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却眼睛滴溜溜的瞅着老佣人,完全没有蒋家最有地位长辈的沉稳,反而像个小孩子一样,“哎呀,阿秀,我就吃一块,一块而已,一块没问题的……”
蒋正国和唐秋瑜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蒋正国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笔挺着腰身,拧眉看着妻子,“秋瑜,我今天若是不制止你,你是不是打算要跟母亲大吵一架?”
“不会,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跟婆婆吵架啊!”
“哼!”蒋正国冷哼一声,“秋瑜,我不说不代表我不清楚,你最近已经快把家里闹的鸡飞狗跳了,有些事,不要太过计较,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了,你过去那些沉稳和自持都哪里去了?你现在哪里还有做媳妇和持家的半点样子?”
唐秋瑜站在那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还忍不住发抖。
瞧瞧,为了那个盛夏,现在连她的丈夫都来教训她了,好像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人错似的。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把家里闹的鸡飞狗跳?我不满意盛夏这个儿媳,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就满意她吗?她是什么条件什么背景的女人,她配不配得上卓 ,难道你不清楚?
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我们儿子好,可是你却在那儿说风凉话,甚至还来教训我,好像错都在我一样,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唐秋瑜说着,眼眶微微泛红。
“当初我的确也不是很赞成盛夏嫁到蒋家来,但是母亲这么执着也是有理由的,而且盛夏嫁过来到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甚至卓 那小子能够回归家庭,不再乱搞男女关系,我觉得这都是盛夏的功劳,娶妻当娶贤,她没有良好的家世背景和蒋家匹配,那么她用她的性格和行为来弥补,我们为什么不能成全她?成全卓 ?”
“成全?呵……”唐秋瑜冷笑着,“蒋正国,那个盛夏是给你吃了什么糖果子了?你也这么维护她,她给 儿下了迷药,怎么也把你迷住了?我今天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接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我的儿媳,绝对不会是她!”
“唐姨,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没有精神?”
“曼曼,你来了?”唐秋瑜抬头,看着孙曼妙,无精打采的打着招呼。
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丈夫一晚只给她一个凄寒的后背,所以昨晚她根本就没睡好,白天处理妇女会的事也就心不在焉的样子。
“是啊唐姨,我都坐在这儿五分钟了,你才看见我,到底是怎么了?什么事困扰你了啊?”因为孙曼妙给妇女会捐款,所以自然而然的,她成了妇女会的名誉会员。
孙曼妙当初就是抱着这种心思,她稍微付出一些金钱,就能换来在妇女会接近唐秋瑜的机会,多么简单?
只不过,她以为接近唐秋瑜,换来她的信任,至少也还要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原来蒋三少的母亲竟然是这么的厌恶着盛夏,就也让她,行事更加的不费吹灰之力。
相信,破坏蒋三少和盛夏,指日可待。
“哎……”唐秋瑜叹息,看着孙曼妙脸上的关切,堵在心里释放不出去的那口气,越来越堵,她像是快要呼吸不了了,于是一股脑的,她就跟孙曼妙全都说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那个盛夏到底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药,怎么一个个的都要维护她,我真的是要被气死了!”
竟然有这种事吗?
孙曼妙想着,倒是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
听唐秋瑜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蒋家除了唐秋瑜之外,似乎都有护着盛夏的意思,那么她倒是应该抓好唐秋瑜这颗棋子,好好的利用一下,免得浪费了。
“唐姨,您就为这点事在这儿伤神?”孙曼妙微微一笑,看着唐秋瑜。
“曼曼,你看你这话说的,这还不够让我伤神?”唐秋瑜颦着眉心,“唐姨本是想撮合你和 儿在一起,可是那个盛夏一直赖在这个位置上不走,唐姨只能干着急,你还能说风凉话?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对 儿动心,一点想和他在一起的意思都没有?”
孙曼妙的脸上似乎划过些害羞,脸颊好像都因为唐秋瑜的话,染上些许的红晕。
“唐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哪里有说风凉话呢?”孙曼妙很诚恳的摇摇头,眼中却划过不甚明显的心机,“听了你说的,我反倒是觉得,唐姨你因为盛夏的事情,和家里闹的这么不愉快,难道不是便宜了盛夏吗?”
“嗯?这话怎么说?”唐秋瑜有些诧异的反问。
“唐姨你想想,你不想盛夏和卓 继续在一起,想让他们分开,可是盛夏自然是不想和卓 分开,你现在和家里闹不和,家里甚至连姨夫都站在盛夏那边,盛夏有了全家人的支持,底气越来越足,那么唐姨你想让盛夏离开,岂不是更加困难了?”
唐秋瑜听着孙曼妙的话,仔细想了想,似乎觉得有点道理。
“曼曼,那你给唐姨支支招,唐姨应该怎么办?”
“唐姨,那我可说了,你别觉得我多事啊?”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你可是我蒋家未来的儿媳,我怎么会觉得你多事?快点跟唐姨说,怎么才能把盛夏赶走?”
“唐姨啊,你应该忍辱负重!”孙曼妙卖了个关子,才又继续道:“唐姨,你要想办法,和盛夏讲和,甚至做出接受她的举动,让全家人包括卓 都觉得,你不再和盛夏势不两立了,这样你再想让盛夏和卓 分开,不是才更有机会吗?”
“交给你调查的事情,查到了什么?”办公室里,蒋三闲适的倚靠在椅背上,手中把玩着一支镀金的签字钢笔,时不时抬眸瞥一眼站在办公桌前的黑衣男人。
“回三少,这些是我跟踪孙曼妙出入各处的照片。”男人把手中的黄色牛皮纸袋放在蒋三的面前,继续道:“这些日子我跟踪孙曼妙,她的行踪都很固定,除了外出和朋友聚会跑趴,就是去恒昌和妇女会,以及回孙家别墅。”
蒋三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打开牛皮纸袋,从纸袋中倒出那沓照片,一张张翻看去,都是孙曼妙在各处的独照或者和朋友一起的照片,果真是没什么可探究的,就毫不感兴趣的将照片随手扔在那儿。
“我让你调查孙曼妙和我母亲是怎么认识的,有什么结果?”
“我暗中询问过妇女会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说孙曼妙是去妇女会捐款,正巧碰上崴到脚踝的夫人,她送夫人去医院就医,两个人才认识的,在这之前,孙曼妙从未出现在妇女会,和夫人也素不相识,后来我又寻别的途径确认了工作人员所说的,确认孙曼妙的确是由此认识夫人的,其中并无可疑!”
蒋三‘啪’的将又拿在手中把玩的笔摔在办公桌上,拧起了眉头,瞪着男人,吼道:“并无可疑不代表并无刻意,我要知道她接近我母亲到底抱有什么目的,查不到就再去查,查到为止!”
“知道了,三少,我立刻去查!”男人转身离开蒋三的办公室,速度快的,几乎一阵风的功夫。
男人离开之后,蒋三的一张脸仍旧绷着,心情不是很好。
他的潜意识里,孙曼妙肯定是有目的的接近唐女士的,否则怎么可能会这么巧,这边厢他和她在谈容氏和恒昌的合作案,那边她就和母亲交好上了?
蒋三根本不信孙曼妙是在和唐女士认识之后才知道唐女士是他蒋卓 的母亲的,但是孙曼妙这个女人真的很聪明,他们前两次见面,她的种种动作和行为,都表示出她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可是他表现出冷淡态度之后,她不像很多胸大无脑的女人继续对他死缠烂打,而是渐渐的保持距离,让他们之间每一次见面,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蒋三不知道孙曼妙突然转变态度是想换别的方式,比如若即若离来和他应对,亦或是这个女人对男人的兴趣只能维持短暂的时间,很快这种兴趣就失去了,他也不关心,他只是在意,孙曼妙的存在,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影响他在乎的女人。
唐女士看起来是个聪明的女人,可其实她无非是外表给人精明的感觉,内里不仅耳根子软,而且不该有主见的时候偏偏很有主见,而该有主见的时候,主见这种东西和她好似从来不认识,所以像孙曼妙这种精明的像狐狸一样的女人,如果和唐女士相处久了,就绝对会发现唐女士性格的缺陷,若是被她掌握了这种缺陷,唐女士根本就不是孙曼妙的对手,甚至会被孙曼妙利用的很彻底。
蒋三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墙面,最好别让他知道,孙曼妙在唐女士的耳边嚼了什么舌根子,要是唐女士做了什么事,一看就是被人教唆的,那么他不会让孙曼妙好过的。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嘟嘟的在桌面上转着圈,蒋三随手拿起手机,一看是唐女士打来的电话,懒得理会,直接就拒接了。
他和夏夏已经搬回刚结婚时住的新房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了,想当然尔,偌大的新房里只有两个人的日子,蒋三过的有多享受,这下子,想吃肉就吃肉,想吃素就吃素,一切都随他的心情。
他可以一周七天全荤宴,也可以一三五二四六荤素搭配,反正盛夏那小女人,最近很乖,他想要她就乖乖的给。
这么让蒋三满意的日子,如果要是没有唐女士三不五时的打电话过来那就更好了,一开始,唐女士打来电话,蒋三不会拒接,但是唐女士在电话里要么哭嚎着要他离婚,要么苦口婆心劝他和盛夏分开,搞得他不胜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