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纳尔慈爱道:“阿绿,快坐,盛先生,你就坐阿绿身边吧。”
“谢谢。”盛麒自然乐意挨着黛捷一起坐,这可是在静安都没有的待遇。
然后……沉默。亨纳尔没有多说的欲望,只噙着笑,喝着他方才自己泡的铁观音,看那模样,品茶品得很欢快。黛捷则漠然看着玻璃茶几,眸色透明,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盛麒偷偷地左瞄右瞄,居然觉得他们父女蛮像的。
都能自得其乐,不管何时何地。
盛麒不想被黛捷冷落,望着她放在腿上的手,心里微热,毫不迟疑地也伸出了手。他速度太快,黛捷不曾想这个在她面前一直很君子的男人会突然偷袭,一时不察,已经被他握住。而这时,若她挣开,亨纳尔必然对她更多关注。
她已经打不过一个何敏,若再招惹他,她大概就出不去了。
嗯,亨纳尔就留给盛麒吧。
盛麒心里开满了花,脸上笑弧都都大了些……他真的很开心!他原以为阿绿不笑是因为不喜他,可现在看来,她对他也有几分好感的吧。
也是,他年轻有为,身上又有男子气概,一看就很有安全感。这年头像他这么好的男人可少了。加上阿绿又是画家,见的多半是粉面的奶油小生,应该会觉得他与众不同,然后心生倾慕什么的吧。
盛麒紧了紧五指,更加清晰真实地感受这双嫩白小手的柔软。有一点凉,但刚好他常年温热,很般配。
他没忍住,大拇指蹭了蹭她光滑的手背。
因为要用很多身份去完成任务,黛捷的双手护理得很好,至今,她只留着最常用的画画才会有的茧子,至于枪茧,以及练暗器练出来的茧子,她都用卫斯理研究出来的护手液消除掉了。
盛麒再摸也摸不出什么疑点。
嗯,黛捷就是觉得盛麒肯定是怀疑她了,才这样不君子不动声色地打探。
亨纳尔见到这一幕,垂着的碧眸微闪,似有涟漪荡开。
难怪最近反恐大队对他的行动如此清楚……阿绿还真被那两个孩子教坏了,都晓得用美人计了。
盛麒专心占便宜,黛捷认真发着呆,品茶中的亨纳尔突然道:“盛先生这副打扮,是因为职业,还是周末了来玩玩?”
脚步声从厨房传了出来,盛麒答道:“和阿绿一起玩玩。”
客厅门口,颜水落笑道:“难怪,我还在想盛先生为什么穿得这么奇怪呢,原来是这样么。不过说起来,我们家阿绿小时候可斯文了,动不动就要哭鼻子呢。现在居然有兴致玩战争游戏了,哎,时间过得可真快。”
“阿绿很善解人意。”盛麒神情地凝着黛捷,眼中似真似假。
黛捷继续垂眸。
颜水落放下热水后,才看到两人交握的手,刚有些难过的神色马上安心并有些暧昧欣慰了,她小心地倒着热水,取了新的茶叶,重新泡了一壶铁观音。第二遍过水后,茶香四溢,让盛麒真有些想放松了。
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茶,颜水落才小心翼翼地望着黛捷,却对盛麒说:“盛先生,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阿绿的?”
“快四年了。”
颜水落和盛麒开始一问一答,黛捷和亨纳尔则成了背景板。良久,茶水都要凉了,颜水落才敢提醒黛捷,“阿绿,谁要凉了,快喝点儿。”
黛捷眨了眨眼,很慢,静静看着颜水落。
“阿绿,有什么想问妈妈的?你尽管问。”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这应该是最普通最正常的问话了。
颜水落却不知为何,突然簌簌落泪,即使被亨纳尔抱在怀里了,她也一直哭,哭到亨纳尔冷睨着黛捷,哭到盛麒眸色变化,终于开口,“阿绿,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女人就是水做的,这话一点也不假,怎么也近五十的人了,还能跟小茶哭得一样厉害……盛麒还是淡定地将最后一口茶吞进了肚子里。
黛捷瞥了他一眼,将两人的茶杯换了过来。
虽然知道她是不想喝才这样做的,那怎么看都是亲昵行为,盛麒开心地接过,更开心地亲了她的前额一下。
黛捷眼神冷了下来,盛麒心中郁闷,正想为自己辩解一下,眼角余光捕捉到什么,猛地侧过头,同时故意掰过黛捷的脑袋,让她也看向颜水落那边。
亨纳尔为了不让爱妻继续哭泣,毅然决定封住她的嘴。外国人即使看起来再斯文,骨子里的狂热是抹不掉的。
亨纳尔根本没把盛麒黛捷看在眼里,当他们不存在似的,先轻柔舔了舔颜水落的唇,又笑着轻咬了一口,随即才反复吸吮亲吻。后来没过几秒,他已经开始舌吻起来。又没一会让,两人唇边淌下一丝丝银液。
因为两人都极其沉醉,他们痴迷的表情比什么都让人震撼。
盛麒有点呆滞地看着亨纳尔的热吻,心里也热热的,什么时候他才能如愿亲亲阿绿漂亮的小嘴,而不是看着岳父母亲热呢?
想着,他偷偷瞄了黛捷一眼,发现她还是冷漠。
所以心里在难过吧。
生父生母没有找她,让她过了二十多年的孤儿生活。可找到了,两人却顾着自个儿欢天喜地,把女儿摆在一边。再怎么冷漠的人,心里也该难过了。要是他看到这种场景,肯定要搞破坏的,哪里会像黛捷一样乖巧?
盛麒悄悄地,想在她颈后落下一吻。
孰知黛捷觉察他又有动静,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
盛麒不知怎的,被发现了还是继续凑近,眼里闪过不明显的慌张和羞涩,就像一个大男孩想偷亲心爱的女生却被发现的那种窘迫。
因为他不停,黛捷也不想在颜水落面前露出马脚,只能看着他故意地亲了下自己。
虽然有些干燥,还真的很软。盛麒离开以后觉得自己唇尖都在发烫,微黑的脸居然就红透了……黛捷看得眼角微微一抽。
想当初她被柳渊强吻的时候就没脸红,而那个真正的少年也没脸红,怎么这个都三十好几的男人还装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