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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按图索骥

秦柯和小水也不知施展轻功奔跑了多长时间,直到二人觉得已经够安全了,这才在一个路口的大树下停了下来。

小水气喘吁吁道:“柯哥哥,我们这却是到了何处啊?”

“我也不知道,应该已经在山腹之中了。”秦柯环顾四周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水道。

“我们先在山中找个山洞什么的躲藏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出山找见赤雪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可不想被练成什么阴阳兵。”秦柯仍旧后怕道。

“那好吧,就依柯哥哥的,我也害怕再碰见阴阳家那些家伙呢。”小水道。

二人商议停当,便在山中四处寻找山洞,半个时辰之后,秦柯和小水又回到了方才谈话之地,二人看着熟悉的幻境以及方才那棵大树,相视无言苦笑——他们迷路了。只是二人却不死心,又一连出去寻找了几次,结果均是回到了原地。

秦柯道:“这山中道路怎么这么复杂?”

小水道:“是啊,咱们前几次明明是沿着不同路径走的,怎么还是回到了原地?”

秦柯突然悄声道:“咱们莫非是碰见鬼了?”

别看小水平时刁钻调皮,但毕竟是女孩子,而此时又在这深山之中,月色朦胧,听见秦柯所说,登时吓得猛然钻进了秦柯怀中,紧紧地抱着秦柯。

秦柯见状嘿嘿笑道:“我骗你的,这世上哪有鬼啊?”

小水这才明白是秦柯逗自己玩,又发现自己趴在秦柯怀中,登时羞得满脸通红,慌忙松开秦柯,嗔道:“柯哥哥,你坏死了!”

秦柯借着朦胧月色,隐隐看见小水脸泛红晕,美不胜收,一时竟是看得痴了。

小水见秦柯怔怔地看着自己,更是娇羞不已,祥怒道:“看够了没有?”

秦柯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忙打岔道:“水儿,你有没有发现这山中道路有些眼熟啊?”

小水听见秦柯如此说,仔细一想也觉得真是如此,但又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感觉。二人各自皱眉苦思,突然之间,二人眼神均是一亮,异口同声道:“望山阁!”

小水激动道:“对,是望山阁,这地方的道路和咱们在雒阳县城中的望山阁上所见十分相似,难道咱们一路瞎跑,竟跑到这里来了?”

秦柯也皱眉道:“应该不会错,咱们之前在望山阁看见的应该就是这里。”顿了顿又道:“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望山阁上看见这些山路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

小水见秦柯如此说,更觉得惊奇不已,忙道:“我当时也有一种微微熟悉之感,没想到柯哥哥你也有这种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左思右想不得要领,又无法走出这迷宫般的道路,只好在大树下和衣而坐,靠着树干打算在此将就一夜,等天亮了再想办法离开这里。二人这一夜又是打又是逃,此时早已累了,不多时秦柯和小水便相依偎着靠在树干上沉沉睡去。

清晨的深山,格外清丽,露水挂在树叶上将滴未滴,清凉的山风微微一吹,露珠儿便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啪啪几声落在了秦柯和小水脸上。二人被清凉的露珠一激,都朦胧着眼睛醒了过来。睁眼看时,秀丽山色扑眼而来,顿时完全清醒。

秦柯和小水相视一笑,小水便在秦柯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二人起身后开始活动起了微微酸麻的身体,就在秦柯扭腰伸臂之际,小水却是眼睛一亮,看向了秦柯胸前,秦柯见状也低头向自己胸前看去,原来刚才秦柯扭腰伸臂竟时竟将胸前的一条帛布带出了一角。

秦柯认得是几月前从张夫手中捡来的那面写有字句的旗子,便伸手将旗子扯了出来,小水也凑上前来,二人再看旗子上几行大字时,同时眼中一亮,均道:“原来如此!”

只见旗子上依旧是那几行小篆:“一点撩上天,黄河两道湾,八字大张口,言字往里走,你一扭,我一扭;你一长,我一长;当中夹个马大王,心字底月字旁,留个小勾挂麻糖,推个车车逛咸阳。”

二人之所以惊奇,原因有二:一是那日他们在望山阁上看见此间山路,均觉有熟悉之感,便是这旗上之字隐隐与当时看见的山路有契合之处。二是昨天夜里二人来回走了数次山中道路,再加上在望山阁上所看,并这旗上字句,契合之感更加明显。

小水惊喜道:“该不会此处就是那藏筝之处吧,这旗子上字句难道就是指引道路的秘诀?”

秦柯也兴奋接口道:“难道那日望山阁小二说他们掌柜当年所救的少年,便是当年缚筝逃走之人?”

小水道:“估计八九不离十,咱们先按照这旗子所写字句找找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言罢二人便又沿着脚下山路往远处山峰矗立的方向行去。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一个岔路口,只见此时周身竟有四个路口,一时茫然,不知该走哪条路。

秦柯摊开旗子看时,见第一句便是:“一点撩上天,黄河两道弯,八字大张口,言字往里走。”秦柯略一思索道:“昔年跟随师父踏遍华夏山河,便知这三川郡乃在黄河与其支流洛水的交汇处,俗语道:‘黄河之水天上来’这三川郡便是黄河边上的一点,正应了一点撩上天之语;黄河在三川郡北边流向一弯向东流去,而洛水乃黄河支流,应也属黄河,洛水在三川郡南边也是流向一弯向东注入黄河,一并奔流东去。”

小水接口道:“看来这两句说的是藏筝之地的大致地点,后面那两句又是什么意思呢?”

秦柯边思索边慢慢道:“八字大张口?”突然指着前面的山路道:“你看那两条山路的走向不就刚好像个张口的‘八’字么?”

水儿闻言看去,果是如此。秦柯接着道:“‘言字往里走’却是什么意思呢?”想了想又道:“咱们先去各个路口看看有没什么特殊的标记。”

言罢二人为了节省时间,各自分开一个路口一个路口地仔细查看起来,不多时突然听见小水喊道:“柯哥哥,快来看,这棵树身之上好像刻了个字。”

秦柯闻言赶去一看,果然在两条成八字山路正中间的一个路口边矗立着一株粗大的白杨树,树身上被人为刻画过,虽已不太清楚,但依稀仍可认出是个用小篆刻成的‘言’字。秦柯看见此字登时恍然大悟,然来这句竟是如此简单,总的来说就是:在两条成八字状的山路中间有一条路,在这条路口看见“言”字就往里走。

秦柯暗想,如此应该说的通,便和小水沿着路口大树上刻有‘言’字的山路继续往前行去。

不多时二人又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只是此处算上来时那条山路竟有八个路口。秦柯再看旗子时,接下来几句便是:“你一扭,我一扭;你一长,我一长,当中夹个马大王。”秦柯一边默念布上字句,一边环视各个路口,这时发现:一条路往自己左后方弯弯曲曲通去,一条路往自己右后方弯弯曲曲通去;一条路紧邻着左后方的路往自己左前方直直通去,一条路紧邻着右后方的路往自己右前方直直通去。

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左后方和右后方两条弯弯曲曲的山路正应了‘你一扭,我一扭’之句;左前方和右前方两条直直的山路正应了‘你一长,我一长’之句。想到此处秦柯便将心中所想告知了小水,接着又道:“这么排除下来就只剩自己正前方的三条山路了,只是哪一条才是正确的道路呢?”

“下一句是什么?”小水见秦柯犹疑不决道。

“下一句是‘当中夹个马大王’,只是这是什么意思呢?”秦柯凝眉道。

“该不会那三个路口的某处又写了个‘马’吧?”小水提醒道。

“也有可能,咱们先去找找看。”秦柯道。

之后二人将三个岔路口仔细查看了几遍,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标记。此时已是朝阳初上,太阳晒得水儿微微冒汗。小水见再找不到任何线索,泄气道:“咱们不会走错了吧?”说着一手叉腰,一手搭起凉棚,无意朝远方看去。突然之间水儿轻轻‘咦’了一声,秦柯闻言问道:“水儿,怎么了?”

“柯哥哥,你快看,远处那个山峰峰顶之上那块石头像不像个巨大的石马啊?”小水朝秦柯喊道。

秦柯闻言心中一突,顺着小水所指抬眼看去,果然见远处那块大石头就像一匹坐卧在山顶的巨大石马,顿时心中一亮道:“原来如此!这‘中间夹个马大王’意思就是让我们顺着通向石马之处的那条路行去。”

小水闻言也是心中兴奋,便拉起秦柯就往指向石马的那个路口行去。

沿着这条山路一直走到日头偏西,便来到一处绝壁之前,往前再也没有任何道路了。

小水见没了道路便问秦柯道:“柯哥哥,接下来是哪一句啊?”

“心字底月字旁,留个小勾挂麻糖,推个车车逛咸阳。”秦柯翻开旗子念完后又道:“这‘推个车车逛咸阳’,应该是指引张夫前辈经常出现的地方,现在对咱们应该没有什么帮助了,要寻到藏筝之处应该要着落在‘心字底月字旁,留个小勾挂麻糖。’这两句上。”

说罢二人均是皱眉苦思,只是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小水道:“柯哥哥,我们这么苦思也不是办法,还是继续在附近找找看吧,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线索。”秦柯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二人从日头偏日一直到夕阳西下,直将整个绝壁范围查看无数遍,竟是半点线索也没有。

眼见晚鸦归巢,夜幕降临,秦柯无奈道:“忙活了整整一天,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再想办法吧。”

小水也是兴趣索然道:“也好,就先休息一夜再说。”

此时正值酷夏,夕阳余晖照耀下的山林闷热难当,秦柯和小水飞身上了一个大树,在树顶一处枝桠上坐了下来,一边吹着高处的山风,一边望着周围景致。

小水指着远处一座山崖上高高耸起的一块巨石道:“柯哥哥,你看那块巨石中间竟然有一个圆形的洞,不知是天然形成还是人为的呢?”

秦柯闻言望去,只见远处山峰之上,一块山石高高耸立其上,中间一个圆形的孔洞将山石贯穿前后,透过孔洞便能看见远方天边的晚霞。眼见及此便道:“这里人迹罕至,多半是天然形成的吧。”

“大自然真是神奇,竟然能在巨石之上贯穿那么一个大洞。”水儿惊奇道。

“我当年跟随师父登山访水,见过比这神奇的景象多得多呢!”秦柯回忆着往昔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道。

夕阳归山,华月初上,树顶山风瑟瑟。秦柯和小水坐在树顶之上,衣袖随风飘舞,倒似一对月下仙侣一般。

秦柯见山中寒气渐渐袭来,潮气涌起,怕小水在高处受了风寒,便欲喊其一起下去休息,正欲开口,便听小水道:“柯哥哥,你快看,月光透过那巨石上的孔洞竟然照在了方才看见的石马身上。”

秦柯闻言看去,只见月光经过石孔,被石孔缩小成一个圆盘印在了前面不远背光处的石马胸前。看及此秦柯脑中又是灵光一现,兴奋自语道:“难道是这样?”

小水听见秦柯自言自语,便问道:“柯哥哥,怎么了?你又发现什么了?”

秦柯兴奋道:“水儿,你看!”说着便从怀中掏出旗子指着“心字底月字旁”几字继续道:“你看那明月在侧,透过石孔将月光照在石马身上的位置,不正好是石马的心脏吗?”

小水经此一说顿时也明白过来,惊喜道:“原来‘心字底月字旁’竟是这个意思。”

二人有了这一重大发现,兴奋之余,再也顾不得休息,连忙从树顶飘身而下,就朝山峰之上石马心脏的位置攀岩而去。

过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月光透过石孔照射之处,只见那一轮“圆月”正中有一块略显弯曲的石块镶嵌在石壁之上。秦柯道:“难道这就是打开藏筝之处的机关?对应那句‘留个小勾挂麻糖’?”

小水道:“到底对不对试着扳一下那个石块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柯闻言笑道:“那我就做一次麻糖吧。”言罢便用手抓住那块弯曲的石块使劲往下一拉。突然只听头顶山脊之上传来一阵隆隆的响声,二人对视一眼便攀着岩壁飘身而上,片刻便来到山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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