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关心则乱!”慕容修文叹息一声,无奈摇了摇头,“你没看出来,此事,权势大长老执意如此吗?”
她身形一顿,低首想了想,面色这才微微缓和,顿了顿道:“明日,你自行下山去吧!”
“今晚,我们三个一同下山!”慕容修文眼中意味不明。
“三个?”她神色一顿,而后定定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
“对,方才这一路走来,你没发现吗?九浮楼的地形,与我们在密室中得到的,相差无几,想必关押人的地方,无非也就是那几个地方,只要知道了地形,要救出钟丞相,并非难事!”慕容修文斩钉截铁道。
玉潇然抿了抿唇:“可是如此一来,唾手可得的九浮楼……”
“九浮楼不会跑,今日取不得还有机会!”慕容修文上前一步,定定地看着她。
“你……”玉潇然神色未明,良久之后才道,“对不起!”
方才,他不让他开口,她以为,他是不愿意让已经达成的协议变作泡影,却不知他是心存了这个主意。
“是我对不起你才是!”他接过话来,声音中情绪未明,因为他为了权力曾经放弃过她一次,所以如今她依旧认为自己会选择利益,无可厚非,他理解。
玉潇然顿了顿:“可是,二长老对你有教养之恩,你又怎能违逆他的意愿?”
“你没发现,方才你问他族规的时候,他多说了一句话吗?”慕容修文笑了笑,“先生陪伴我数年,对我的性情有几分了解,所以,他已经猜到我要做什么了,否则,他也不会无故说出看守钟丞相的是族内武艺最高的右护法!”
玉潇然一愣,而后恍然大悟:“是了,是我疏忽了!”
“不是你疏忽,是自你看到钟丞相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关心则乱了!”他声音温和,目光如流水,而后叹息一声,“先生说右护法是受了大长老的命令,可见他也是无奈而为之的!”
“其中有蹊跷!”玉潇然沉吟道,“你想想,大长老,为什么非要致钟兄于死地,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犯了族规吗?”
“的确有蹊跷,但这是九浮楼的内务,你我不便插手!”慕容修文顿了顿,“你我还是速速救出钟丞相离去才好!”
玉潇然点了点头,而后与慕容修文双双回到房内,直至约摸过了子时才小心翼翼听了四周的动静,才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门,暗夜,二人形如鬼魅悄无声息地向着既定的方向潜去,直到换了四次地方,两人才在一片茂密的枝头上藏了下来。
慕容修文传音道:“里面是白日那位护法的气息!”
“钟兄一定被关在了里面!虽然只有右护法一人,但不得硬抢,否则容易惊动九浮楼的人!”玉潇然同样传音道,看着黑漆漆的山洞,而后顿了顿,“你先在这看着,我去去就回!”
她说罢,便不待慕容修文答话,身形一闪,已从原地悄无声息不见了踪影,大约一刻钟之后,才回了来,面色却有些苍白:“我把西方的阵法稍作修改,将左右护法引到这阵中,即便他能力再大,也可困个一时半会儿!”
“我去吧,右护法一出,你就带钟丞相离开,我们在方才来路的小低谷汇合!”慕容修文按上她的手,给她输送了些内力。
“你小心!”玉潇然擦了把额头之上的细汗道,因这蓬勃的内力而面色缓和了些许,定定看着他道,“小低谷,不见不散!”
“放心吧!”慕容修文身形一闪,便似是十分小心一般地沿着那边的崖壁匍匐前行,而后像是极为不小心一般,碰掉了崖壁之上细碎的小石子,声音虽轻,但他相信,山洞内的护法,一定能够察觉得到。
果然,不多时,洞口便有一个身影闪出,正是白日那位护法,他眼神一瞥,便向着不远处月白的身影追了去。
待那人走远,四周悄无声息,玉潇然才灵巧一闪,形如鬼魅一般跃进了闪动,步伐平稳,丝毫未曾触动过洞口的机关,她再上前几步,下了台阶,便看到了囚牢之内鲜血淋漓的钟怀仁。
那人依旧是白日的那番模样,听到她的脚步声时微微抬首,惨白的面色上浮起一丝未明的笑意,几分欣慰,几分迟疑,几分懊恼,良久之后才轻启毫无血色的红唇,声音虚弱得不成样子:“你来了!”
“我不来,你就死了!”她几步上前,抽出腰间软剑欲劈开囚牢,却被他出声制止。
“别……”
那提剑的手一顿,这才注意到囚牢的暗处竟然有一个精巧的机关,方才她满心怒气,哪里有心思注意这些,经他一提醒才惊出一头的冷汗,微微抿了唇,小心翼翼用剑尖挑开了牢门上的铁锁,打开牢门俯身道:“钟兄,这七七四十九根玄铁针的滋味如何?”
“少了六根,意犹未尽!”钟怀仁半带笑意道,却是一动也不动。
玉潇然浑身一颤,一步上前,看着他僵硬的身体,抚上他肩上的伤口,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冷声道:“大长老不是已经替你叫了大夫吗,为何你体内的玄铁针还在?”
钟怀仁神色未明,顿了顿道:“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玉潇然面色沉了沉,一边点上钟怀仁的麻穴使他暂时失去知觉一边自袖中掏出止血的上药:“幸而当初谨留给我的还有一个极好的止血丹,否则不待你出了九浮楼,你这血也该流尽了!”
“还有六根玄铁针没受,我是死不了的!”钟怀仁声音虚弱,但却毫不在意的模样。
“怎么,你还觉得十分遗憾?”玉潇然咬牙切齿道。
钟怀仁看了她阴沉的神色,清冷的双目倒映着她绝美的五官,良久之后才笑了笑道:“微臣不敢!”
“懒你这账,待出了九浮楼我再跟你算!”玉潇然冷冷瞥他一眼,“你先忍着,我这就带你走!”
她说罢,便轻轻挪动钟怀仁,却对于浑身上下凹凸不平的伤口无从下手,最终咬了咬牙一把拉起他将他放到自己的背上,虽是吃了止血丹,点了麻醉穴,但她却清晰地感觉到在自己动他的那一刻他闷哼一声,使得她浑身一紧,却只听身后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