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说,说这下可怎么办……”王志举沮丧着只能将难题抛给家主王忠硕,杨潇看的很清楚,当老王家的人听见庆伟民这个名字后,眼神中或多或少都透露出了一丝忌讳,甚至是惧怕。所以说,从一开始,老王家就在气势上处在了下风。
当一个人连对抗的勇气都没了的时候,注定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不管怎么说,先去听听庆伟民有什么要求。打人就是理亏在先,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好吃懒做,尽惹是生非!”王忠硕一跺脚便道,“还楞着干什么,先去把人给救回来啊!王珏将怎么说也是你儿子,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
“哎……好,好,我这就去。”王志举似乎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我们陪你一起去。”王忠硕说到这里,朝着王娟和杨潇看了眼道,“杨潇,你好歹也是在广德读大学,见过不少世面,也跟我一起去帮帮你大舅行不?”
王娟这时也朝杨潇瞧了眼,意思很明显她想让杨潇去帮忙。其实说实话,杨潇此时真的想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毕竟这个大舅他是打心眼里不喜欢。尖酸刻薄不说,还小肚鸡肠,冷嘲热讽不说,对他母亲王娟还一点也不尊重。不过不给那大舅面子可却要给外公面子,从来没给外公家帮过什么忙,这回就算出力还人情吧。
见杨潇答应下来,老王家的一行人急忙便纷纷开始往大舅王志举家赶去。
一路上,外公王忠硕明显对杨潇极为看重,开始对他讲解起了一些村里的事情,令杨潇总算对这些纠纷有了初步的了解。
简单的来说,王志举家在姜达村的后山坡处,本来地理位置很偏远不说,而且还在高山深处连行走都不太方便,也是村里没地了才分给他建房的土地在那里,为了这个曾经王志举还差点没和村委会的人打架。可是山不转水转,谁都没料到在村子后山附近竟然勘探出了一片煤矿矿床,村长卿伟民带头开办了村里的煤矿企业开井挖矿,效益是一年比一年好。这煤矿有了效益,那自然就要扩大产能,扩大产能就必须要扩建,所以这要开发煤矿就必须要拆迁了王志举的房子。
就因为这事,王志举觉得赚钱的时候来了,他希望赔偿拆迁费五十万,可庆伟民只答应给他建套二十万的房子再加十万补偿,双方心理价位相差二十万,这事也就谈崩了耗在那里。王志举这做法立刻引来了村民们的不满,因为许多村民农活闲时都靠进洞挖煤当矿工来贴补家用,包括外公王忠硕也是。如果厂子办大了,自然工资也就会涨,被王志举这样干耗着自然会有意见。
姜达村就那么大,没走多久一行人便已经来到了村子的后山附近,远远的,王志举便看见有许多矿上的人正围着自己的屋子,好像还在拆他院子四周的篱笆,不由急的大声喊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一看见王志举出现,那些矿上的工人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主动给他让开了条路。等王志举急步走近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院子篱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拆了一半。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这天下还没有王法了是吗?敢拆了我的围墙,就不怕我叫警察把你们都给抓起来!”王志举气急败坏道,“谁让你们这么干的,你们凭什么这么干!”
“是我让他们这么干的!”就在王志举怒斥这些工人的时候,从人群中走出来位穿着黑西装打着领带戴着墨镜,一看就像是暴发户模样的家伙,他朝着王志举冷笑着便道,“王志举,是我让他们拆了你家的篱墙,因为我进不去!你那宝贝儿子现在正躲在家里不肯出来,所以我必须得拆出条路来走进去,把他给抓出来!”
“庆……庆伟民!你别太过分了啊,你拆不掉我的房子,就想用强制的手段还是咋滴?我告诉你,警察过来并不慢,你要再闹事,我就报警了!”王志举一看见这暴发户模样的庆伟民,底气就弱了许多,甚至连声音都变低了些,气势上完全无法与之抗衡。
“报警?哈哈哈,你报,你报啊!”庆伟民眉头一皱,眼神中透露出丝愤怒道,“我看看你叫来警察,是抓了你儿子还是抓了我!你那儿子好厉害啊,欠了老子一屁股债不说,居然还敢朝我儿子扔砖头!我儿子现在腿断了,你说怎么办?警察来了,我倒想看看是抓你儿子还是抓我!”
“这……这不可能!庆村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家珏将一般不会惹是生非,怎么就欠你钱把你儿子给打断了?我才不信呢!”旁边的田桂花插嘴便蛮不讲理道,“反正我不管,你先让你们的人离开,我再进去问问我儿子,看看你们有没欺负他!”
“呵呵,田桂花,你以为你谁啊?我妈啊还是领导啊!”庆伟民一楞眼便轻笑道,“不就一农村妇女,还装起来了,什么玩意!在我庆伟民面前谈条件,你配吗!我和你说,你儿子欠老子四万块钱债,还把我儿子腿给打断了,现在摆在你们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把你儿子王珏将给我交出来我带去警察局,让他进监狱里呆个几年。要么你赔我儿子医药费养护费以及精神损失费十万元,并且主动把这房子给拆了!否则,就别怪我亲自动手拆房,抓人让你儿子去坐牢!哼,我儿子腿断了要是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你们要负全部责任!”
庆伟民这番话令田桂花吓的脸色有些发白,坐牢可不是开玩笑的,在农村,坐过牢的犯人将会被村子里的人一辈子所瞧不起,她当然不希望自己儿子会进监狱。
杨潇看了眼眼前这位暴发户煤老板,又是这个村村长的庆伟民,眉头微微一皱,觉得他说话似乎有些语病。身为一个儿子的父亲,儿子被人给打断了腿,有没可能再站起来都不知道,可父亲却要以此为要挟,逼迫大舅王志举一家拆迁房屋做出赔偿就可以一笔勾销?试想,一个不缺钱的暴发户父亲,怎么可能区区为了十万块和拆迁一套房子,就可以让自己儿子白白腿断了?这明显说不通嘛!
除非……杨潇目光一冷,似乎隐隐已经明白了庆伟民心里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