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黑衣人在暗色中很难让人瞧清,而如锦等衣着鲜艳之人却很容易让人瞧清。
“沐老爷,小心!”庞大夫一挥手,将银针射向袭来之人。
“杀!”从小树林又冒出了十余人,沐府的家丁根本抵挡不住,青碧与绿瑶也被缠着脱不开身,竟只有庞大夫可以护着如锦等人了。
沐老爷是一介商人,生性儒雅,根本不懂武功,此时却是紧紧的护着如锦,没有丝毫惧怕之意。
如锦瞧着父亲的背影,眼眶忽而有些发酸,心中更是自责,她明知萧氏不怀好意,却未多做防备,才会使自己,使父亲,使姨娘,使弟妹陷入困意。
该如何是好?眼光一闪,瞧向庞大夫:“庞大夫,可有迷药?”
“有,只是在马车上!”庞大夫有些武功,加之暗器,使得黑衣人无法近身,暂免如锦等人受伤。
“安儿,你护着如默。”如锦将沐如默交给安儿,转身便要往马车而去。
庞大夫猜到了如锦的用意,转到如锦身边:“二小姐,庞某掩护你。”
如锦点点头,立即往马车跑去,有了庞大夫的掩护,很快跑到了马车边,庞大夫的马车在最后,如锦不顾形象的跳上马车,很快找到了几瓶迷药,跳下马车往回跑去。
“爹爹,姨娘,小心!”刚跑回至打斗的地方,便瞧向黑衣人袭向沐老爷与陆姨娘处,顾不得什么,冲到沐老爷身边,掀了瓶盖,将迷药往黑衣人脸上洒去。
“锦儿小心!”
沐老爷惊呼,从侧面又有黑衣人袭来,剑直刺如锦。
如锦转眸看去,便见有剑向她刺来,想要躲避已是来不及了。
“哧——”沐老爷一个侧身,便挡在了如锦面前,剑刺入了他的右胸膛。
如锦眼睁睁瞧着父亲从她面前倒下,脑袋轰的一声,“呯”的跪下了身子。
“爹爹……爹爹……”急急伸手按住了沐老爷的伤口,可是鲜血依旧不止,如锦一双素手很快被血染满了,眼眶通红,却是忍着不哭,朝着庞大夫大声喊道:“庞大夫……”
庞大夫已是瞧见了,射了银针,那黑衣人中针而死。
只是庞大夫却得挡着不让黑衣人上前,丝毫没有办法抽身为沐老爷止血包扎,一个分神,差些被刺。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呯呯呯——”又不知从哪冒出几个武功极高之人,挡住了那些黑衣人。
“爹爹……爹爹……你怎么样?庞大夫快来为爹爹瞧瞧……”饶是如锦重生之后再镇定,此时瞧见满身是血的父亲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锦儿莫哭,爹爹无事……”沐老爷还有几分意思,忍着疼痛,勉强扯出一抹笑意道。
陆姨娘借着月光和仅剩的火把,见沐老爷满是鲜血的躺在地上,惊慌失措,拉着沐正彦急几步跪倒在沐老爷身边,帮着如锦按住伤口。“老爷,老爷……庞大夫你快来……”
庞大夫见黑衣人被突然出现的几人挡住了,顾不得太多,急急走到沐老爷身边。
“顺子,快去拿竹箱来。”
顺子却早已吓得缩着身子动弹不了,应了一声,却没了动作。
“竹箱在哪?”正当庞大夫想起身去拿时,身边突然出现一名男子。
月光下,可清楚的瞧见男子的穿着面容,一袭白衣似雪,俊逸不凡,脸上却没有多余的神情,似不化的冰山。
庞大夫是见过世面之人,这些人竟帮他们挡去了黑衣人,定然不会再加害于他们的,很快缓过神来,拱手:“竹箱在最后一辆马车上,有劳公子了!”
男子没有回话,一个飞身便往最后一辆马车而去,不一会儿,便提着竹箱回来了。
将竹箱扔在庞大夫面前后,瞧了眼沐老爷,还有一旁满脸急色,捂着沐老爷伤口的如锦。
凤眸一佻,朝向打斗的人,清冷的吩咐道:“洛天,火把。”
话音落下不久,便有人朝他扔了火把过来,男子轻松了接了火把,往庞大夫面前一照。
庞大夫见眼前亮堂了不少,抬头:“多谢公子。”又急急低眸,从竹箱里拿了剪刀,剪了沐老爷胸口的衣裳,再拿了金创药倒在他的伤口上。
“二小姐,快去端盆清水来。”
如锦听了急忙点点头,起身,往马车跑去。
从马车上拿了一只铜盆,又往溪水边跑去。
很快打了一盆溪水,往回跑去,丝毫没有了大家闺秀的形象。
通红的眼眸,挂满泪痕的玉脸,沾满血迹的素手与衣衫,这样的她,在月光的映射下,却有了另外一番姿态。
“庞大夫,车上没有这么多的清水,这溪水可以用吗?”
庞大夫点点头,将自己身上的衣袍一块一块的撕了下来:“快清洗沐老爷的伤口。”
如锦点点头,将锦布微微浸湿,轻轻的碰向沐老爷的伤口,瞧向沐老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爹爹,锦儿要为您清洗伤口了,爹爹莫要喊疼啊。”
沐老爷虚弱一笑,轻声应了。
举着火把的白衣男子眼眸一佻,没想到这看上去方才十余岁的小女孩遇到这般情况竟会如此镇定,还会安慰自己的父亲,嘴角微微一勾,微不可见。
一阵混乱的打斗之后,一名褐衣男子提着一人走向了白衣男子。
“主子,抓到了三个活的,还有两个逃走了。”
白衣男子瞧了眼黑衣人,还有周围倒下的黑衣人与沐府家丁,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庞大夫,如锦,还有陆姨娘一番忙乱之后,总算止住了沐老爷伤口的血。
待庞大夫为沐老爷包扎好,如锦便急急开口:“庞大夫,爹爹怎么样?可有碍?”
庞大夫吁了一口气:“幸好没伤到要害,只是伤口有点深,怕是不能再赶路了,需要就近找处地方休养。”
如锦听后,松了一口气,眼光一闪:“要休养多久?”
“最少也要一个月。”
“一个月……”如锦重复了一声,瞧向自己的父亲,心中的自责又涌上心头,却是朝着父亲微微一笑:“爹爹,可还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