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挺胸。”耳畔夜风清晰低沉的话语响起。雷格保持着步伐,脸泛红,他不敢按照夜风的话去做,他惧怕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双腿沙包感觉越来越重,雷格知道自己的姿势一定怪异极了。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夜风强迫的话语让雷格心生反抗,他觉得夜风就是想让自己难堪,让自己在整个冰晕城的人们面前难堪。尽管夏洛莉请求过自己去听夜风的话,但是这个被自己救下的人太强势,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雷格的心中念头闪过,这一刻他觉得这个“下人”确实好过份。
雷格没有理会夜风的话,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去听他的话。雷格独自的拐了弯,朝雷府跑去,他想远离这里,远离人群。
夜风脚步发力弹出一步,窜到了雷格的身后,最后夜风还是压住了紧绷的手臂,没有抓向雷格。夜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打乱了正常的气息,跟着雷格往雷府跑去。
回到后院,雷格一言不发的解开沙包,用力的砸在了地上。整个过程夜风没再阻止,没有干扰,他一言不发的看着雷格的举动,直到雷格跑出院门。夜风回到房间,盘腿开始冥想,强迫自己稳定心神,只是始终不得安宁。夜风难得的感觉到烦躁,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种被羁绊的束缚。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烦躁,他明明的感觉雷格的事根本不足以让他这样,但是偏偏闪现在脑海中。
夜风起身出门,从水井中打上一桶冰凉的井水,缓缓的淋到脑袋上。他不能让情绪干扰自己,他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对不起,是不是雷格少爷惹你生气了?”身后,夏洛莉的声音响起。
夜风没有终止动作,继续的将水浇过脑袋,直到桶中再无法舀上水,才狠狠的甩了甩头,甩掉头发上的水滴:“没有。”
“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是雷格少爷的不对。我会去好好劝他,让他听你话的。”
“其实,我觉得你或许真的不必这样。”
“连你也觉得雷格少爷是个废物吗?”夏洛莉知道夜风话里的意思,他是在劝自己不要再浪费心思在雷格少爷身上。
夜风没有回话,他从不贬低和轻视任何一个人。但是雷格这种毫不上进,不思改过的态度让夜风觉得无话可说。
“你知道雷格少爷从小的经历,所以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帮帮他好吗?”夏洛莉恳求。夏洛莉别无他法,以前她也找过剑师来教导雷格,但是所有的导师教过一段时间后都表示无能为力。随着雷格在冰晕城的事越传越广,加上塔西雅的阻碍,现在没有人再愿意教导雷格。看着雷格少爷一天天的低迷下去,夏洛莉很恐慌,她不想绮丽夫人的儿子被别人欺侮的过一生。现在,夜风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无论如何也得努力来争取。
“他的经历应该让他更努力,而不是逃避。他自己的不把内心打开,那别人也无法帮他。”夜风看着夏洛莉小心翼翼的表情,真的觉得夏洛莉不值得。
“不,雷格少爷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只是他的天赋太低,他才会被别人看不起,才想逃避的。我求求你,求你不要放弃他,好吗?”夏洛莉满眼的无助,深处带着卑微的恳求,为了雷格,她变的卑微。
“这是借口,这是你给他找的借口。”夜风的声音猛的提高,冷冷的看着夏洛莉。
夏洛莉晃动了一下身体,摇着头:“不,不是的,雷格少爷能变强的。”
“你还不明白,雷格变成这个样子你也是凶手吗?你庇护雷格,你替他阻挡麻烦,你帮他逃避事实,你让他一点一点变的胆小,让他习惯依靠,让他每次有困难就会想到你,你一直在害他。”
夏洛莉沉默了,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想起最初别人议论雷格少爷,她极力反驳,到后来帮助雷格躲避塔西雅、雷特……
夜风的话语,终于夏洛莉醒悟过来,曾经以为这都是为了雷格少爷好,为了不让他受委屈、受欺负,没想到却是自己导致雷格少爷一步步掉入这深渊中。夏洛莉好痛苦,她突然觉得愧对于绮丽夫人。
“夜风,你说的很对,或许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夏洛莉语气恢复到极为的平淡,眼神中再无一丝光彩:“对不起,对不起……”夏洛莉眼中泪花闪现,茫然的转过身,木讷的走向院门。
夜风深呼了一口气,该死,心中暗骂。夏洛莉的眼神让夜风更加的烦躁,因为在夏洛莉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悉语,同样那种无私、绝望异常相同的眼神。夜风使劲的抓了抓头,低吼了一声,冲到了夏洛莉的面前,抓住她的双臂:“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配合我。”
夏洛莉看着面前表情狰狞的夜风,平淡点了点头,只要能够挽回,她去死也愿意。
“等待我两天,我去准备,到时候通知你。”
得到夏洛莉确认的点头,夜风快速的冲出了院门。夜风在街道上狂奔,穿过拥挤的街道,撞击到的行人愤怒的咒骂,转头却发现身影已消失。夜风发出全力的奔跑,奔向冰晕城外。
直到站立到旷野上,再无一人,夜风对着树干愤怒的击打。疼痛缓解不了夜风内心的暴躁,双手鲜血漫出。夜风以为这段时间的控制,他已经好好的调整过来自己的情绪,他放下那段回忆,他只需努力朝目标前进即可,而现在回忆汹涌来袭,自己还是不堪一击。
“啊……”夜风痛苦的嘶吼,枪斗术最高境界展开,对着树干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最后蓄力的一击,大腿粗的树干轰然倒地。
夜风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接着猛的抬起了头,因为他感受到旁边有人在注视。夜风冷冷的看着远处站立的男子,缓缓的站起身来。
“不知阁下有何苦恼?”对方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