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君坐在书房发呆,脑子里全是舒雅审讯厨娘的声音。沈悦君知道元媛身上有秘密,他认为只要自己用心付出,就能等到元媛的信任。终有一日,元媛会因为爱情,把她的秘密托盘而出。
沈悦君幻想过无数个元媛隐藏的秘密,唯独没有想到的,就是元媛可能早有喜欢的人。
“唉......”沈悦君忍不住叹气,他该不该去问问清楚?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等事情水落石出?
沈悦君让亲信偷偷打听元媛这些日子的举动,只要不出将军府,就不用跟踪。但是一定要弄明白元媛去了哪儿,跟谁在一起。
鹿儿打听了一大圈总算有些成果,跑回东暖阁跟元媛汇报。沈浪回来,她也没顾上打个招呼。沈浪受命监视元媛一举一动,鹿儿这么好的情报,又怎么会错过呢?他看了看怀中给鹿儿买的发簪,在鹿儿回东暖阁的必经之路等她。
“鹿儿。”沈浪跳出来,把鹿儿吓了一跳。
“沈浪?你怎么在这儿啊?什么时候回来的?”鹿儿没有停下脚步,急着回东暖阁。
沈浪跟上鹿儿的脚步,一边倒退,一边看着鹿儿可爱的脸庞:“我回来一天了。到处找你也没找到,你在忙些什么啊?”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还不是关心你?看你清瘦了不少,想必这几天没好好吃饭,没好好睡觉吧?”沈浪拖了鹿儿的小手。鹿儿的手心满是汗水,而且显得有些冰凉。
鹿儿看了看周围对沈浪说:“可不是吗?府上出了冤案,出了人命,我能睡的踏实吃的踏实吗?要知道,那个死掉的厨娘,根本没有偷姑娘的药。”
沈浪震惊,手一松,抱在手绢里的发簪掉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鹿儿推开沈浪从地上捡起手绢,里面的发簪简单精致,很适合鹿儿。
“给你的。”沈浪尴尬。
“给我的?那怎么不早点儿拿出来?”鹿儿很喜欢。
沈浪拍了大腿:“兄弟们都说,送姑娘礼物,一定要特别浪漫,比如一起看个星星,聊聊天,情到深处了再送礼物,才能......”
一转身迎上鹿儿清纯的大眼睛:“才能什么?”
“才能......”沈浪脸皮薄,从小到大没说过肉麻兮兮的话,更没当着喜欢的姑娘面前说过自己内心的小小欲望,现在被鹿儿追问,脖子,耳朵,都红了“才能,获得女孩子......主动......”后面的字几乎是咬着牙齿小声挤出来的。
鹿儿可不是娇羞羞的女孩儿,她喜欢沈浪,不需要掩饰什么,能收到喜欢男生送的礼物,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高兴的,四下看了看没人,趁沈浪害羞的抓耳挠腮,踮起脚尖,闪电般将一个欢喜的吻,印在了沈浪的脸庞上。
沈浪感觉全身触电一般酥麻,大脑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鹿儿已经拿着礼物匆匆跑回东暖阁复命去了。
沈浪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沈悦君交代的事儿,他怎么全给忘了。不过,也不算没收获,至少知道那个被打死的厨娘,不是偷药的人。
沈浪走到书房门口,听到沈悦君跟舒雅的对话。
“这样的画押,应该不作数吧?”沈悦君手上的,是舒雅提供的画押状纸。
“那厨娘家里不是要讨说法吗?人证物证俱在,为什么不作数?”
沈浪皱眉依靠在墙边,胸膛里的心感觉到压抑,鹿儿的话尤音在耳,那厨娘不是偷药的人,怎么会在夫人的供纸上签字画押?分明就是屈打成招。
这一切只是猜测,鹿儿也没有提供很有说服力的证据。沈悦君是个只认证据不认人的,到时候被夫人反咬一口,鹿儿岂不是会有危险?沈浪心里频频打鼓,还是不要乱说比较好。
鹿儿回到东暖阁,正好元媛和桃儿都在。桃儿见鹿儿气喘吁吁,给她倒了一杯茶。
“查的怎么样了?”元媛问。
鹿儿咕咚咕咚把水喝了干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跟厨娘一起进府的还有一个女的。这个女人叫双喜,跟那个死去的厨娘住同一个屋子。”鹿儿比划着房间的布局:“厨娘的房间我去过,一张通铺在南边,上面睡三个人,东边的柜子是放东西的。我跟金巧就是在东边的小柜子里发现了姑娘的药膏。”
“说重点。”元媛已经不耐烦了。
鹿儿安抚元媛急躁的心情:“姑娘您别急啊!听我把话说完呗。厨娘出事后,跟她同屋的双喜就向林嬷嬷请辞,回家去了。”
元媛皱眉,似乎可以理解。
鹿儿压低声音,带着诡异的紧张感,凑近桃儿和元媛:“本来,我觉得双喜请辞情有可原。但是......有些巧合,让我非常怀疑她进府的目的。”
桃儿没有被鹿儿的低气压吓到:“什么巧合?”
“第一,这个双喜,并不是边城的人。而是边城一家辽国酒家的厨娘,因为手脚不干净,注意,是手脚不干净,被辞退了。”鹿儿强调双喜有偷盗的前科“第二,将军府一向用人谨慎,来路不明,或者背景有嫌疑的,概不录用。这个双喜怎么进的将军府呢?”
元媛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鹿儿见元媛露出思考的神情,非常开心。
“第三,注意,这是重点。舒雅夫人在姑娘受伤的第二天贴出了招人的榜单!”鹿儿从怀里拿出从厨子那儿要回来的榜文,递给了元媛。
元媛看着榜文。这个招人的计划实在太过草率,要求极低,根本没有门槛儿可言。难怪有盗窃前科的双喜也能进府。
“第四,就是死去那个厨娘。那个厨娘厨艺精湛,但是她有病。”
“有病?”元媛和桃儿吓了一跳,有病的人,怎么可以进将军府掌勺?
鹿儿连忙解释:“不是你们理解的那种。而是......这里。”鹿儿指了指自己的脑瓜“这个厨娘的记忆只有一日,今天的事儿,明天就不记得了。她专注的,只有一件事儿,就是做菜。甚至忘记自己的姓名,甚至家在何处。”
桃儿想了想:“这种病人我见过,是头部受伤所致,一般他们都有记笔记的习惯,目的就是提醒自己做过的事儿,遇见的人。如果,这个厨娘真的头部受过重伤,记忆只有一日,那么她在乱棍下暴毙,就能解释的通了,很可能是淤血扩散导致死亡的。只要验尸,一定能发现端倪。”
元媛敲了敲桌子:“验尸?尸体早就被夫人焚毁了。”
鹿儿打了一个响指:“对啊!我一直想不通夫人为什么要将无辜的厨娘挫骨扬灰?因为她知道这个厨娘的病症。烧毁尸体,才能毁尸灭迹。”
元媛皱起眉头,这些证据都是口头搜集而来,并没有非常有利的物证。厨娘如果真的有病在身,必须依靠笔记才能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儿,那么厨娘的笔记就是关键的证物。
“那死去的厨娘,遗物是谁处理的?”元媛问。
鹿儿与桃儿面面相觑,看来她们都没想到这个细节。
“现在两件事最为紧急,第一,双喜离开,她当初如何进的将军府还是谜团。第二,就是厨娘的笔记,那上面记着对始作俑者非常不利的证据,如果我们下手慢了,证据就毁了。”
桃儿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她不能说出来,因为元媛一定会反对。但是,为了无辜死去的人,桃儿决定还是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