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张骐也没有闲着，他不停地发信息给杨柳了解她工作的进度，她回的信息千篇一律地是“正在进行。”
他有些按捺不住了，决定今天到她家去。一方面他要确切地知道她做到哪个程度了，另一方面他需要她的身体释放这些天来的疲劳。
今天他有个应酬，是一个朋友请他吃饭，想让他帮忙，把亲戚的一个女儿、刚从南邮毕业的大学生召进天讯公司，他觉得有难度，就反复说自己是副总，说话不算数。那个朋友也不知听谁说的他在公司现在说一不二，非要请他，最后说进不进没关系，先了解了解吧。他也没弄清楚是人家是要了解了解天讯，还是让自己了解了解那女孩，反正是糊里糊涂去了，吃了一顿霸王餐，最后答应了人家。他想，自己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这点主还是能做的。现在公司没有了凌方仪，程晓凯必须要依靠自己，别无选择。
应酬一结束他就直奔聆湖尚郡。吃饭前，他打了个电话给潘云杉：“北京来客户了，晚了就不回去了。”不等潘云杉讲话他就挂了电话，然后就关了机。
晚上8点多，正是大部分应酬结束的时候，路上车很多。看看红灯还有30多秒，他无聊地数着秒数。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顺利，他想。
杨柳算是正式进了天讯。程晓凯回来后，他立即到程晓凯办公室，就此事做了解释，并做出一切由程晓凯最后决定的姿态。其实，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程晓凯只能接受他的安排。
凌方仪受伤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警察没有再来找他，而他却隔三差五地打个电话给罗正，摧问案件的侦破情况。一方面是需要及时了解案件的侦破情况，不能让自己措手不及，另一方面也显示自己对战友的关心，这真是一箭双雕。
还让他得意地是，他通过暗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等方式，成功的把大家的视线引向了凌方仪的私生活，让大家从猜测中，相互议论的启发中，渐渐说圆了一个凌方仪包养小三的故事，最后连小三是哪里的都说的有鼻子有眼。这让他充分体会到舆论的巨大作用。这舆论不仅成功转移了人们对受害者的同情，也转移了大家对他身上疑点的猜测，还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警察办案。他觉得自己在掌控局面上还是很有天份的。
在快到聆湖尚郡的十字路口，张骐又被红灯拦住。等红灯的时候他看到陈茵从车前的斑马线上走过，向与聆湖尚郡相隔不远的一个叫枫树湾的小区走去。枫树湾虽然与聆湖尚郡靠着不远，却是一个安置小区，里面紧密地排着十多栋高层建筑，仅中间有些绿化。与聆湖尚郡那起伏跌荡、小桥流水相比，环境优雅指数相去甚远。他想，原来陈茵住在这里。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镜头却让张骐大吃了一惊。在离陈茵不远处，他看到了潘云杉。潘云杉鬼鬼祟祟跟着陈茵后面向枫树湾而去。他看得出自己的妻子是在跟踪陈茵。
潘云杉跟踪陈茵干什么，难道她怀疑自己与陈茵有染？
张骐暗自吃惊。亏了潘云杉盯上的是陈茵，要是杨柳就麻烦了。他突然明白了潘云杉盯上陈茵的原因，一定是因为前些日子自己说帮陈茵借30万元的事，这个傻婆娘，一定是因为自己时而在外过夜，就联想到陈茵那里了。
他想，今天好好安抚一下杨柳，以后尽量少在她那里过夜。
到了杨柳的楼下，张骐按按喇叭，他事先没有告诉杨柳自己过来。
杨柳探出头见是他的车，急忙开了车库门。
“怎么不先来个电话？”杨柳在楼梯口迎接他。
张骐一把搂住杨柳：“这儿是我的家，谁规定老公回家还要给老婆打电话的？”
杨柳笑嘻嘻地上来吊住他的脖子说：“既然老公回家，可就没有半夜再离开的道理。”
张骐说：“那当然。”
杨柳立即高兴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张骐在沙发上坐下：“柳柳，先说正事。你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杨柳漫不经心地说：“正按照张总的布置进行啊。”她拿起水果刀准备给他削苹果。
张骐把杨柳手中的水果刀拿过来放在桌上：“不要忙这些，先说说情况。”
“看你急的，我做事，你放心。”杨柳看看张骐真的是没有心思跟她逗，就收敛了些，挨着他坐下说：“好，我先把工作向张总汇报一下。我已经把基建账重新做了一遍，现在这本账上，反应的只是天讯公司的预付工程款2000万元，与现在的合同条款完全吻合，已付给二建的工程款6000万已经全部抹掉。”调换合同成功后，财务上的一整套处理也要跟上，杨柳等于是重新建账。她把自己如何处理的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说：“现在除了抹不掉银行对账单，其他的都应该是天衣无缝了。”
张骐担心地说：“你说，在什么情况下，程晓凯会查银行账？”
杨柳说：“这还用问，他对账产生怀疑后就有可能查银行账。不管是他让财务科去，还是叫事务所去，只要提前知道他去就行，这里面就可以做小动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尽量及时掌握他的动静吧。”张骐想，凌方仪出事后，自己已经在实事上分管财务了，只要程晓凯不主动提出调整，就保持下去，这样不仅与杨柳联系方便，也能及时掌握程晓凯的一些想法。
杨柳说：“当然，最好的办法是让程晓凯不产生怀疑。”
张骐说：“程其凡好像在公司时曾经说过只剩下尾款，公司里有的副总可能还记得，我担心会传到程晓凯耳朵里，所以说程晓凯怀疑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能不防。”
杨柳想了想说：“这只有让陈茵说话了，陈茵如果说没有付款，那就是没有付款。至于程其凡为什么说只剩尾款了，也许是当时程其凡出于某种考虑说的，程晓凯还有怀疑的理由？”
张骐问：“财务上我不懂，能出于什么考虑？”
杨柳说：“对付银行啊，对付税务啊，公司的形象啊，多了，再不然一句话：程其凡怎么想的你问程其凡去，别人怎么会知道。”
张骐马上明白了杨柳的意思，禁不住称赞道：“真有你的。人家说隔行如隔山，还真是，这些我就想不出来。”他拿起水果刀：“今天我削苹果给你吃，表彰你为我们共同的事业做出的杰出贡献。”
杨柳在业务上的熟练程度出乎他的意料，过去他只是隐隐地知道她帮前夫做账，对付银行、税务驾轻就熟，离婚时能够得到一大笔财产，也跟她熟悉前夫业务、帮助偷税漏税有关，她的前夫是拿钱买平安。没想到她不仅财务上熟门熟路，点子也不少。
杨柳显摆地说：“还有呢。我又在银行开了一个户头，就是通常说的一般户，只能转账不能提现。户头尾数是356，这个账户可是我们俩的，你要心中有数。近期打算让2家省外客户把货款就打到这个356的户头上，然后把他们的账记到那几家找不到的单位头上。我算了一下，这样可以轻松转出千把万。”
张骐提醒道：“你别动得太多，动得多了报露的机会也多，一处报露，可能全部崩盘。”
杨柳说：“没事，你就放心吧，在这些方面能超过我的还不多。至于这个账户，用完了就销户，人不知鬼不觉。哎，你最好能拉着程晓凯忙业务，让他顾不上财务这摊事。”没有听到张骐的回答，她转头一看，张骐在出神。
张骐思想确实有些跑远了，他在想如何让陈茵说“没有付款”，按照和李广森先前的考虑，到时候让人威胁她就行了，孤儿寡母，能怎么样。只是，程晓凯在凌方仪显然帮不上他的情况下，会不会想到找陈茵了解情况？这不能不防。看来要跟李广森商量一下，把工作做到前面……
杨柳推了推张骐，张骐醒过来，说：“你刚才说什么？”
杨柳生气地背过身去。
张骐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开始逗她：“我知道你辛苦了，功劳大大的，是老公的错。可是老公在想跟老婆双宿双飞的事，能算有错吗？”
杨柳忍不住笑了。
张骐一边动手脱她的衣服一边咬着她的耳朵说：“我想死你了。”她把他的手挡开：“我去洗个澡，今天不知道你来。”
第二天早晨，张骐一边享受着杨柳丰盛的早餐，一边正色道：“柳柳，潘云杉把陈茵当成你，现在盯上陈茵了，以后你这里我不能过夜了。”
杨柳心里有些黯然：“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每天晚上我都是关了卧室的门就不敢再出去了，到第二天天亮后才敢开门。”
张骐哄道：“我们要的是光明的未来，不是现在偷偷摸摸的一天、二天。柳柳，快了，再耐心点好吗？”他把“光明”二字说得有点夸张。
临走，他见杨柳闷闷不乐的样子，就紧紧抱了抱她，心里却在想今晚要好好和潘云杉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