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骐接到的电话是情人杨柳的,约他晚上过去。
他们俩有约定,打电话的时间一般选择张骐在公司的时候,杨柳不知道他此刻在家里,在电话里撒着娇:“你下班早点过来啊,人家已经有10多天没见到你了。”
张骐心里正郁闷着,听到杨柳温柔的声音,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他轻声说:“柳柳,我下班就过去。”
杨柳在电话里腻着:“亲亲我。”
张骐向书房的门看了一眼,轻轻对着手机“叭”了一下:“晚上见。”说完赶紧挂断了手机。
杨柳住在聆湖尚郡。这是锦江市开发的第一个被称之为纯别墅区的小区,以田园风情为卖点,据说现在销售已空,只是因为离市区远,入住率还很低。扬柳就住在这个小区一栋双拼别墅中。
这里北面临山,东南面临水,小区内花草相间,绿树成荫,站在小山坡的亭子里,近闻鸟语花香,远观水天一色,是一个享受生活的好地方。
约好了张骐,杨柳就到超市买了一大包食材。
她的家现在成了俩个人幽会的主要场所。
对于他们之间的交往,张骐一直十分谨慎,她表面上配合着,心里却有些苦涩。
她未离婚那会儿,俩人见面的机会不多,越是不多就越是想见面,偶尔偷偷摸摸地到周围小县城开个房,俩人都是乔装打扮,各走各的。为了能经常见面,张骐冒着战友猜忌的风险,硬是把她拉进天讯公司的对外应酬中。
可当她离婚后,当她觉得可以不用那么小心时,张骐却似乎更加谨慎了。她离婚这一年多,他们从未再到小县城开房,也从不在外面吃饭。
她与张骐是扬州同乡,也是校友。比弛弛小5岁。
上中学那会儿,每个学校都有文艺宣传队,每个宣传队都排样板戏,全国数不清的文艺团体,都围着8个样板戏转。
她一进学校就被学校宣传队的老师看中,正好要排白毛女,就让她演喜儿,而演大春的就是张骐。
当时张骐上高二,是班里的文体委员,也是学校文体两栖的明星,他既是学校蓝球队的前锋,又是学校宣传队的骨干,身上常常有女生关注的目光。
在宣传队时,扬柳曾经心里喜欢过张骐,甚至想过自己长大后会不会嫁给他,但张骐好象没有过多地关注过她。
再后来张骐由学校参军,宣传队欢送张骐的时候,她曾经悄悄买了个笔记本想送给他,还羞涩地在扉页上写了一大段祝愿的话。但欢送会一结束,张骐就被蓝球队的队友拥走了,她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
再后来杨柳也毕业了,进了一家纺织品公司,结婚生子,尘封了少女时代那段情窦初开的感情。
他们俩原本已是两条平行线,应该没有交集,谁知,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扬柳老公下海,来到锦江市经营一家船舶运输公司,她在公司也不顺心,就辞职一起过来了,给老公管财务。一次在饭店吃饭,邂逅了当时还在部队的张骐,两颗早已成熟的心居然擦出了青春的火花。
后来她老公另有所爱,她也就死心塌地地做了张骐的情人。
她本不想离婚,夫妻俩互不干涉,各人有各人私密的情感空间挺好的,谁知二年前老公的新爱怀孕了,由地下转为地上,公然与她抢老公,她一方面因为尊严,另一方面也因为有张骐在身边,就好不犹豫地离了婚。
与老公离婚后,她得到一份不菲的家产,除了500万的存折,聆湖尚郡这套别墅归了她的名下,还包括一个罗莱床上用品专卖店。女儿是奶奶带大的,自小就跟她不亲,高中时就送到加拿大读书了,她就把老妈从扬州接来同住,但是老妈牵挂孙子,也住不习惯,勉强住了半年就回去了。当她独自面对家里的三层楼时,才真切地体会到什么是寂寞。
罗莱床上用品专卖店一直有专人打理,划分给她后,她也并没有亲自打理,只是每个月过去看看账。为了排遣寂寞,她选择了鼎信事务所,还闹着玩一样为朋友的公司兼了会计。由于她一直为老公管财务,对什么合理避税一套十分熟悉,不管是在事务所,还是在朋友的公司,都深得信任。
离婚后的一年多,让她不安的是与张骐的关系。
她拿到那张离婚证书时,心里希望张骐也能离婚,但张骐从来没有这种意思。她曾经暗示过几次,但张骐不知是真的没听懂,还是装糊涂,反正是不接茬。她有时回想与张骐十几年走过的路,张骐的确从来没对她承诺过什么,她想责怪他都找不到理由。
这时,她有几分后悔与老公的婚离得太草率了。
路走到此处,她不得不无奈地面对了。一方面她确实爱着张骐,另一方面也确实需要他,不知不觉中,俩人的关系调了个个,以前都是他迁就她,而现在更多的时候是她不得不迁就他,甚至取悦于他。
两只冷菜,两只炒菜,一个野生红烧甲鱼,一个煲,张骐来时都已上桌。
“好香”张骐一边在玄关换鞋,一边嗅嗅鼻子。
杨柳跑过来,俩人拥抱在一起。
张骐把扬柳抱到沙发上,把手里的夹包往茶几上一扔,咬着杨柳的耳朵说:“想我了?宝贝。”
杨柳享受地躺在张骐的怀里,闭着眼睛说:“不想,想又不能想到身边,就索性不想了。”她说到后面一句不由叹了口气。
张骐拨弄着她的嘴唇说:“宝贝,我是真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杨柳略带撒娇地说:“你只会哄我。‘几十秋’过去了才来一次,我人不老也等老了。”
张骐顺着自己的话说:“你在我眼里永远年轻。你还看不出来,只要有时间我就来,只要有应酬我就喊你,就是想见到你。”
杨柳抚摸着张骐的脸:“你怎么忙瘦了?程其凡走了你还真伤心啊?”
张骐说:“伤心倒不是,总有些伤感吧。这些天,方方面面的事,你不知道有多少,可以说,自打程其凡事出了,我就没有睡个好觉。”
张骐确实瘦了,这一个星期真的是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当夜深人静时,他脑海里折腾的是如何让自己在这场变故中,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杨柳说:“我今天找到一只野生甲鱼,给你好好补补。”
张骐亲着杨柳说:“还是我的小夫人好。”
杨柳幽幽地说:“小夫人好是好,就是见不得阳光。其实,说不定你那些战友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张骐说:“你放心,我那几个老战友不会出卖我的。现在谁不是红旗不倒,彩旗飘飘。”
杨柳有兴趣地问:“他们也有情人?”
张骐说:“程其凡在这方面倒算是正人君子,其他人就说不准了。这男人出不出轨,跟婚姻基础关系很大。你想,程其凡四川山区的,娶了董玉洁这么一个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老婆,已经是烧高香了,他还能有什么非份之想?就象我有了你,十几年了吧,别的女人我看都不看。”
杨柳说:“你看不看我可不知道。”
张骐装作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没良心的。我要想找,小四、小五都有了。”
杨柳说:“你找小六、小七我都不管,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你什么人?”
张骐知道她的心思,半真半假地说:“你是我真心想要的老婆。谁让你那时候没把笔记本送给我,否则你说不定就是我张骐明媒正娶的夫人。”
杨柳说:“哄死人不尝命。其实,按照我的经验,男人不能太得意,一得意准出轨。得意的本钱是什么?是权,是钱。我前夫就是有了钱。男人,真不知道有几个能象程其凡一样,是靠得住的。”她在说给他听。
张骐点着杨柳的鼻子说:“你对程其凡这么感兴趣?可惜太晚了。以后看上谁早点说,我给你创造机会?”
“拍”杨柳轻轻给了张骐一巴掌:“你就会往歪里想。”
张骐笑嘻嘻地说:“我还会往歪里做。”边说边解开杨柳的衣服,退下她的内衣,她的身体象玉一样温润细腻,乳房虽然有些下垂,但仍然颤颤的很有弹性。他欣赏地、迷恋地看着她身体的每个部位,手开始在她身上游动……
杨柳呼息加重,身体也很快就有了感觉,情不自禁地抱住张骐。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杨柳不由打了个激灵。
张骐看看杨柳,杨柳扫兴地咕噜道:“这个时候谁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