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渊哼了声，“与你何干！龌龊！”
君羿眼神危险，这点小事也叫龌龊？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最龌龊的事。君羿一边在对方的GPS系统上打下几个字，一边说：“柳渊，彩虹来了，你回个头。”
柳渊不会冲动地回头，可思维却在挣扎中停滞了一秒。只这一秒，梁言已遵从君羿指示，拉开直升飞机的门，先将程嘉芯推了下去，并向隔了一个座位的危暮雅伸出了手。
至此，柳渊回神，本能地朝梁言射了一枪。
这样近的距离，本该谁也救不了谁。但对和柳渊朝夕相处过几年的危暮雅而言，她几乎在梁言推开舱门时就料到了柳渊的动作，条件反射般伸手堵住枪口。
子弹穿过她的手掌，再落到梁言身上时，就像公园里打气球的塑料弹一般，连疼都算不上。
汩汩的鲜血自危暮雅掌心淌下，柳渊愣了，梁言也愣了。
最清醒的驾驶员惊慌失措地喊：“柳少，飞机要爆了！”
他下意识地想推开驾驶座的舱门，却不知为了怎么推也推不开。看着自爆倒计时，驾驶员冷静了些，大声喊：“柳少，跳伞吧！”
他从座椅下摸出两个伞包。
柳渊神色冰冷地接过其中一个伞包时，另一手毫不留情地给了驾驶员一枪，直中眉心，死不瞑目。
柳渊递了一个给危暮雅。
危暮雅直接给了梁言。
还有8秒。
冷冰的娃娃脸染上怒火，柳渊抢回伞包，顺势一脚将梁言踹了下去。危暮雅大惊，本能地去拉他，谁知用过度，胳膊脱臼了。
她只顾看着风中摇摆的梁言，却没有注意到水面上的情况。
柳渊却透过玻璃看见——两艘气垫船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出来，那个白裙子的姑娘被接住，正站在船上巴巴地看上来。
其中一艘船已经开到直升机下，将惯性都算了进去。
“阿雅，出来！”梁言大喊。
冬天的风刮碎了他的呼喊，痛极的危暮雅其实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无意间瞄到程嘉芯安全的影子，愣了下，心中涌起不舍，慢慢地松开了手。
然而这时候，梁言却不肯放开了。
倒计时，5秒。
柳渊套上伞包，拿锤子抡碎左舱门。在跳下去前看了眼大半个身子卡在座椅间的危暮雅，脑海里走马观花般闪过她在他家做家教时的情景，那时候，她对生活还有希望，总对他笑。而现在，酒红色的套装将她的热情包裹在阴郁下，让她浸泡在雨天里。
一时的冲动让他后退一步，将危暮雅半个身子腾出了座椅。
不平衡的危暮雅顿时在梁言的重量下缓缓坠出舱门。
看到她消失前还看了他一眼，柳渊突然勾起了嘴角。
他在她心里，也有地位不是么？虽然比不上梁言，但应该也是第二重要的人了吧？柳渊笑着，拉开绳子，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一架直升机，两艘气垫船，为了接住梁言和危暮雅，他们暂时腾不出人手来抓他。
柳渊沉入冰冷的海水时，还在想——这一次，真要接受那人的提议了。
阿雅，如果你能真正脱离黑暗，那就祝你幸福。
瑞和图兰曾觉得上帝很关照自己和那个中国女孩，不，外表萝莉内心汉子的中国妇女，颜。
不然怎么会在他们最落魄的时候和最恩爱的时候都能住她家楼上呢？以前在贫民窟是这样，如今日子好过点儿了，又是上下楼。
瑞感慨，“这就是中国人说的猿粪？”
图兰亲昵地揉他的头发，“或许也和屎壳郎有关，亲爱的，你不服气就将她的宝宝们往我们的方向培养吧。”
瑞点头，“也好，不是说中国女人娇小么，颜怎么一次生俩？”
“关于这个问题，你可以咨询民医的美女朱丽叶。”
“哦，朱丽叶体重是我的一点五倍！”
“所以我很放心。”图兰擦了擦皮鞋，吻别了瑞。
瑞目送图兰离去，一手一个小宝宝，左晃右晃，喃喃道：“没记错的话你们一个叫星星，一个是月亮。呐，星星，你的同伴以后肯定比月亮多多了……所以现在，好好珍惜他吧。”
这一天，皓辰一岁零两个月，颜非梵还在上学。
长了牙的星星在瑞的强制下咬了月亮嘟嘟的脸颊一口。
傍晚颜带着牛角面包上楼答谢时，瑞很纯洁无辜地说：“抱歉，颜，同伴太热情，我挡不住。”
颜看了月亮脸上细小的牙印一眼，目光犀利却无意，“那么我需要告诉图兰，他的基友已经娇弱到连个婴儿都抱不住的地步么？”
图兰长得很健硕，但在这场同性恋里，大多时候承担“受”这种性格多变的角色……瑞想，如果颜这么说的话，他晚上肯定无法主导了。因此连忙陪笑。
“抱歉，颜，东西思想差异太大了，我认为伙伴之间多些交流比较好。嗯，动作交流也是一种不可或缺的交流。”
颜轻轻摸了摸月亮脸上的印子，“我记得瑞是东俄人，地理位置属于北亚，也算东方人。”
图兰一直觉得东方男人没西方男人放得开，因而早年的床事上，即使需求再大，也是宁缺毋滥，绝不找东方男人。
瑞扶额，微笑，“我向你道歉，颜。”
颜也想着见好就收，刚刚抱起月亮，就见星星挥舞着小手，用结结巴巴的德语喊：“珍惜、惜……基友！”
瑞终于将星星月亮大小事揽上身了，包括洗尿裤。
再早熟的天才都有真正的傲娇期。
皓辰的傲娇期来得很早，颜非梵第一次发现是在他们两岁零一个月的某天。
好像是五四，梁言带着三分礼物上门拜访。他给阿辰买的是一辆讨巧无毒的迷你四驱车，给阿皓挑的是国粹九连环——颜非梵一度认为皓辰的天赋就是被这两份礼物开启的。
后来的一天，瑞带着他自认为的星星月亮下楼散步。
皓辰都抱着自己的礼物，他俩几乎连抓都抓不稳，但都极爱这些智力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