身的将兵和大大小小的白色营帐擦泪嘀咕,“我不认识他们,哥哥来救我。”
关上营门,守营将兵分散队形,各守其职,有与顾儿擦马而过的,在没得安乂王吩咐之前,无人胆敢助坐在赤棕身上的小将下马。
不得已,顾儿瞅准了一直牵住马缰,不曾离去的马兵问,“你能不能抱我下去?”
马兵甚是为难,心知来此小将非寻一般人,赤棕是先帝所赐,想安乂王十几年戎马生涯,何曾见过安乂王怀里坐过谁,并共骑赤棕,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
“你能不能抱我下去?我要去找哥哥”,顾儿脆声催问,泪珠子还挂在小脸上。
“这”,没得安乂王吩咐,纵使小将在他们眼里再不同于寻常人,他也无能自作主张,猜测到安乂王用意,并非没提醒过,他只好再作提醒,“小公子在竹林里,你和平一喂食的小鸟窝巢是如何取下的?”
顾儿抓头冥思苦想,一颗心急着想见哥哥,现在倒没了眩晕恐高……
军营主帐内,安乂王挥赤凰裘端坐上位,俊颜上凌厉,眼眸愈发的深邃锐利,扫视着站在身前众将和一位年约十二岁少年。
少年挪步上前,转身跪地参见,“儿臣叩见父王”,字字铿锵有力,刚毅英俊的脸上未完全卸下稚气,着单袍强壮魁梧的身躯挺拔,除身上散发的凛然气魄像似了安乂王几分,论相貌体形和安乂王俊美的神躯融合对照,得知口唤父王的少年,必是当年茵思王妃带嫁王府的小儿仕祥。
众将紧接随后跪地齐道:“末将参见安乂王,恭迎安乂王回营。”
拿了放台案上几日里堆集的战报,翻开一一阅览,俊颜上嘴角轻勾起,安乂王起身走到悬挂在帐壁上的战策图面前,才厉缓声命令,“都起来吧!”
“哥哥,你在哪里?”
众将刚领“是”起身,帐外就传进脆弱弱的稚幼声,喊,喊哥哥?不解互视一眼,几双疑惑的眼皆看向未受到惊动的安乂王。
“哥哥在哪里?顾儿是自己从赤棕身上爬下来的,赤棕好乖,我也好乖,哥哥不要丢下顾儿。”
看似未受到惊动,实则这一串串的寻话说完,早已分了安乂王的神思,转眼睨身后点名,“仕祥,去看看怎么回事?”
仕祥毕竟年纪也尚少轻,脑子里虽是一头雾水,心里的疑惑可比众将重的多,再说,若是军营里真来了一位年纪与他相仿的男儿,日后也有伴了。
小王爷一出去,众将都暂且收回不解,与安乂王商讨战事。
“你是谁?”,顾儿两眼珠子灵活的紧瞅站在她面前,一脸笑意的仕祥。
仕祥回的话到嘴边溜了弯,变成反问,“那你又是谁?你在叫何人哥哥?”
“我是顾儿,我哥哥是安乂王”,顾儿大大方方回,见仕祥惊诧张大了嘴巴上前,眼里噙了泪问,“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哥哥?他在哪里?”
“不行,现在不能带你去见父王”,仕祥伸手想指安乂王身在何处,反应后立马缩回手,翻眼不知说,“我也不知道父王在哪?好像在和他们商讨战事。”
顾儿似懂不懂看着眼前英俊刚毅的少年,让她想起平一那张脸,低嘟嘟说,“要是平一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带我去找哥哥”,蹲下了身子,小脸伏在膝上,过了一会,听见细弱的抽泣。
“父王经常教导我,男儿宁流血流汗不流泪,你为何哭了”,仕祥也蹲下想抬起顾儿的头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也是父王教导我的,他若知道你哭,会大发雷霆的。”
“你走开”,顾儿胡乱猛摇头,自觉抬起,推了仕祥一把。
没想到手劲还挺大,仕祥猝不及防被推翻仰身躺地,两腿空中一旋,站起了身子,没和顾儿计较,转而问,“天色快黑了,你饿不饿?要不这样,我先带你去吃肉,等父王和他们商讨好了战事,说不准,父王还会主动来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