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见周嘉承没有大碍,刚刚的担忧瞬间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拉着春晓就往医院门口走。这两个人,我真的是不想再多看一眼。
我被自己一开始的愚蠢搞得筋疲力尽,原本想好的各种反击桥段现在看来都是没必要的。我真的没有心境去做那些事,因为我知道,只要再次见面,最难堪的那个人,还是我。
当一个人不爱你了,你做什么他都是不在乎的。
而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离开的路上,春晓眨着眼睛好奇地问我:“你出包间前到底跟黎素素说了什么啊?她怎么哭成那样?”
我嘿嘿一笑,得意地仰了仰头:“我说,我不要的男人就送给你了,好好享受。”
春晓张大了嘴巴,许久才吐出一句:“真不愧是毒舌梁初夏啊,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我耸了耸肩:“电影里学的而已。”
然而到医院门口时,我才转过头特忧伤地看着春晓,幽幽地说道:“可是好遗憾,是他先不要的我。”
春晓愣了愣,然后沉默地捏了捏我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没走两步,我就看见费子辰倚着一辆路虎,直直地看着我们。
或许是喝了太多酒,映着夜晚微黄的路灯,我竟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炽热。
这炽热瞬间让我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我还没有傻到认为他刚好也来医院,我更加不会以为他是因为那几瓶酒而跟踪我。我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他的别有用心。但我真的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虽然我听过诸多美好的版本,但绝不认为它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况且,现在还是我最糟糕的时候。
所以,当费子辰朝我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我装作没看见逃也似的拉着春晓就要跑。
但费子辰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快步上前拦住我们的去路。
“怎么,我有那么可怕吗?一见着我就跑!”他有点不大高兴。
我不敢惹我的债主,连忙打哈哈道:“啊,是你啊!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看见。”
他倒是没有揭穿我的小把戏,继续道:“我就是听见你们说要来医院,担心出什么事了,就跟过来看看。我想着最近的也就这家了,没想到还真是。”
他的担心,更加让我不安起来:“没事,一个朋友受了点轻伤而已。”
他释然地笑了笑:“那就好。这么晚了,我送你们回家吧?”
“啊?你喝了酒还开车?”我搜肠刮肚地想着各种拒绝他的理由。
“我有司机。”
当一个人太过于殷勤,带来的往往是令人恐惧的不安。此刻的我,就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像洪水猛兽般,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一样。
这种感觉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聪明如春晓,她似是看出了点端倪,立刻出来打圆场:“初夏,这么晚了,就别回家了,去我家吧。”继而又对费子辰说,“我家就住这对面。”说着她还指了指对面灯火通明的小区,“两步路就不劳您送啦。”
费子辰这才作罢,说了声“再见”就往自己的车走去。春晓的谎撒的太明显,但费子辰依旧没有揭穿。我想,他倒是个知趣的人。
但他没走几步就又折了回来,表情淡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到了这里。但你别太多心,我没别的意思。”
费子辰突如其来的话让我一愣,什么叫“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到了这里”?虽然我神经大条,但还不至于嗅不到话里的深意,我怎么能不多心嘛!
待费子辰的车开出老远,我和春晓才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我租的房子。
折腾了一晚,我已经累到不行,一到家连衣服都懒得脱就径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倒是清静。
第二天,我是被闹钟吵醒的。睁开眼外面已天光大亮,太阳明媚地照进屋子里。我睁着眼,盯着飘浮在阳光里的灰尘,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虽然我感觉脑袋昏昏沉沉,还有点痛,但无比清晰灵光一闪的事是,我得给欧阳丹打个电话。
那首熟悉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响起来,我有点蒙,我没开免提啊,怎么那么大声!
欧阳丹接了电话,直接来一句:“我在你家客厅呢,赶快滚出来!”
我连滚带爬地冲出卧室,然后直接抱住了气定神闲坐在沙发里的欧阳丹:“对不起啊,昨儿我又喝多了!”
欧阳丹特嫌弃地推开我:“坐好坐好,我这刚穿的新衣服别被你弄脏了。”
我嘻嘻地笑起来:“我们丹丹最大方了,从来都是大人大量,没有生我气对不对?”说着还冲她眨巴眨巴眼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欧阳丹许是被我恶心到了,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我:“我说你这些伎俩怎么不用在男人身上?保管比用在我身上好使!”
我心想,男人哪有你恐怖啊。不过我哪里敢说,只是继续装可怜道:“你看在我是失恋者的分上,就别跟我计较了好吗?”
欧阳丹冲在厨房榨豆浆的春晓问了句:“你看她像个失恋的人吗?”
春晓煞有介事地看了我一眼,说:“不像。”
我抄起沙发上的抱枕朝春晓扔了过去:“有你们这样的闺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