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已经够了！你快点醒过来吧！”
楚飞羽目光转回到身前的男人身上，这是一个怎么样坚毅的男人呢！曾经为了他险险拼掉了半条命，曾经为了他不惜易容封剑，而现在毫无怨言地陪着他跋山涉水，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老好人啊！“紫炎，”楚飞羽眼神动了动，熟悉的嗓音让南宫紫炎神情一松，就在这一瞬间，楚飞羽已经凝气在掌，一掌直直地拍上南宫紫炎的胸口。
“不妙！”看到楚飞羽的动作凤朝阳不由得低喊了一声，脚下一个加速便冲了过去。只是就算饶是以他的速度仍是慢了半拍，毫无防备的南宫紫炎被楚飞羽的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到了右肩，闷哼了一声连退了三步，直到被凤朝阳一把扶住才稳住了脚步。凤朝阳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南宫紫炎猛地一惊，顾不得肩上的疼痛，一把扯住凤朝阳：“快点阻止他！小羽他……”
只是话音未落，身后的惨叫声已起，两人骤然回身，却看见那些没跑出多远的士兵已经全数倒下，而此刻的楚飞羽左手正掐住唯一幸存的却已经吓破了胆，在拼命求饶的士兵的喉咙，脸上带着凉薄的笑容听着那些破碎得不成句的求饶。黑发已经全然被风吹散，那些飞舞在空中的青丝，犹如暗夜中最诡异的蔓藤，似乎正吞噬着什么。
“大侠，您手下留情啊！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儿，我只是听命行事。我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和八岁的黄口小儿要养活，您……”只是他的话没有机会说完，楚飞羽的右手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鲜血从指缝里流淌过的感觉让楚飞羽雪白的眸子里再次泛起快意的光芒，他满满掏出那颗跳动着的心脏，喃喃自语道：“有情心才暖，无情心何用？”
“小羽！”凤朝阳和南宫紫炎同时赶到了楚飞羽身边，一左一右地握住了他的两只手，只是那手中渐渐冷却的心脏和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躯体已经证明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南宫紫炎拉住楚飞羽想要捏碎心脏的手，制住他的行动，“小羽！别这样！不管怎么样，你不是还有我们吗？”
南宫紫炎铮铮的誓言，凤朝阳坚定的眼神，却是让楚飞羽更加无法负荷，他狠狠地甩开两人的手臂与两人拉开了距离：“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你们还不懂么？跟我有关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都是傻子吗？”遍体鳞伤，险些丧命的那些经历他们都忘了么？如果失去是这么痛苦，他真的不想再面对一次！
“你错了！我们不傻，只是……”一直不曾说过什么的凤朝阳突然打断了楚飞羽的话，他挑起凤眸走到楚飞羽身边，伸手握住楚飞羽的右手，稍微一用力，那颗脆弱不堪的心脏便骤然碎裂，鲜血飞溅亦是染红了凤朝阳苍白的脸颊。楚飞羽有些吃惊地回望着他，听见他继续说道：“就算是要下地狱，我们也会陪在你身边。”
“你……”楚飞羽怔怔地望着凤朝阳的双眼，他不懂自己到底是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都这样为他付出，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誓言却带给了他那样强烈的震撼。有什么东西在那双雪眸中涌动着，崩塌着，那些决绝的恨意被渐渐涌起的雾气冲淡。
可是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娇叱伴随着一条疾射而入的粉红色身影在众人耳畔响起：“圣巫女！去死吧！”简单的称呼，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楚飞羽就要复苏的心猛地一个激灵，那来势汹汹的杀意，那疾驰如电的身影直取此时孤身一人的慕容七七。楚飞羽脸色一变，猛地推开身边的凤朝阳，直奔慕容七七身边。
雪蓝的刀刃，就算是楚飞羽也一眼就明了是喂过剧毒的。可是他已经没有任何应变的时间，只是顺从着内心的声音，挡在了慕容七七身前，任凭那锋利的短刀刺进他的胸口，就算是慕容七七，他也不愿意看着她因为自己而受伤。保护不了南宫紫炎，保护不了凤朝阳，保护不了村民们，至少让他能不要这么遗憾。那陈旧的伤痛再次清晰地被翻了出来，回忆更是汹涌如潮，六华天阵中他为她守阵，他为她耗尽灵力，他为她冰封天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如潮的回忆，汹涌狂躁的心绪霎那间催白三千青丝，胸口上的痛疼却抵不上心底的绝望，楚飞羽仰天大吼，该如何平息这样的心痛？只有死亡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