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锦瞧向安儿,给了她安心的一笑:“你放心,我无事。”见她有些疲惫的面容,有些歉意的道:“是不是扰醒你了?”
安儿急忙摇了摇头:“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身为奴婢,伺候小姐是理所应当的。”
“嗯。”如锦淡淡的应了声,没有什么气力的样子,这世间生来亡死,勿勿而过,世人究竟是在留恋些什么?
安儿瞧着自家小姐这番神色,心中一阵担忧紧张,扶住她:“小姐,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噩梦,如锦心下一顿,那十八年倒真像是一个噩梦,点了点头:“嗯,确实是个很可怕的噩梦。”也许永远弄不明白这世间的生死轮回,只是她却有活下去的理由,不为自己,也要为她那可怜的娘亲。
安儿心下一松,果然小姐只是做了噩梦才会这般反常,想着道:“小姐,不怕,奴婢陪在小姐身边,小姐再去睡会吧。”
如锦听着安儿的安慰声,笑了笑,前世安儿虽然在身边,自己却也只是怜悯她,却没想到,到头来,却只有这个丫头在意她的生死。
想着,摇了摇头:“不睡了,安儿替我梳洗吧。”好久没让安儿替她梳发髻了,倒是有些怀念。
安儿点点头,扶着如锦坐到了梳妆镜前,又去点亮了屋子里其它烛灯,原本微亮的屋子顿时显得亮堂了。
“咦!”正在为如锦梳发的安儿突然发出一阵惊奇声。
如锦微微撇眉,提醒道:“安儿,再过些时辰,院子里大概会有丫环了,声音轻些。”
安儿过于惊讶才会忘了她如此的处境,急忙道了声是,只是眼中的讶异还是没有消除。
如锦松开眉头,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你的脖子……”
“怎么了?”如锦看向镜中安儿惊叹的表情,更是疑惑了。
“小姐,奴婢记得小姐脖子后面是没有东西的,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有这块胎记的!”过于惊叹,安儿连句整话都说不出了。
“胎记?”如锦更是疑惑了,她的脖子后面好像是没有胎记……凝眸:“安儿,是什么胎记。”
“好像……好像是一朵什么花……”安儿说着,忍不住伸手碰上去,手尖传来一阵粗糙感:“小姐……”
“呯呯呯……”屋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小姐醒了吗?”
如锦转过身,吩咐道:“安儿,去为绿瑶开门吧。”也许对话脖子上的胎记绿瑶会知晓些什么。
安儿应了声是,转身去开了屋门,绿瑶和青碧走了进来,关上了屋门。
“小姐,你怎么这么早醒来了?”走到如锦面前,两人都是疑惑的问道。
如锦摇了摇头:“你们素日里可有瞧见我脖子后面的胎记?”
“胎记?”绿瑶愣了愣,随后眼光一闪,走到如锦身后,往她的脖子后面看,眼光猛得睁大了:“这……”
青碧见绿瑶的样子,跟上了前,瞧了眼后也满是疑惑。
“绿瑶,青碧,在这之前都没有吗?”如锦问着,伸手抚上肚子后面,抚到了那块胎记,传来一阵微弱的粗糙感。
绿瑶缓过了神:“小姐,昨日还没有的……”顿了顿又道:“这块花形胎记跟主子脖子后面的差不多,也是一夜之间突然有的。”
青碧跟着点了点头:“只是主子的那块胎记是在……”脸色忽而一红,声音轻了些:“是在……是在进府的第二日突然有的……当时奴婢们还吓了一跳。”
如锦见青碧微红的眼眶,明白了些什么,只是心中更为疑惑了,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前世她好像也没有出现过这块胎记啊!
安儿上前,见自家小姐苦恼的样子,笑着道:“小姐,是块十分好看的花形胎记,许是小姐心善,昨夜菩萨赐下的。”
如锦佻眸,虽然并不太信鬼神之说,只是她重生一事本就不太说得通,而且还有这突然出现的胎记,充满着诡异。
绿瑶沉着的脸色突然一亮,朝着如锦道:“小姐,也许真如安儿所说,是菩萨特意赐下的,有了这块胎记小姐要进傅府便简单多了。”
如锦又微凝起眼眸,起身看向绿瑶:“此话怎讲?”
“小姐,虽然那个时候奴婢还十分年幼,却还记得傅府中的老婆子谈及,老太君的脖子后面也有一块花形胎记。当初主子脖子后面有了这块胎记,奴婢曾劝主子借用这块胎记回到傅家,可是……”小姐不争,她和青碧也没有办法,只好在沐府中安然度日,却没想到落得那般下场,如若当初主子肯回傅家,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如锦听了绿瑶的话,心中顿时有种亲切的感觉,娘亲也有的花形胎记吗?嘴角不觉扬上一丝笑意。
安儿听着绿瑶的话,有些不明,突然觉得有些委屈,看样子绿瑶和青碧都已经完全知晓小姐的事了,而且好像比自己与小姐还亲,心中有些吃味,却又有些别扭的高兴,高兴小姐除了她,还有绿瑶和青碧两个可以依赖的丫环。
“小姐……”绿瑶轻声唤道,声音带了些高兴。
如锦“嗯”了声,随后起身,瞧向窗子外面亮了起来的天色,微微一笑:“去准备早膳吧,今日怕是会很累。”
绿瑶三人道了声是,安儿继续为如锦梳发,绿瑶将脸盆里的水倒了换上了干净的,青碧则去厨房准备早膳了。
院子里也逐渐热闹了起来,丫环们带着不太情愿的情绪打扫起来,也有人看向关着屋门的主屋,直叹自己没生在大户之家做千金小姐,也叹自己没能耐,不若在小姐身边浑个贴身丫环当当也是不错的,到头来只能叹一声,一切都是命啊!
吃完了早膳,如锦便倚在软椅上看起了诗书,前世萧氏虽然碍于父亲,让她学了许多东西,怕可是掺了很多水分,特别是这诗书文流,按着萧氏的话生于商家,根本没有必要学习这些诗词歌赋,所以她从来没有认真学过。
重走一遭,经历生死,她才明白,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都是蠢话,女子只有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才不必依附男人生活,她沐如锦不管世人做何想,她此生再也不要靠男人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