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调来的人都给本公子撤回去……本公子不想瞧着她们竖着进安君院,横着出去……会脏了本公子的地方……”夙亦君的语气很淡,淡到让人不禁生起冷意。说罢,不再瞧继王妃一眼,转身往主屋走去。
继王妃愣了愣,随后缓过神来,急忙朝着夙亦君追去,脸上是牵强的笑意。
“君儿……母妃听闻你嫌这里的丫环太难看,所以才派了个好看些的,却不知是个贱蹄子……等会母妃亲自为君儿挑选两个好看又懂规矩的丫头……君儿莫生母妃的气……”
继王妃的话显得有些低声下气,安君院里的下人们却都是习惯了,低着头不出丝毫声音,只想把自个儿变成隐形人。
“不必了……”夙亦君只是淡淡的回了继王妃,停下身子,又看看向继王妃:“继王妃……你要跟着本公子进屋吗?”桃花眼中是满满的讽刺。
继王妃抬起眼眸,分明瞧清了儿子眼中的神色,心头如被刺狠狠戳着般难受……可是,是她先对不起君儿……只能依旧扯着笑意,柔声道:“君儿,母妃前来是有要事与你商议的。”
夙亦君眼光一闪,轻哼了声,负手转向继王妃:“继王妃又有什么要事?是要本公子去求那个傅芷若嫁给本公子吗?”
“君儿,外面冷,先到屋里去,母妃再与你细说,好吗?”自从当了上继王妃之后,在王府中,她是傲然的,只是,在大王爷和她的儿子面前却依旧是卑微的……对大王爷是虚假的卑微,对她的儿子却是小心翼翼的卑微。
“不必了,本公子的屋里很干净……你有话便说……不说的话本公子要出去了……”夙亦君听着继王妃这般小心翼翼的话语,心中却愈发厌烦了,这就是他的母亲……一个只知迎逢男人的母亲……
“好……好……母妃不进去,就在这说……”继王妃急忙道,生怕夙亦君转身就走,说着瞧向夙亦君,又道:“君儿……既然你不愿娶那个傅芷若……那娶沐如锦可好?那位江南沐姑娘……”边小心翼翼的问着,便注意着夙亦君的神情变化。
夙亦君微微眯起桃花眼,心中闪过疑惑,很快抬眸瞧向继王妃:“你说的是大哥的未婚妻沐如锦?”
继王妃脸色一变,不赞同的道:“沐姑娘一天未嫁给夙亦宸,就不是他的人,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有定下亲事,怎么能算做是未婚妻?”
夙亦君见继王妃有些激动的神色,更是疑惑了,对他这个母亲的性子处理他是十分了解的,就是因为太过了解他才会厌烦她,才会瞧不起她……原先她求着他娶傅芷若,让他多邀傅芷若一起出去游玩,若是先要了傅芷若的人……哼……现在怎么倒要他娶那个江南丫头了?她不是瞧不起那个商户出生的丫头吗?莫不是转了性子……
嘲讽般想着,又开口道:“你确定想要我娶那个江南丫头吗?”
继王妃点了点头,似怕夙亦君嫌弃沐如锦的身份般,急忙解释道:“君儿,你听母妃说……沐姑娘不禁是商户出生,她还是老相爷嫡亲的外孙女……君儿若是娶了她,自然是娶了一个助力,依着老相爷对嫡出的宠爱,定会尽力帮助你坐上世子之位的!”
继王妃后面的话根本半句也没有入夙亦君的耳,前一句却让夙亦君微凝的眉头,满是疑惑不解:“那个丫头怎么会是老相爷嫡亲的外孙女?”
“君儿有所不知,当年老相爷的嫡亲女儿被一个姨娘换着了庶女,而沐姑娘的母亲便是那位被调了包的嫡女,傅芷若的母亲却是那个顶替了嫡女的庶女!”继王妃简单的回答了夙亦君的疑问,对沐如锦与傅芷若的看法和称呼倒是来了个大转变。
夙亦君的眉头更皱了,一双桃花眼也是眯了起来,过了片刻方才缓缓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趣味,好像有十分有趣的事发生了。
继王妃瞧见夙亦君的笑意,眼光一亮,急忙问道:“君儿?怎么样?觉得那位沐如锦如何?她可是位极聪慧的女子,倒是可以配上君儿……”
夙亦君的笑意立即敛了去,淡淡的瞧向继王妃,道:“该说的事你也说了,也该走了吧!”
瞧见儿子这般冷漠的态度,饶是继王妃再习以为常,却又是一阵生疼,微微低头:“母妃知道了,母妃这便出去……”扯起笑意,慈爱的瞧着夙亦君:“天儿愈来愈冷,君儿要多穿些衣服,若有需要便使人跟母妃说……沐姑娘的事儿……君儿想想,母妃定会求王爷让沐姑娘嫁给君儿的……世子的位置一定是君儿的……”
继王妃一字一句说完,又转身嘱咐了沈婆子一番,方才往院外走去了。院外丫环的惨叫声早已停止了,院内丫环们都是一阵心惊,幸好她们的貌相粗陋,连存歪心思的权利也没有,不若……她们怕早就没了命了……各自叹了口气,大户人家的事儿总是让人弄不懂……这继王妃和二公子明明是母子,却像个仇人似的……
此时,暗影山庄的最高的后山顶上——
如锦坐在秋千上,缓缓的晃着,映在美眸中的是盛京大半的景色。
盛京的山都在城周围,而暗影山庄从远处看就是在一个山谷里,而如锦所处的山顶是这片山峰当中最高的。
“夙亦宸……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里能瞧见大半个盛京的?”如锦淡淡的开口问道,山顶的太阳很大,很暖,连着风也是有些暖意的,没有冬日该有的寒冷。
夙亦宸摘了一片叶子,扬起凤眸瞧向这大半的盛京风景,嘴角却带了抹淡淡的悲凉,缓缓道:“五岁时,师傅带我来这里的……”
如锦本能的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悲伤,心头微微一顿,瞧向了夙亦宸。
风吹过,扬起了他如雪的锦衣,经过几日的调养,他的身子已经大好,加上里面穿着棉衣,正好是男子该有身形。
如锦早就承认了,他是个极美的男子,只是现在瞧着他,不由得又是一番叹息,今日他没有扎束墨发,此时就随意的披在身后,随风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