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看样子被教得不错,虽然自己吃很辛苦但是也没开口要人帮忙,而且吃东西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过话。
他不说话荣骅筝却有点无聊了,想起什么,抛下一个诱饵,“小希宴,想不想去看看血汗宝马?”
小孩子埋在碗里的小脑袋倏地抬起,一双大眼熠熠生辉,猛地点头,“想!”
荣骅筝刚想说什么,宇文璨却不紧不慢的插话,“希宴乖,今儿筝姐姐没空。”话罢,眼睛瞟向她一身素衣和没有绾起来的长发,皱了下眉,“你今天就穿这样?”
荣骅筝对宇文璨奉行的还是不讨好不打扰,各过各的,听到宇文璨竟然私自下结论说自己没空心下一恼,刚张嘴就被他后面的话吸引了过去,怔了一下之后低头看看自己,“有什么不妥么?”
宇文璨不予评价,而是道:“这没什么,但是头发起码要绾起来,今日回门也不会让人说闲话。”
“回门?”卧槽,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出啊。
“怎么,你不知道有回门这回事?”宇文璨眉头可以说是紧锁了。
“听过。”上辈子十六岁前见过不少邻居的女儿嫁后在三朝回门的,但是她毕竟没经历过再加上她之前一直都是打算过了三十五岁,在身子骨不如年轻人从前线退下来之后再找一个人凑合着过一下的,谁想这辈子十五岁就成婚了,回门什么的她嫁那天没人和她提过而她也根本没想到,一下子忘了这件事也很正常。
宇文璨想起她真正的身份是没了亲娘的,眉头松了一下,淡淡的道:“待会准备一下吧。”
荣骅筝想到了什么,道:“回门是不是要什么送礼?”
宇文璨眼中闪过疑惑,但还是点带念头。
荣骅筝冷清的嗤笑一下,“那做罢了吧,不回去了。”
夏侯过从来没听过出嫁女不想回门的,顿时傻了眼。
宇文璨明白了什么,冷清的眸子一闪,淡淡的道:“王府丢不起这个脸。”
荣骅筝冷哼,“你怎么丢脸了?我看如果去的话丢的是大把大把的银子!”无论如何荣骅筝都不想把金闪闪的东西送进那一家三口的袋子里,她怕自己会气得吐血!
宇文璨纹风不动,冷冷清清的道:“我的面子和你的价值不一样,我的面子是无价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也就你的面子值那么一点钱。
荣骅筝听出来了,气结,“人活一世,又不是替别人在活,管别人说什么呢!”干嘛和自己的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过意不去啊!
宇文璨眉一跳,似笑非笑,“哦?”也不知道是谁今天差点把人的手掌都废了。
荣骅筝瞟他一眼,目光逗留在他的腿上,语意不明的道:“难道你还亲自去不成?”一看就知道他是个眼高手低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亲自到一个小小的府邸上去?
宇文璨放下手中的银箸,挺直的腰悠闲的往后一靠,“你说呢?身为女婿本王能不去么?”
女婿二字听得荣骅筝满头黑线,没有说话。
宇文璨看着她抿的紧紧的唇,淡淡的道:“这么说来你真的不想回门了?”
荣骅筝刚想点头,但是灵光一闪,想起了宇文霖的话,话锋猛地一转,“不,回!”开玩笑,她怎么我忘了荣骅玫这一遭呢,荣骅筝带给她两个麻烦,让她生生欠下人两个人情,不回去讨一把回来怎么对得起自己?
宇文璨挑眉,想不到她的话竟然转得那么快,不过他没有开口问,只道:“按规矩,你今儿还是把头发绾起来吧。”
荣骅筝心里在想着自己应该如何教训荣骅筝,对宇文璨的话摆摆手没在意。
在终于出门的时候荣骅筝就算没有宇文璨的示意,荣骅筝还是眼明手快的跳上了专属宇文璨的马车。
“夫人……”夏侯过被她那贼呼呼、活像捡了便宜的眼神逗得想发笑,想说什么被主子冷眸一瞥就专注的看着前方。
刚上到马车荣骅筝怕宇文璨把她赶下去,所以挺守规矩挺拘谨的,但是宇文璨像是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书上,她渐渐的也就大胆起来了,转个身子就打开凳子后方的柜子,先在左边拿出狐裘,然后再往右边捣鼓。
昨天她替小屁孩拿狐裘的时候有注意到柜子的右侧放着很多密封的盒子,虽然盒子是密封的,她当时也没去注意,但是她鼻子最灵敏了,在打开柜子门的一就闻出了不少好东西的味儿。她当时忍住没去看一是忌惮宇文璨,二是她实在没空,现在小屁孩不在宇文璨也没理她,现在不去看看更待何时?
这么想着,她动作极轻,眼明手快的蹲着拿出那些盒子,刚打开其中一个,来不及兴奋突然马车就动了,她一时不注意,一个趔趄额头就往柜子撞去,‘咚’的一声与时俱进的为她的行为喝彩。
目光盯在书上的男子书页一直没翻过,唇边适时的翘了一下。
“丫的!”她揉着额头,低声咒骂。
“夏管事,你驱车怎么都不说一声啊!”
“夫人,你没上车之前属下就说了。”夏侯过不知道荣骅筝为什么要抱怨自己,只是主子从来不喜欢别人多废话,说过了就无需再重复。
荣骅筝一噎,知道自己也有错,撇撇嘴就没说什么了,低头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激动再度袭上心头。
丫的,还真的是野生的冬虫夏草耶!她迫不及待的捻起其中一条放在鼻子上闻一下,然后迅速的阖上盒子的盖子,再打开另外一个。
如果她的鼻子还是和以往一样灵敏的,如果她没闻错的话里面应该还有野生的人参、灵芝、藏红花、鹿茸、牛黄等东西。这些东西再前世的时候就单单是培育出来的都很珍贵,现在有野生的更是难得了。
她叹息的低头在大盒子的人参深深的吸一口气,喃喃道:“这人参没有二百年也有一百五十年了,这味儿……”果然不同凡响啊!
她自己一人在那里喃喃自语,距离她五步只要的男子则脸色平静的仍旧看着书,只是听到话之后发现自己好像过于入迷了点,然后,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动作相交于以往总显得有点急速了。
荣骅筝哪里有空理会她心中喜怒无常的家伙,一颗心牢牢地被眼前的鹿茸吸引过去了,丫的,这鹿茸忒迷人了点吧。
最后,有一个盒子的东西荣骅筝一下子是闻不出味儿来的,她打开一看,赫然发现一条表面黄白色,细腻而油滑的骨头!
“这,这是……”荣骅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骨头下方的几根小分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竟然是虎骨……而且看着骨头走势,大小,形状,还是白额虎的骨头!”
荣骅筝激动得不能自抑,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偷偷摸摸的看别人的东西,而是转头对宇文璨道:“这么好的虎骨,如果与熟地、龟板、锁阳等东西凝制成药丸,对你的腿不能说一定有帮助,但是肯定可以消除冬季带来的疼痛。”
不知怎么的,宇文璨听闻这一句话之后脸色一下就有点不好了,好看的指尖翻一页书,淡淡的道:“那又如何?”
荣骅筝被他无所谓的话弄得头脑发懵,不过细想一下可能是自己戳到他痛处了,遂就不再言语。
宇文璨的目光终于离开手中的书卷,瞟一眼坐在地毯上的她,淡淡的提醒道:“确定你要一直这样坐着直到到达目荣府?”
荣骅筝一愣,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果真是毫无形象地双腿交叠的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一盒东西,模样像极了一个偷吃的小女孩。难得的,荣骅筝自个儿也觉得尴尬了,轻咳一下猫着腰站起来,心里却在嘀咕,她一开始明明是蹲着的啊,怎么就变成了坐着了呢?
宇文璨轻飘飘的瞟瞟她一眼没告诉她她其实是被柜子给撞得跌坐下的,如果不是她前额有刘海,肯定能看到前额已经小肿了一块。
虽然站起来了,但荣骅筝还是舍不得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放下来,抱着在小桌旁坐下,眼睛满怀期待的问:“喂,你……怎么有这么多好东西的?”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你能不能把其中一样给我,但是她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和宇文璨不但不熟好像还结了梁子,遂生生的改口了。
宇文璨微微推动轮椅,在马车的一角顿下,弯腰伸出手在木板旁一按,马车的一侧竟然突然再度多出一个小盒子。
荣骅筝嘴巴张得大大的,感情这辆马车还是个机关要地不成?
宇文璨对她的错愕视而不见,优雅的从盒子拿出一瓶东西,扔给她,不冷不热的道:“拿去,擦擦你的额头。”
荣骅筝下意识的接住,低头端视墨绿色,明显是用玉制成的瓶子,问道:“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给她?
宇文璨回到原地,倒一杯茶抿一口才淡淡道:“消肿的药膏。”
荣骅筝挑眉,伸手摸一把自己的额头,突然一股刺痛袭来,她不由得‘滋’的痛呼出声。
宇文璨喝茶的动作一顿,眸子染上恼怒低吼:“还不快些将药抹上去?!”
荣骅筝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宇文璨耳尖一热,略带尴尬的轻咳一声,解释道:“你别想太多了,本王只是不想别人以为本王对你动了家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