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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虚竹天僧

白浪沙的七年死忌越来越临近,纪若荷与冷莫虚依旧音讯全无。即使平和镇定远胜于常人的纪舞风,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免变得有些焦躁难安。

她渐渐觉得,黄山之行成了她最失败的一个决定。尽管楼兰的出现,让黄山派和风荷山庄的关系多多少少出现了一点转机。但是,相比于失去纪若荷的踪迹,这种转机的意义近似于零。她过于相信自己对事情的判断了。倘使当初自己能考虑周到一点,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今人海茫茫,该到哪里去找?月华池里满目凋零的荷叶,每一张叶都像是纪若荷的面孔,在向她招手、微笑;可是当她伸手去触摸的一刹那,所有的影子又消失了……

楼兰呢?最初将计就计的初衷,是不是显得轻率和不近人情了些?因为她的安排,楼兰失去清名,失去信任,甚至差点死在梁子湖边缘。当楼兰好不容易摆脱死神的魔爪,满心希望地回到江湖,却意外地听到了结义兄弟楚无名的死讯……一个人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才能面对这接二连三的失去和打击?光明顶上,楼兰那反复在痛苦抉择里挣扎,最后归于刀光一样冷漠的眼神,每每回忆起来,就如同割在她的心口,生生作疼。

“庄主,喝杯清茶吧,二庄主和楼兰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一个影子来到纪舞风跟前,递上青瓷一盏。

纪舞风接过茶盏,轻抿半口,顿觉清香扑鼻,毛孔舒展,这是君山银针特有的能效。纪舞风的精神有所好转,笑着说道:“谢谢长歌!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白长歌叹道:“无论如何都请你保重身体。这些天下来,你憔悴了好多。”

“谢谢,我没事!”

“有一鹤先生,公子怡兄弟和我能够打理庄务,你也不用太劳心。”

“恩,这阵子我都没有好好照顾山庄,劳烦你们了。”

正当时,一个庄客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大庄主,白主管,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二庄主回来了!”

纪若荷回来了?纪舞风多日的忧烦一扫而空,顿时精神大振:“九月在哪?”

“已经到了听风小筑!跟二庄主一起回来的,还有迟大师!”

迟和尚也来了?纪舞风不作细想,轻灵的脚底大展光华,凌空如飞。

听风小筑早已聚聚一堂。由纪若荷主持着的茶会之上,早有东方一鹤,尹清奇,公子怡等人列席而坐。在主客席上,坐着一位年逾六旬的僧人,不披袈裟,不执禅杖,身形雄伟如山屹立,面阔轮圆有龙虎之气,举手投足习习生风。此人并非别人,正是宇内三老之一的虚竹天僧——迟和尚。

“善哉善哉,两位庄主久别重圆,贫僧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本来贫僧云游四方,正要拜会大庄主,不巧有二庄主带路,也算是帮了贫僧一把,看来佛说助人者天助,果然不假!”

洪亮如雷的声音震得众人鼓膜如钟在叩,席间茶具抖擞起伏,甚至溢出杯盏;金属器皿则各自发出轰鸣和回音。一干庄客惊愕不已:“这僧人的雄浑内力,怕是世间绝无仅有!”

纪舞风进入大堂,走到迟和尚跟前,抱拳作揖道:“迟大师慈悲为怀,慷慨济世,江湖中人无不景仰。今日救回小妹,此番恩德,晚辈感激莫尽!”

“大庄主客气。救难扶危,本是我出家人的本分。大庄主以一介巾帼,托起江湖人的安定与福祉,却是贫僧所望尘莫及的。”迟和尚双掌合十,连连起身还礼。

两人各自谦恭,回归席位。纪舞风朝东方一鹤眉头一摆,东方一鹤当即会意,起身离去。

纪舞风又看了看纪若荷瘦了一圈的脸,微微笑道:“丫头,你瘦了!”

纪若荷微微笑道:“你还不是一样?这阵子不见,你的眼圈都黑了。”

“以后再也不准这样了!莫虚要走,担心的只有我们;你一走,整个山庄都乱了。再说了,一个姑娘家,动不动跟人跑了,说出去多不好听!”纪舞风轻轻地责备道。

纪若荷低头道:“知道了!”

“莫虚呢?他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吗?他去哪了?”

听到纪舞风的提问,纪若荷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睛也越来越湿润。最后终于按捺不住,一头趴在纪舞风的腿上,嚎啕大哭:“姐姐,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冷大哥。没有九月,那些江湖人会杀死他的!”

尹清奇、白长歌和公子怡同时皱起了眉头。纪舞风内心不悦,也不好对着纪若荷发作,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告诉姐姐,莫虚出什么事了?”

“冷大哥把九月安顿好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纪若荷擦干泪珠,将自己的境遇向纪舞风叙述了一遍。

原来那日纪若荷起身,不见冷莫虚的踪迹,向老翁夫妇一询问,得知冷莫虚独自去襄阳求医,当即大惊。纪若荷不顾老翁夫妇的劝阻,带着病体驾马赶赴襄阳城。奈何路上风大,纪若荷很快就发病晕倒在途中,恰巧迟和尚云游路过当地,为纪若荷治好了病患。同行到襄阳城附近,看到的只是一堆锦衣卫的尸体,冷莫虚下落不明。纪若荷顿时如遭雷震,神情恍惚。迟和尚劝纪若荷说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不如回家向纪舞风禀明情况,从长计议。纪若荷听从了迟和尚的建议,随他返回君山,这才让风荷山庄众人的担心告一段落。

只是,左千户巴西木身为朝廷三品武官,武艺超群,地位显赫。如果说他和两百人的锦衣卫队伍的被害是江湖人的手脚,那这群江湖人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包括尹清奇、白长歌和公子怡在内的众人,同时都惊得目瞪口呆。

纪舞风倒是没去考虑这些,只是轻叹一声,哭笑不得地说道:“看看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总考虑别人的事。你啊,真是越帮越忙!”

迟和尚道:“大庄主不必责怒。以二庄主的体格,应付区区的湖水之寒,其实不在话下。只是在很早以前,她就中过剧毒啊!”

纪若荷中毒了?这个说法对于纪舞风而言,无异于一记晴天霹雳。作为纪若荷的姐姐,两人朝夕共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她居然毫不知情。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席上的众人顿时哄作一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清奇心忖道:“风荷山庄的内鬼风波还没有平息,我们不能再制造这样的不信任感了。”

公子怡按席而起:“楼兰的风波还没有平息下来,二庄主就被人下了毒!我们山庄内究竟隐藏了多少魔教的人?此事必须再做清查!”

“清除内贼固然重要,可是小马死去,楼兰出逃,带给大家的伤痕至今还没完全痊愈;如今冷兄弟下落不明,二庄主身体欠佳,我也分不开心。再加上各大门派即将来风荷山庄祭拜,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稳住现状,不能让武林同道们看到君山乱糟糟的,”纪舞风环视众人,目光里满是镇定人心的坚决。继而转向迟和尚,“大师,九月是如何中的毒?中的又是何种毒药?还请明示。”

迟和尚道:“那日贫僧路过襄阳,见二庄主晕倒在地,以为她是被人伏击。探切之后,方知二庄主风寒颇重。贫僧当即以大须弥真气助二庄主调息,卸其邪寒。奈何二庄主唇间的青紫颜色不见消解。贫僧大感意外,加大功力至第六周天,这才发现二庄主口鼻之中有黑气冒出,正是中毒之迹象。”

宇内三老在江湖上的名头,并不比田园、雪鸿、离春子和古正阳响亮,论起武学修为,则要超越这些人。岭南散人忘了翁心如止水,远离红尘琐事,于纹丝不动中支配天地万物,堪称惊世骇俗的神话;塞外寒叟沈敬潜心武学,无正邪是非之心,不轻易收纳弟子,然而一旦收纳,便会倾囊相授,两大弟子古正阳和尹清奇,在江湖上的声名都是比肩日月的光华;唯一一个游方在红尘之中的虚竹天僧迟和尚,论内力之精深,据说还是三人之中最高的。催动大须弥真气之时,迟和尚便是活佛现世。能迫使迟和尚催骨运气到第六周天,可见纪若荷中毒之深。

三个月前那一场险斗从脑海一闪而过,白长歌惊道:“大庄主闺房失窃那天,二庄主曾与黑衣人有过一场恶战。那黑衣人的手中不时有萤光闪烁。若是二庄主中毒,是否与此有关?”

迟和尚登时眉心闪动:“若是银砂曼陀罗粉,那就说的过去了!”

纪舞风心中一紧。七年前她去西域游玩,正是被天山派天涯子以此毒算计,差点清名不保。没想到七年后,厄运竟会再一次降临到纪若荷的头上。

“银沙曼陀罗粉产自天竺,无臭无味。分量多时,中毒之人时而亢奋,时而精神恍惚。分量少时,中毒之人一般不会有异常感觉,然而抵抗力会大打折扣。若是有邪热或是风寒入体,就会加倍地发作出来,令人无法承受!”迟和尚略作停顿,继续问道:“未知二庄主与何人交手,竟会身中此毒?”

白长歌哼笑一声道:“此人的身份我们早已查晓。他原本是魔教的一位堂主,白浪沙和祝融殿大战时,因为不在场,故而躲过灾劫。这些年来,他一直在重整兵马,妄想恢复魔教昔日的荣光。此人的名字,叫做叶云深……”

迟和尚闻言惊道:“叶云深施主竟是魔教之人?白施主莫要开玩笑。”

白长歌应道:“长歌怎敢开大师的玩笑?事实如此,长歌不敢撒谎。”

听迟和尚的语气和措辞,似乎与叶云深颇为熟识。纪舞风顿觉奇怪,纳闷地问道:“大师认识此人?”

迟和尚笑道:“岂止是认识!八年前贫僧在汉阳归元宝刹讲经颂学,经常借宿于藏剑阁主紫萝苑中。一日贫僧在苑中见得一幅兰竹画作,其间题句‘解却苍生千万急,便是如来带笑时’,寥寥数语,竟能道破佛门真谛。贫僧惊问是何人所作,由此得见叶施主。叶施主天生禅心佛骨,未曾读过一日佛经,与贫僧对论,竟能应答如流,贫僧暗暗称奇。三个月后,归元禅寺修葺,有富商献上金胎弥勒一尊,贫僧本想笑纳,但叶施主竟当即吟出‘置地金身君莫笑,拜者不是有缘人’,意指真正需要我佛度化之人,不在庙门。贫僧学法四十余年,自认还算精通佛理,却被叶施主随心一句点得茅塞顿开,自此再也不愿开坛讲学,而选择了云游四方,专门救助贫苦百姓和有缘者。此番人物,竟会是魔教之人,实难想象。”

众人不想其中琐事如此,一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还是白长歌打破了沉寂:“世界上自然还是好人多,但刁狡之人同样不少。而且人是会变的,大师不要被小人骗了。”

说完,白长歌将叶云深和凤凰山庄在江湖上的活动,详细地向迟和尚叙述了一遍。迟和尚听毕立即双手合十道:“罪过,罪过!白施主所言,并无差错。只是贫僧未想世事变化至此,故而叹息。”

最惊讶的却是纪舞风。在很早之前,她就隐隐觉得,叶云深应该有两张面孔。叶云深在风荷山庄附近活动了将近整整七年,他与她仅仅只曾谋过一面,但那一面里给彼此留下的印象,却是毋庸置疑的深刻。

“姑娘你又聪明又漂亮,刚刚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你。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胡子,你可以一天到晚地看到它们,只要你肯嫁给我!”每每想起“盖琉斯”在藏宝图大会上的话,纪舞风的面孔就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盖琉斯与叶云深的差别,不可谓不大。而对比迟和尚和江湖人印象里的两个叶云深,差别则更大。一边的叶云深是通禅入道的青春赤子,另一边的叶云深则是翻云覆雨的魔教领袖。两张面孔的落差大得令人匪夷所思,然而它们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属于同一人,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有人说叶云深“为朋友则可以共生死,为魔逆则可以乱江湖”。这个判断,或许印证了白浪沙一战前后叶云深的转变。倘若没有那场武林浩劫,可以共生死的叶云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然而,叶云深的转变,仅仅只是因为****教的兵败么?似乎不完全是。叶云深似乎有条件弄更大的手笔,但是他没有。每每到了关键时刻,他就戛然而止,一点都不像是要致人死地的样子。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想要的又是什么?

……

正当纪舞风寻思间,东方一鹤已经领着一名庄客重新赶了上来。庄客手中的托盘里摆着一叠银票,用铜条压紧以防止大风吹散。从银票的厚度看上去,数额相当可观。

“大庄主这是……”迟和尚隐隐感到,纪舞风似乎是有什么打算。

纪舞风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东方一鹤跟前,接过托盘说道:“先前小妹失踪时,晚辈曾经说过,任何人找到小妹和冷少侠,晚辈都会给十万两银票作为酬谢。现在九月安然回归君山,晚辈的担心少了一半。纪舞风的话是算数的,按照先前的约定,这五万两是给迟大师的报答,还望迟大师笑纳!”

迟和尚长念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纪大庄主,此举万万不可!救危救难,普度众生,是我佛门中人的本分。至于钱财,贫僧是万万不可以收的!”

纪舞风应道:“迟大师,晚辈也读过不少佛经,佛门道理,多少还是懂的。这些馈赠,不为其他,只是迟大师经常扶危救困,若是有钱财在手,自然能起到更大的用处。”

迟和尚辞谢道:“纪大庄主此言差矣!用钱财度济世人,乃是下下之举。”

纪舞风的嘴角轻轻卷起:“若是迟大师不肯用钱财度济世人,那晚辈就将这些银票进献给附近的寺院,助他们弘扬佛法,传布佛门真义!”

迟和尚笑道:“叶施主曾经题诗,‘解却苍生千万急,便是如来带笑时!’这句话,贫僧一直铭记于心。纪大庄主肩担道义,多年来一直在各大门派之间周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化解江湖是非于无形之间,令多少武林人士免遭涂炭。此番义举,便是在弘扬佛法,传布佛门真义。贫僧是方外之人,解危救急凭的是机缘;纪大庄主作为风荷之长,要靠经纶济世之道去化解干戈,泯灭恩仇。钱财在纪大庄主手上,意义远大于赠给佛门。还望纪大庄主以山庄和整个江湖为重,收回赠礼!”

不愧是武功和修为都深入化境的武林前辈,迟和尚婉拒纪舞风的谢赏,不仅出于心意和礼貌,更在道理上讲得通彻明白,入情入理。风荷山庄众人各自面露赞赏之色,对迟和尚的敬重溢于言表。

纪舞风会心笑道:“大师过奖了。既然大师如此信赖晚辈,晚辈不敢辜负大师的心意。最近有些烦恼,纪舞风未能突破,还请大师能在庄内多留几日,帮晚辈解开心结。晚辈也好借此机会款待大师,以为酬谢。”

迟和尚致礼道:“大庄主盛情相邀,那贫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为迟和尚准备的斋宴是在海棠禅院进行的,为表示感激,大庄主纪舞风亲自下厨,所安排的素食尽可能地清淡丰盛。没有酒水,取而代之的是风荷山庄珍藏的银针茶。纪舞风手艺精到,所烧菜肴色香味俱全,令一干宾客和护庄使者大快朵颐,赞不绝口。

用过午餐,纪舞风吩咐尹清奇照顾纪若荷,自己则与迟和尚一起走向白浪沙。

冬日的洞庭湖水量收缩,白浪沙岸滩由此扩大了整整一倍有余。在水线的尽头,密密匝匝的白桦林之中有座土丘,它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所有战死在这一役里的人员,包括风荷山庄的众庄客,武林同盟,以及****教死难者们的共同墓地。这座巨型墓地的墓碑,没有落上任何人的名字,只有一块巨大的铭文石,铭文写道:

“六千生命长眠于此;

六千灵魂叹息于此;

六千家眷恸哭于此!”

“七年了,每次面对受不了的压力,晚辈都会一个人来这里,告诉自己说,‘纪舞风,你是纪家的希望,也是整个江湖的希望,你不能放弃!’”纪舞风审视墓碑良久,脸色显得有些黯然,然而她的身姿依旧凌风挺立,一如七年来的坚定。

“佛说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与五阴炽盛。这八苦俱是红尘真味,世间芸芸众生,若是不能淡定随意,顺其自然,必将忍受无穷无尽的痛苦。。纪大庄主不妨时时宣泄下心中苦闷,或许会好受一些!”没有旁人在场,迟和尚的话倒不显得像是得道高僧,而是像一位邻家的长者了。

纪舞风凝视迟和尚片刻,惑然说道:“迟大师,晚辈有个想法,不知可行与否。”

“大庄主请讲!”

“晚辈想与叶云深做一次长谈。希望****教和风荷山庄能放下仇怨,尽释前嫌,结为同好!”

迟和尚眉梢一振,很快又恢复忧虑之色:“如果是以前的叶施主,想来和谈会很容易。只是他现在性情大变,恐怕纪大庄主会遇上麻烦!”

“晚辈相信叶云深变的不算彻底!”纪舞风轻咬嘴唇,“这几个月来,凤凰山庄的确给我们造成过很多麻烦。杀死小马,逼走楼兰,嫁祸莫虚,让风荷山庄与黄山派产生间隙,差点彻底孤立我们。可是对比七年前的惨剧,作为一个仇家,叶云深的做法算不上决绝。”

“的确算不上。只是纪大庄主能肯定,叶施主会放下敌视之心吗?”

“现在晚辈最想知道的是,叶云深到底想要什么。如果晚辈能够给出超越他希望的条件,我相信他还是会考虑的。”

迟和尚点头赞道:“若是纪大庄主此举成功,将是造福江湖的千秋壮举!”

纪舞风叹道:“这个江湖上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不能再为恩怨牺牲更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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