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媛在回将军的路上就开始盘算。如果南宫陌把密室让给她,她也得有去密室的机会才行。自从桃儿离开将军府,药卢就是林嬷嬷在管理,想要接近必须有正当理由,还得不让凉儿跟着。
“凉儿,你这回满意啦?有了素色的瓶子,你的干花就有地方摆了。你这么喜欢干花是为什么啊?”元媛试探。
凉儿抱着花樽脸上飘过红晕:“素雅呗。”
元媛心里明白,将军府里喜欢素色花瓶的是沈悦君,除了他的房间,真找不到素色花瓶。凉儿对沈悦君的喜好如此清楚,可见她也是在沈悦君身边多年的人了。
“好好的素色瓶子,让我来用只会放字画。你却想到来放干花,感觉像把药材丢进了花瓶似的。”元媛轻笑。
凉儿撇撇嘴巴:“我才不喜欢药材呢!味道不好闻。花的味道好,就算放的干枯了也有美感。姑娘不是爱花之人,自然不明白。”
元媛的确不爱花。花就应该长在蓝天下,自由自在,非得将她连根拔起困在方尺花樽之中。美不美都不由自己说了算。明明傲骨,非得剪出病怏怏的姿态。明明绚烂放浪,非得说的犹如初见静好。什么都是执掌命运的人说了算,把花的尸体放在花瓶之中,说是赏玩,不如说在糟蹋。
“都是生命,还是觉得诗词字画来的永恒些。”元媛好奇的问:“凉儿,为什么不喜欢药材?”凉儿喜欢沈悦君,沈悦君也算医者,怎么会不喜欢呢?
“就是不喜欢,没什么理由。”凉儿不想回答。元媛也懒得猜想,知道不喜欢就足够了。
元媛把买了花瓶的票据送到账房,还没进门儿听见里面东方旭咳嗽的声音。东方旭的伤足够要他的命,这么些年都是依靠药材续命,他咳嗽的这么厉害......
“东方先生。”元媛推门而入。
东方旭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几乎没了血色,桌上堆积的账目足有一尺多高。东方旭坐在软榻上披着衣衫,看起来非常虚弱。
“你看起来不太好。”元媛夺过东方旭手中的毛笔和账簿,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送到手上“月底了,我知道你很忙,但是也不能硬撑着来。你的药呢?”
东方旭指了指壁柜上的盒子。
元媛打开盒子,里面的药丸不足盖住底层,至多能撑三天了。
“前些日子不是把药材都买回来了吗?怎么没有制作药丸呢?”元媛拿出足够的药量递给东方旭。
东方旭减少了一半放回盒子:“将军因为公务缠身很少回来。我遇上月底事情繁多。若是没有初语在倒也好办,直接交给古月打理就好。初语在府上,想必为了将军秘密而来,我此时去找古月她一定会多心。想来想去,就想先忙完手上的事儿,然后亲自熬药即可。”
元媛灵机一动道:“熬药多大点儿事儿?让府上的小厮丫头代办就是了。”
东方旭紧张的抬起食指示意元媛小声些:“阑珊不是一个平凡女子,药罐到了下面,就不由我做主了。”
元媛叹息:“东方先生。你难道在这将军府就没有信任的人了?我不能帮你给将军做账,看个药卢还是可以的。你这儿忙的自己连救命的药丸都没时间做。我那闲的只有看书玩猫过日子。如果东方先生信得过我,那我帮你熬药可好?”
东方旭恍然大悟轻轻击掌:“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东方旭拿出药方递给元媛:“那就有劳了。”
元媛感觉那处方重若千钧,东方旭把自己性命攸关的东西交给她的时候,竟然毫不犹豫。元媛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会好好报答这份信任。
东方旭为制药的事儿嘱咐了元媛两句,元媛聪颖,可以说过目不忘,很快便能融会贯通。元媛回到东暖阁发现房间里没有人,茶壶里没有水,便拎着茶壶去找凉儿。凉儿在烧水,从腰间的纸包中拿出一点儿东西放进了茶壶之中。
元媛连忙回到房间,感觉到一阵凉意,有点儿不安起来。
“姑娘回来了?”凉儿将那茶壶放在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元媛。
元媛没得拒绝,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又吐了回去对凉儿说:“东方先生的药快没了,你去置办一些熬药的器具。我去药卢整理药材。”
“是。”凉儿答应了。
元媛趁凉儿出府,闪电般来到药卢,打开了密室。
在商会的南宫陌听到了铃响,就知道密室的门被打开了,警觉的看了桃儿一眼。桃儿拿了兵刃,陪南宫陌走入了秘道之中。
元媛来到密室,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有些失望。还没转身,桃儿跟南宫陌出现在她面前。
“元媛?”
南宫陌坐下来说:“你支开那个眼线了?”
“是。”
南宫陌点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桃儿,那眼神交汇之中,静默的几秒。桃儿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身离开了密室。
元媛开始脸红,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歪了。南宫陌看起来,有些魅惑。
“你脸红什么?我还没帮你,又怎么会索取报酬呢?”南宫陌站起身来到书架前,把东西放进箱子里,看了看元媛说:“我这里,有边城所有暗探的名单,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
“还有辽国太后给我的密旨。”南宫陌甩了甩手中的卷轴。
“我没兴趣。”
“对了!还有我给沈悦君制造麻烦的计划!”南宫陌跳到元媛面前指了指手中的密信。
“我没兴趣。”元媛认真的说。
南宫陌诧异了,绕着元媛走了一圈:“你该不会对我有兴趣吧?”
“你会错意了。”
“那你要用我这么私密的空间,到底要干什么呢?”南宫陌还是问到了重点。
“见一个死而复生的人。”元媛回答。
南宫陌觉得失望透顶,这个人到底对元媛有多重要,这些机密的宝贝都能让她不屑一顾。
“男人女人?”南宫陌问。
“女人。”
南宫陌松了一口气,女人比男人安全。虽然不知道元媛想见的人是谁,但是他已经能猜到元媛怎么见这个人了。
“好吧!我帮你把她带来就是了。”
元媛提起笔在纸上写下地址,交给了南宫陌。
南宫陌顺势握了元媛的手,将她拉近自己:“你可得说话算话。事情达成,你是我的。”
元媛没有反抗迎上南宫陌的眼睛:“我不是完璧之身,你不嫌弃?”
南宫陌摇摇头:“我为什么要嫌弃你?人嘛,总有爱错的时候。发现值得去爱的,更为重要。你们女子才会纠结这种芝麻小事!”
元媛转身离开,一个谢谢也没有。人,总有爱错的时候。说她跟沈悦君吗?元媛觉得心好痛,始终不愿面对,她要见到鹿儿,确定所有的事儿再做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