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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群众演员

听说罗日超的这部戏是演一位拥有整个商厦资产的总裁,与某位美丽的新人售货员之间的浪漫的爱情故事。岩欣听几位售货员在议论,忍不住插了几嘴,谁叫他是人见人爱的完美偶像。而新人售货员的演员居然也是由新人担当,清新漂亮,演技自然,不少人都对她抱有期待,未来演艺圈一定有一席之地。

岩欣边打量店里的衣服,边伸长耳朵打听她们的八卦。这时剧组停下来了,说要换地方,要求两位主角进入店内拍摄,而选择的店铺就是这家。岩欣傻眼了,还没想好是进是退,演员和工作人员早已到位。岩欣就算是最不合时宜的群众演员,也只能在角落里忍着,而且是背对着摄像头。

“这件,这件,还有那件,这些统统都重新摆放,今天是谁在当班?怎么不懂我们这季的主题是什么,新品一定要放在最醒目的地方,不得和其他的混在一起,而你现在居然把它们压在了上周的衣服下面……”总裁翻着衣服数落着员工,喋喋不休。

“对不起,总裁,她是今天新来的,还不懂这些。”其中负责片区的经理上前打圆场。

“新来的?难道没有接受入职培训吗?”总裁继续发难。

“还没有,这次新人培训安排在了这周,今天第一天是属于适用期间。”负责人继续解释。

“但是也不需要缺乏眼光和时尚嗅觉的员工。”总裁严厉批评,一旁的新人售货员低声嘤泣。一时气氛如阴雨天,众人大气不出。

“群众演员上场。”导演一声高喊,所有人沉默了,好像在等着接下去发生什么,可是良久,没有结果。“副导,群众演员呢?”导演问一边的副导演。

“哎,刚才还在呢,人哪儿去了?”副导演走进店里,开始找人,突然看到在角落的岩欣,“你,快点上场。”岩欣不以为在叫自己,缩在那里没搭理,“说你呢,怎么一点都不专业,该轮到你上场了。”副导演过去,将岩欣揪过来,面向他,“怎么是这样?刚才那人呢?”放开岩欣,冲着导演说道,“不是她,刚才的人不在这儿。”

“那人去哪儿了?”导演问道,看到副导演双手摊开,一副无奈的表情,导演忍不住叹气,“那算了算了,就她吧,我们把戏重新编一下。”

看着导演和副导演蹲在地上商量戏份,岩欣有点懵,要不要现在离开,不然一会儿就要自己演戏,自己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看陆玄奇拍摄的时候好像很困难,动不动就被导演骂,岩欣也在担心这个那个,总有一箩筐。

“好了,现在重新说一下戏。各部门注意了。”导演说完,岩欣就被拉着去化妆,一层一层往脸上裹,到最后岩欣都无法认出镜子中的自己是谁。

“你演过戏吧,我大概跟你说一下。”这时有工作人员来为岩欣讲戏,“一会儿你作为一名顾客,想试穿店里的衣服,由于你身体的因素,无法独自完成,这时需要求助我们的女主角,就是戏中的新人售货员。经过帮助之后,你完成了一次非常愉快的购物,并在临走的时候对她表示感谢。”岩欣边听边点头,故事情节她大概听懂了,“知道怎么演吧?”

“我没演过戏。”岩欣弱弱地说了一句,不敢抬头,身边的这位工作人员一阵沉默。

“哎哟,怎么是这样。”工作人员背向后靠在桌子边,轻叹一口气,接着给岩欣讲戏,“那好,我们一句一句来,你一开始站的位置是这里,等导演让你开始表演的时候,你就到售货员身边,说这句台词,然后……”后来工作人员怕岩欣听不明白,找来一张纸,在纸上画出指定的位置,给岩欣一步一步讲起来。

“开始。”导演一声令下,所有工作都到位。

岩欣在待定位置站好,等待导演指示。要不是这场群众演员的戏,岩欣还不知道演戏有这么难。从她站的位置到售货员面前,步数和时间都有控制,必须在规定数量之内。由于岩欣的缘故,导演喊了两次停,岩欣感觉备受打击,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挫折,有点撑不住了。

“加油!”罗日超走过来,拍了一下岩欣的肩膀,鼓励道。

“谢谢。”此时岩欣的谢意有点僵硬,没多少心情搭理大明星的关心。

“从哪儿找来的群众演员,怎么什么都不会呀?真是的,根本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有不少工作人员抱怨,岩欣没有理由回嘴,只好躲着去上厕所。

从厕所出来,看到新人女主角也在这里,岩欣上前。虽然人家不一定记得自己,但如果不道歉,岩欣觉得心里过不去。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岩欣顶着一张白脸发出歉意的微笑。

“哦,没什么。”女主角回以毫不在意的轻轻一笑,然后扬长而去。

岩欣感觉很复杂的情绪在心里打转,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就像有什么堵在心口。

也许陆玄奇第一次表演也是这样的吧,突然就想到这些了。

岩欣回到片场时,原先预定的演员已经赶来了。也就是说,不用岩欣了,虽然没有人跟她解释,但她一眼就明白了。返回厕所,把妆卸掉。不知道这些油腻腻的化妆品是什么做成的,清水根本就洗不干净,在眉毛和鼻翼两边,包括头发边还残留了不少,脸上一道一道的,看着就像抹了劣质化妆品没涂匀,真是可笑。岩欣真想借一块香皂,哪怕是洗衣粉也好,谁能救救她?

“你好,有香皂吗?可以借我一下吗?”岩欣看到身边有女生进来,没看清脸,急忙求助。

“香皂?没有。”女生洗了一下手,出去了。第一次求助失败了。

“你好,请问有香皂吗?”又听到有人进来了,岩欣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询问。

“香皂?卸妆水可以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哦,可以可以,谢谢谢谢。”岩欣感觉真是抓到救命稻草了,接过卸妆水不停道谢。

“给。”男人又递过来湿巾。

“哦,谢谢。”岩欣被水遮住了眼睛,摊开手,那人将湿巾放在她的手心。擦干净脸,抬头看到眼前的人,一时之间岩欣不知怎么开场。

“演戏很难吧?”没想到罗日超先开口了。

“嗯,确实。”岩欣感觉好像没什么话说了,就这样突然之间。空气横在这里。

“那你忙吧,我先出去了。”罗日超以平常和蔼的口气,从岩欣身旁走过。

是的,大明星才不会因为气氛这种东西把情绪左右,也不会被难住,失去分寸。事实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岩欣在离开时不断想,冰冷的心情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不想停留,立刻离开这里。

风一样的温柔

像你一样从未停留

你的眼睛

黑而深的阴谋

我的心从此不再自由

哦我最爱的借口

是唯一爱你的理由

轻轻抽动一丝伤口

原来我是如此懦弱

轻唤一声不要走

爱能不能不要停留

岩欣走在路上完成这首作品,晚上整理之后,用邮件的形式传给张云杰,不知道他会怎么说,也许会发牢骚吧。今天的心情似乎极不好,岩欣关掉手机,蒙头大睡。

“叮铃铃叮铃铃”刚进入梦乡,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喂?”是陆玄奇打来的。

“有人受伤了,你来接一下。”说话的却不是他,是一个陌生人。听到这个消息,岩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慌张起来。

“在哪儿呢?”岩欣急忙问地址。

“中英大道。”说完便挂掉电话。

接完电话,岩欣坐在床边,不停地提醒自己让自己的脑子转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从头捋一遍,陌生人用陆玄奇的电话给她打来电话,说陆玄奇受伤了。等等,好像并没有说陆玄奇受伤,只是说“有人受伤”,这个“有人”到底指谁?最大的可能还是在说玄奇,不然怎么会给她打电话。自己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岩欣真想把电话打回去,问清楚,可是岩欣又害怕起来,去还是不去。最后经过一番挣扎,决定到附近看看,确定是玄奇之后再做打算,如果不是,就回来。

岩欣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到中英大道时,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岩欣在车一到路口时就让停下,她在想着,这条街这么长,足有一里地,沿途有不少的小巷子,如果一个一个找,岩欣觉得自己缺乏这样的勇气。那里很黑很深,如果没找到陆玄奇,反而招来坏人,想到这里,岩欣不敢想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进去找。

岩欣一个一个巷子找,不时碰到流浪狗在巷子里狂吠,还有烂醉如泥的男人们在巷子里摇摇晃晃寻找回家的路,或者有上完夜班匆忙往家赶的人。终于,岩欣在最后的巷子口找到了陆玄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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