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言不假,但是九浮楼地处险要,而且隐藏着一个神秘的组织,迄今也没有见过九浮楼主人的庐山真面目,此去,定然凶险万分!”慕容修文亦是正色道,“不过你既已决定,我便知道,再劝你也是无用了,万事小心!”
“我知道!”玉潇然点点头,“铎州的事,还有劳你费心了!”
慕容修文携起她的手放入掌心,目光深沉地看向她,幽幽道:“你我夫妻,不必如此客套!铎州事情妥当之后,我便会与你汇合!”
她浑身一顿,微微低首,四国千征万战良久,真正的对决,才于此刻开始,良久之后,她笑了笑:“好!希望到时,我已占领九浮楼!”
“我不希望你如此拼命!”慕容修文抬起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她紧蹙的眉宇,“我只望你,安好如初!”
“如初?”她喃喃低语,良久之后,才抬首看了他,双目明亮,“时至今日,还有谁是如初见时那般?”
即便是塔雅思,不知何时也早已学会了无声地叹息。
“他……”慕容修文顿了顿,却不知该怎样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是你的妻子,自然会为你我之事尽心尽力!”玉潇然接道,神色未明,“这半年多来,你所做的,我都看在眼里,无论如何,你我都是夫妻,自与他人无关!”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慕容修文放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去,在转身的刹那,眼底的痛色一闪而过。
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八月骄阳依旧,却让他洒落在地的影子有几分孤寂和沧桑,小黑早已将赫连湛带到一旁玩耍,宽大雅致的庭院中只剩下两人,她沉吟良久,而后缓缓走上前去,搭上他的肩膀:“不如……今晚,就留在这里!”
慕容修文身形似是一颤,侧过脸来看她,看进她未明的眼底,良久之后才道:“今日的折子,还没有看完,我这就回去了!”
他说罢,不待她再次开口,便抬脚向外走去,待到门口时,他脚步顿了顿,却是依旧未曾回过神来,声音仿佛是来自天边那边遥远:“我不想你如此委屈自己!”
看着他说完之后消失的方向,她的唇角,噙起一抹无奈的苦笑:“那又……何必夫妻一场!”
他们,是一对你知我知的有名无分的夫妻,自湖心亭那晚,两人再也没有提及过此事,事后也一直分殿而住,满朝文武已经有所耳闻,连番上折便提及两国修好之事,隐射两帝为何分居而住之意,傲苍文武更是有将自己女儿送入宫中为妃之意,为此,慕容修文才隔三差五地与之共处一室,但也是,一人睡床,一人睡软榻而已。
“启禀皇上,钟丞相求见!”庞得盛站在门外通报。
“快请!”玉潇然收敛神色道。
玉潇然看着一身便衣的钟怀仁,迎了上去:“钟兄,今日怎么这么闲?”
“你这身为人君,都可以忙里偷闲,我这臣子,为何不能!”钟怀仁笑了笑看向她,见她直呼钟兄,便也省了虚礼。
“钟兄此来,不是来向我抱怨的吧?”玉潇然笑了笑,指着庭院的石凳,招呼钟怀仁,“坐!”
“你对九浮楼,知道多少?”钟怀仁单刀直入。
玉潇然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钟兄!”“九浮楼,不可取!”钟怀仁突然面色变得无比沉重,定定地看向她。
她手上动作一顿,神色未明:“为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钟怀仁摇了摇头,面色依旧沉重无比,“我只能告诉你,九浮楼之地,凶险万分,即便你是君临天下的一国之君!”
玉潇然微微低首,似在沉吟。
他顿了顿:“若你真要去,我陪你一起!”
她依旧低首,良久之后抬起头来,已换做了满脸未明的笑容,在阳光下折射着未明的光彩:“夜微阁一向不问世事,钟兄若是不喜欢朝廷大政,大可不必为了我而屈身于此!”钟怀仁手上面色一顿,清冷的双目中翻滚成未明的氤氲雾气,良久之后,才浅笑地看着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算很久!”玉潇然淡淡道。
钟怀仁面色未改,笑了笑:“潇然果然聪慧过人,我已经处处与夜微阁避开了,你却还是察觉到了!”
“初次怀疑你,是你作为裘光柯门下幕僚出现在在战场上的时候,那时我逃亡在外,你也无故失踪,但却悄无声息的换了一个身份进入了裘光柯门下,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玉潇然浅浅一笑,拂了拂袖口处的褶皱,“你撕下的易容,小黑说过,出自鬼手老张之手,而江湖传言,此人与夜微阁来往神秘,当时,我并未将你与夜微阁那边想去,只想着你或许与鬼手老张有些瓜葛,毕竟,谁没有个秘密!”
钟怀仁又是一笑,眼中赞赏之色愈浓:“后来呢?”
“后来,裘光柯袭营,你无故消失,再次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玉潇然接着道,“我被杨大哥假意投投降带去裘光柯大营,凭空出现的两个身法诡异的高手相助,我突然间觉得似曾相识,我的记忆力,想来是不差的,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两人,也就作罢!想起那两人的身份,是有一次,我在大街上,看到四个一身黑衣的轿夫!”
钟怀仁笑了笑:“我早知你有一天会发觉,却不料这么早!”
“那两个人,是你的轿夫吧!”玉潇然定定看着他,唇畔一抹未明的浅笑,“纳兰逸轩?”
钟怀仁默不作声,似是默认。
“我早有疑惑,夜微阁曾取我性命未遂,又怎能劳驾二阁主亲自前来相救,并将夜微阁至高无上的尊者令送与我!即便是你夜微阁有难处,但二阁主也一向不插手内务,如今却突然出现,岂不令人生疑?”玉潇然看着他,眼底满是谢意,“你躲在轿内,之前与我说话,其实一直是变了声的!后来你因我诧异的举动而诧异出声,我就觉得,这种声音,似曾相识!”
“你最后确定我的身份,是因为秦秋吧!”钟怀仁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