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璨也不看她,瞥一眼不赞同他作法的荣骅筝,边给自己倒一杯茶边对灵儿道:“方才那些话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从此之后都不可以再说了。”话罢,他顿了一下,“再府上说没事,但是外出绝对不容许多嘴一句,不然会惹来什么你根本就无法想象!”
“是是是,奴婢知道了。”灵儿被吓了一跳,连声应道。这个秘密埋在自己心底很久了,她从来就没有和人说过,但是今天夫人这话让她听着就忍不住想要反驳,然后不知怎么的对着夫人忍不住就说了……
“你吓她作甚?”荣骅筝瞪宇文璨一眼,伸手一把将灵儿拉起来,安抚性的拍一下她的肩膀,“好了,这才多大的事儿?吓成这样?”
这才多大的事儿?灵儿被荣骅筝这说法弄得嘴角抽几抽,人家靖国的人都因为这个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了,夫人你说说,这事儿到底大不大啊?
看灵儿这副模样荣骅筝还想说些什么的,这时候夏侯过却匆匆赶来,脸部平静但是声音有些急切,“王爷,圣旨到,皇上让王爷和王妃速速进宫,靖国使团即将到达了。”话罢,他一顿,再道:“嘉华公主手严重受挫,皇上,皇上让王妃务必带上药前往宫中。”
其实对于外来客郢国是专门建有驿馆来提供他们住宿的,所谓的驿馆是建在宫外的,占地面积非常广,里面的无论是建筑还是布置都非常的大气。
但是由于这一次嘉华公主是自己来的,皇帝派人将她安置在驿馆,但是由于荣骅筝昨夜的事让她的手中毒了,不找御医治疗不行,最后在皇后的建议下就让嘉华公主暂时的住在了宫里。
嘉华公主的手严重受挫这一说法荣骅筝总觉得有一点怪异,按理说嘉华公主连蝎子这种毒物都懂得用毒血来喂养了,怎么自己下的毒她却一点法子也没有?好吧,就算她医治不了但也不至于到束手无策的要御医看的地步吧,难道她的医术还不如一个御医?
关于自己这个疑虑荣骅筝和宇文璨在听到夏侯过的禀报之后和宇文璨说了,宇文璨面色淡然,“她今晚的表现就很不正常。”
荣骅筝正在咬着一个包子,闻言挑了一下眉,“哦?如何不正常?”
宇文璨轻飘飘的瞟她一眼,“嘉华公主原本就不是什么善良角色,武功诡异莫测,擅长用蛊,做事从来都是从来只想着要到达自己想要的结果,过程死了多少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是无惧的,在靖国是人人闻之色变的一个存在,昨晚的表现未免平淡了些。”
荣骅筝颔首,若有所思的喃喃:“我总觉得她昨天是有意要挑衅我的,觉得她好像在试探些什么……”话罢,她又觉得荒唐,她和嘉华公主还没见过面呢,她试探她些什么呢,她有什么值得她试探的?
“这些事无需想太多。”宇文璨优雅的抿着粥点,狭长的眸子虚眯,“她再厉害也有个度的,她欺负你你十倍百倍千倍的还回去,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事儿为夫替你扛着。”
荣骅筝想笑的,但是想到什么瞥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王爷,你说她是不是冲着你来的?”
“……不可能。”宇文璨容色淡淡。
荣骅筝看着他的脸嘀咕:“这世界上一切皆有可能。”宇文璨姿色非常不一般,她这个见过无数明星帅哥的人时常看着都会把持不住,一不小心总是会被诱惑了去,更何况是足不出户的公主?
荣骅筝觉得嘉华公主昨天的举动有点不正常,而今天在宫中看到嘉华公主的时候却发现她好像变正常了。
靖国使团莫约正午的时候来到,宇文璨和荣骅筝在进宫之后就分开了,宇文璨要和皇帝太子等人商议事情,荣骅筝被领着去了嘉华公主住的宫殿。
虽然如此,但是荣骅筝此次却没有如圣旨所说的带药进去,她昨夜没有直接的将她给废了就已经非常客气了,还想要她替她医治,想都别想!
去到嘉华公主的宫殿第一个见到的人倒不是嘉华公主,而是刚从侧殿出来的皇后。
荣骅筝来到这个世上对谁都是不行礼的,对于刚进宫殿就碰到皇后荣骅筝也未曾想要过行礼。
皇后对荣骅筝不肯向她行礼的事素来看得重,皮笑肉不笑的道:“哟,这不是恭谨王妃么,今儿到底是什么风将你给吹来了?想这些天,皇太后病了那么久也不曾见过你的影子,今儿倒是来了。”
太子侧妃也进宫里来了,她自是看荣骅筝不顺眼的,皇后话落随即便叹息道:“可不是么,母后不懂妾身更是不懂恭谨王妃到底是怎么想的,皇太后这些日子病得如此重,作为天家的媳妇竟然连进宫看一眼都未曾,真是让人心寒啊。”
其实她们这番出来原本是要走的,看到荣骅筝来反而走向正殿最好的位置坐下,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两人唱起戏来都是一套套的,荣骅筝瞥她们一眼,懒得理会她们的挖苦,问旁边的宫女,“嘉华公主可在里面?”
“在。容奴婢先去禀报一番。”宫女说着,恭敬的向着一旁的侧殿走去。
宫女一走,荣骅筝也不理会在一旁气得脸色发青的皇后和太子侧妃,径自在一旁坐下,她看着桌上冒着雾气的茶水才想伸手去倒一杯暖暖身子,但是手还没摸到茶壶她手便是一顿,眯眸看着眼前冒出的雾气。
这雾气带了一点浅浅的绿色,颜色颇为诡异。
雾气一点点的飘散,除了一股清新的茶香,还透露出几股几不可闻的药味。
雾气很淡很淡,在飘出桌子左右便消失不见。荣骅筝从怀中捏出一条非常轻薄的手绢,手绢轻轻的动着,荣骅筝看了一眼顿时站了起来,看着手绢飘动的方向朝着门口走过去,刚顿下,然后再度抬步往回走,走到了侧殿的入口处才顿下。
灵儿看着荣骅筝怪异的行为,不解的皱起了眉。
荣骅筝晃来晃去的,皇后看着心头大为火光,冷冷道:“出身低下的人就是不比大家闺秀来得娴静,坐一下都不安生,真不知道是人还是猴子畜生!”
荣骅筝只在那里顿了一下便回头了,闻言对皇后讥诮的笑了一下,“有些自诩出身高贵的人说话就是比不上乌鸦叫来得好听,真不知道是在说话还是在放屁!”
“放肆!”太子侧妃闻言拍案而起,怒目而视,“哪里来的野蛮人,说话竟然如此粗鄙无礼!”
“切!”荣骅筝挥一下手,根本就不想和太子侧妃闹下去,跟这些人闹一点意思都没有,说话总是那一套,不是自诩高贵就是上上人,听着都烦。她不想听这个,她怕对方再度说了什么自己气不过然后天家再度出一个伤员,将自己的暴力指数新增到另外一个高度。
当然,她从来就不介意自己的暴力指数刷新一个高度,只是比起和她们斗嘴和刷新暴力指数她对眼前这个茶壶更感兴趣罢了。
“王妃可是想要喝茶暖身子?奴婢替你倒如何?”灵儿看到荣骅筝一直盯着茶壶看,忍不住开口道。
“不用,我自己来。”荣骅筝嗅了一会那个味儿唇边泛出一抹冷笑,伸手捻着茶壶的盖子,探头往里看了一下,开面什么茶叶也没有,就只有白花花的开水!果然如此!荣骅筝看着,唇瓣翘得更高了,轻飘飘的转头,看向皇后和太子侧妃,目光被她们身边的茶吸引了,扫了一眼开口问道:“皇后娘娘,萧妍妃娘娘,你们可曾添茶喝了?”
她们少见荣骅筝会主动和她们说话,皇后和太子侧妃都不知道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都以为荣骅筝想求和想要替她们添茶道歉。皇后和太子侧妃想到这个心头就有了计较,暗暗的将自己抬高了一个台阶,想着你之前不识好歹,竟然如此对我,如今你开口求和我定不能如此简单的就如你意了。
“本宫自是一来这里便有茶喝的,就不劳恭谨王妃操心了。”皇后说着,微微仰头,高傲的伸出手,她贴身宫女看了,赶紧的将她身侧的瓷杯端到她手上。皇后优雅的用食指和中指捏着瓷杯盖子,微微颔首喝了一口,再将杯子给宫女拿下了,然后神色倨傲的看着荣骅筝。
荣骅筝不知道她‘操心’二字到底是怎么出来的,看她将茶喝了进去挑了一下眉,没有开口了,转过身回去亲自在旁边拿出两个干净的杯子,让灵儿将其中一个杯子满上茶。
皇后和太子侧妃看到荣骅筝‘自讨没趣’的转过头,然后‘灰溜溜’的让自己的宫女亲自倒茶,讥诮的笑了一下。
荣骅筝只让灵儿一人倒茶,在壶中没有一丝茶叶的,白花花的茶水在倒出来的时候色泽却是呈现一种异常好看的橙黄色,上面飘着的茶香沁人心脾,让人忍不住想要好生品尝一番。
倒完一杯之后,灵儿还想替荣骅筝倒第二杯,荣骅筝伸手阻止了,慢悠悠的从灵儿的手中接过茶壶再度倒了一杯茶,然后提着茶壶的指尖微微一动,再度慢悠悠的将茶壶放了回去。
“王妃怎么倒两杯茶啊,真奇怪。”灵儿想不透荣骅筝的行为,奇怪的在细细声嘀咕。
荣骅筝听到了她的嘀咕,也懒得解释,因为就算怎么解释灵儿都不会明白的,只是笑了一下,有意无意的道:“灵儿,这茶香怎样?”
“倒是不错。”灵儿很诚实的道:“只是没有王爷紫睡莲的茶香,茶水也没有王爷泡茶的清泉来得好。”
“傻丫头。”荣骅筝听着笑了,没有说什么,慢慢的抿着茶,眯着眸子浅笑的看着眼前的雾气很快的就由绿色变成了淡淡的红色,红色很清浅,一般人用肉眼根本就辨不出来,茶香却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