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脸真的被打了,盛夏揉了揉脸颊,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慢慢的走出卧室,走去厨房,橱柜里的碗盘都光洁如新,蒋三少不在家,她一个人没有煮什么菜,都是在将就,所以碗盘都没有用。
盛夏把橱柜里的所有碗盘都拿出来,放在洗碗池里,一个一个擦洗着,那认真的模样,好像要把碗盘擦的用显微镜看,也看不到半点微生物菌一样。
盛夏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把所有的碗盘都重新擦洗了一遍,然后她顾不得喘口气似的,又开始跪在地上擦拭地板,一块一块,像擦洗碗盘那样的认真……
她不想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会去想刚刚那个电话,然后心口就像被凌迟一样,一刀一刀,刀刀见血。
房间里的孙曼妙,做完这一切,立刻去到宾馆的前台,把手机交给前台小姐,并再三嘱咐前台小姐,失主问起是谁捡拾到了,只说一个男人就好。
经过孙曼妙摔掉事件之后,蒋三就回了房间,叫林清过去和他一起讨论管路图纸的事情,一投入工作中,蒋三自然而然就沉浸了下去,忘记了时间。
直到,孙曼妙过来敲门。
“今天就先谈到这儿,我们明天去工地再细研究一下!”
林清点点头,起身去开门,门打开,门外站着孙曼妙,林清很自然的问了一句,“孙小姐,有什么事要找总经理吗?”
林清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都特别敏锐,连她这种结婚好久,有了小毛头的女人好像也不例外。
因为她嗅到了,孙小姐身上有阴谋的味道,她明明是对总经理有意思的,但是突然就收起了那么明显的心思,这不是很让人奇怪吗?
虽然说,这两天来出差,孙小姐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林清还是觉得,这位孙曼妙小姐,危险系数特别高,当然这个危险系数是针对太太那种无害的女人的。
孙曼妙点点头,擦过林清的身前走进蒋三的房间。
蒋三看着走进来的孙曼妙,眉心拧了一下,他的房间,他的特助可以进来,但是他可没允许这个孙曼妙进来。
但是蒋三倒也给孙曼妙留了点情面,没有直接开口就斥她让她立刻滚出他的房间,而是冷冷的开口:“有事吗,孙小姐?”
孙曼妙将蒋三的冷脸看入眼中,却无所谓的样子,“蒋总经理,我刚刚给你打电话,想问你还要不要去夜市买泥娃的事情,但是你一直没有接电话,所以我就过来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孙曼妙一脸无辜的样子,殊不知,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一个她制造出来的破坏蒋三和夏夏之间关系的阴谋,已经快要接近尾声……
蒋三这才想起来,刚刚在楼下的时候,他和孙曼妙在聊去夜市给夏夏买泥娃的事情,因为那个突然冲出来撞倒了人的男人,才被打断了,也就没再继续下去。
他要给夏夏买的礼物,自然还是要买的,但是说实话,他对于和孙曼妙一起逛夜市这件事,没什么兴趣。
“孙小姐,泥娃我会和林清一起去买,让你费心了!”
孙曼妙耸了耸肩膀,“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房间了,哦对了,蒋总经理,你的电话应该是不小心挑成震动了吧,所以我打给你才没听见?你这样,小心蒋太太打来电话接不到哦!”
说完,孙曼妙就直接走出了蒋三的房间。
孙曼妙离开后,蒋三去脱掉的风衣口袋里摸,竟然没有摸到手机的踪迹。
他的手机一向都放在上衣口袋中的,怎么会没有了,难道被谁偷走了?但是他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林清注意到总经理好像是找不到手机了,就一起去帮忙找,然后她的手机响起来,是楼下的前台小姐。
“你好,请问是林特助吗?这里是前台,我们拾到一个手机,在手机上查到你的电话, 请问你现在跟失主在一起吗?”
林清立刻反应过来,“嗯,我们在一起,请你帮我们保管,我们很快下去取!”
挂了电话,林清跟蒋三说,“总经理,手机被前台拾到了,你的手机怎么会丢在那儿?”
蒋三蹙着眉头,想了想,“刚才在楼下的时候,被孙曼妙扯倒了,应该是那时候从风衣口袋掉出来的,没丢就好,手机里还存着很多重要的电话,最最重要的,我还要给老婆打电话……”
林清看着总经理提到太太那一脸甜蜜的几乎挤出蜜来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转身下楼去给总经理取手机……
整整三个小时,盛夏一直让自己忙个不停,直到地板是涅亮的,几乎能照出人脸,所有的电器和摆设连一丝丝灰尘都摸不到,橱柜中的碗盘好像新开封从未用过的一样……
她很累,累的身子都麻木了一样,动一动,浑身都疼。
她用了三个小时过度的劳累,来麻痹自己,这样就不会再去想刚刚那个电话,不会去想那个明明昨晚还在电话中说爱她的男人,此时此刻已经和另一个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了!
盛夏好像行尸走肉一样,拖着过度疲累的身子,回到卧室,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睡觉,但是立刻脑海里就出现了她万分逃避的画面。
刷的睁开眼睛,盛夏不敢睡了,那画面就像噩梦一样,此刻她是多么希望,她可以一下子就睡的无知无觉……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一秒、两秒、一分钟直到自动挂断……
盛夏瞠大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她听到了来电话的声音,可是却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抬起手去床头柜上拿手机。
她知道电话一定是蒋三少打来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才停下不一会儿的电话,再度震动起来。
盛夏一把扯过床头的枕头,捂在脸上,她不想再听这好像能够啃噬她心房的震动声,可是几秒钟过后,她又倏的拿开了枕头,从床上弹起来,去拿手机,划下接听键……
盛夏忽然很好奇,刚刚那个本不该接通的电话接通时,蒋三少应该是知道的,那么这会儿,他还像昨晚一样,在同一时间,打电话给她,是想要说什么?
他不会解释,因为盛夏了解,蒋三少从来不是会向谁解释什么的人,那么他还能够说什么?
是说他只是一不小心,就对那位孙小姐动情了?还是说在他蒋三少的字典中从未有过婚姻中对彼此忠诚这一条?
所以,盛夏握着手机,贴覆在耳廓上的小手是颤抖的,她轻轻的开口:“喂……”再然后,不知道还能够说什么,嗓子火辣辣的要命。
“小夏夏,居然敢不接我电话,你可真不乖,我才走了不到两天,就上房揭瓦了?”蒋三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直传入盛夏的耳中,和平素一模一样,甚至连音调都没有变化一般,他威胁着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听声音的老婆,“没关系,不用急,等我后天回去,就好好的教育教育你,对了,记得把自己洗干净,躺在床上等我回去临床教育!”
蒋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毫不掩饰的逗弄着老婆,被总经理又临时强制要求留下研究图纸的林清,忍不住想要把耳朵堵上。
纵然她已经结婚好久,小毛头都那么大了,可是一字不落的听着总经理和太太这私密情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很想奉劝总经理说一句,最近流行秀恩爱,死得快,所以还是让她回房间休息吧……林清把摊在桌子上的图纸都拢起来,从桌前站起身,朝着总经理指了指门口,意思她想离开了,她不想再在房间里当电灯泡了,可是蒋三却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座位,吩咐林清继续坐下。
林清无声的哀嚎,总经理真是太没人性了……
可是,顶头上司的命令不能违抗,林清只能憋着,继续埋头研究图纸。
蒋三那一大串临床教育的话说完,就等着老婆羞涩的回应,就像昨天,他也是这么逗弄她,然后她娇嗔着说他坏,那软软的嗓音流进蒋三的耳中,蒋三感觉,周身一瞬间就灼热起来,身体某部分,立时坚硬。
可是,没有什么娇嗔,也没有什么软语,盛夏只是沉默着,隐隐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
盛夏觉得,喉咙堵的要命,眼睛也酸涩的要命,她对爱情的认知和阅历,还是太少,所以才真的不能理解,才从另一个女人床上下来的蒋三少,怎么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在电话里和她继续开这种如今只是让她觉得浑身冰冷的玩笑?
也许,昨晚,甚至之前的很多次,她会觉得,甜蜜羞涩,可是现在,只有凄寒,以及她自己的可悲。
等了半天,老婆都没有回应,蒋三蹙了蹙没有,“老婆,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那声老婆,也不知怎么,就触动了盛夏的泪腺,或者说,从接了那个电话开始,她就很想哭了,只是一直在忍耐着而已。
眼泪啪嗒啪嗒的从眼眶流出,盛夏连忙用另一只手按着眼眶,想憋回眼泪。
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胆量,就在电话里和蒋三少摊牌,质问他凭什么,于是她只能,像一只栩栩如生的缩头乌龟,强压着哽咽,说道:“没,没事……”
“怎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蒋三自然听得出,老婆的声音和平时不一样。
盛夏的脑袋有些短路,她不晓得应该怎么回答蒋三少,她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她总不能实话实话,因为我在哭,因为你和别的女人上床在哭吧,所以盛夏能够想到的,只有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