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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章5 辞旧迎新

第二天,大雪初停,天空放晴。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呼吸着清晨的空气,眯着眼,持剑而立,李胜好是惬意。昨夜不仅仅是赢了一场仗,还是赢了整个蜀郡,赢了60多万人口,赢了一片立足天地。

此刻,院中大雪尽被铲去,梅花树全被清理了,空旷处被摆上了鲜艳的杜鹃花。围墙上,几只鸟儿雕琢着余雪,叽叽喳喳,传递着喜悦。谁也不曾想到,昨夜这儿有过一场激战,生死之战。

只要不是亲身经历,谁有闲工夫去关心那过去的事呢?

今日的蜀郡,俨然是一派去辞迎新的景象。

四个城门大开,守卫依常,商旅入城,行人出入。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到处贴着丝布官府文告,好多人围着看稀奇。气氛虽略有不同,却没人深究。

一张文告的内容为:昨夜,左卫将军李仲文带兵出城剿匪,斩首数千,折兵千余,大胜而归。无奈,天妒英才,庆功宴后,将军酒醉,掉入井中殒命,享年21岁,乌呼哀哉!太守伤心欲绝,无心理政,将军政暂交幼子李胜,让其代理太守之责。——蜀郡太守府,始皇十年。

“原来如此呀!难怪昨夜听到军队的调动声,原来是去剿匪了。可惜啦!折了千余人马,又要多不少孤儿寡母了!这二将军,就这样死了,真窝囊!这憨厚的三将军理政,不错,真不错!”一个中年男子捏着胡须摇头感叹,唏嘘不已。

听了这话,一个不识字的虬髯大汉嚷嚷道:“这二将军,飞扬跋扈,死了活该!先生,这儿还有一张公告,给俺念念,写的些什么呀!”

“好”,中年男子刚答应,又围过来了一群人:“上面写着,即日起,一,将税收由六成降为四成,开荒奖田地。二,释放郡里欠赋的200囚徒,修路一年,恢复自由身。三,募兵1000,当兵家免赋减半税。————蜀郡假太守李胜,始皇10年。”

念着念着,中年男子竟然哭了,好多人也跟着感动。

“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官府公告还有假!你看,那上面还盖着太守官印呢?”一个小胡子笑着回答。

“好好好。。”

刚念完,掌声四起,叫好声连片。甚至不少人当街跪下磕头,泪流满面,激动无以言表。大街上,大家奔走相告,喜气喜气,比过年都沸腾。

是啊!大秦帝国十年来,一直重徭役,轻百姓,苦不堪言!这样的公告无疑像给饥寒交迫的百姓送去了食物与棉被,裹人腹,暖人心,收尽人心。

“三将军威武!威武!多谢三将军呀!”

“开荒去,走!”一个少年跑着大叫。

“走,当兵去!”.

在人群深处,一个白发老者捋着白胡笑了,自言自语道:“糊涂十八载,厚积薄发呀!心系百姓!好!文曲行动了,不动则已,一动惊天动地,哈哈哈!老夫该去会稽郡看看了,北斗、武曲也该有所作为了。”

这三个政策是李胜昨夜草理的,内容简单,但每一条都是破天荒,都是利民的。大秦帝国就是这样,高赋税,多劳役,多酷刑,人民苦不堪言。在这样生产低下的古代,六成的税足以榨干百姓,足以造成衣不裹体。囚徒多了,浪费粮食,何不让他们去创造财富。昨夜一战,损失也不小,兵员明显不足,也是该招兵了。

再有半年,始皇就会驾崩,乱世就会来临。山高皇帝远,在朝廷自顾不暇的前夕,这样改制想必没什么大的风险。蜀郡据咸阳数千里,又有艰险蜀道,一去一来都要半年。半年后,群雄四起,哪有人管自己。呵呵!呵呵!

“太守大人!右卫将军公子浩已到门外!”一个仆人跑过来相告。

哦!果然来了,都快等好一会了。

睁开眼,吸了口新鲜空气,李胜说:“请公子!”

“诺!”

片刻之后,传来清朗的脚步声,一个白衣中年迈入院中。那人头戴银冠,腰胯长剑,短袖精干,白色披风随风晃动,英气袭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目光有神,一副贵族气派。这就是公子浩,始皇的侄子,蜀郡右卫将军。

虽然不受始皇帝喜欢,但毕竟是皇族,在蜀郡身份特殊,地位非凡。

“李胜有失远迎,还望公子见谅!”看着公子浩,李胜简单上前作了个揖,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三将军言重了,在下是来多谢昨夜将军手下留情的。”

“公子言重了,昨夜剿匪,军队调动。为使公子免扰,故派兵保护。何来手下留情之说?公子多想了。”

“三将军何必瞒我!我不是愚民,两次兵变,动静那么大,我岂能不知。李府的内乱我早就料到了,可万万没想到最后的赢家是憨厚三将军。”见李胜撒谎,公子浩略有不快,但又有点无可奈何。

“哦!绝非有意瞒公子,望见谅!公子大才也,李府的内乱早就料到了,李胜佩服佩服!”

“哈哈哈!不过我还是小看将军了。某有两个个疑问?希望将军解答!”

“哦!公子请讲,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瞥了瞥嘴,公子浩问:“将军为何留我一家性命!难道不怕我将这兵变的内幕公之于众,告诉朝廷吗?要是那样,你可性命不保呀!汉中将军李由领兵五万精锐镇守川中,一旦他知此事,大军压境,将军当如何处之?”

早料到他会问这,李胜一点也不意外,“原因有三:一,公子崇尚无为,没有真真控制军权,无法影响大局;二,杀了公子,我不知道如何向朝廷解释,无法自圆其说,再说,我也不想引起咸阳的关注;三,祸不及家人,不想乱杀无辜而已。虎符已经在我手,公子家人又在这蜀郡中,想必公子也不会向朝廷告密!”

“哦!明白了。三将军心思缜密,仁义过人,佩服佩服!”几滴冷汗从额头下滑,公子浩知道,自己一旦告密,全家38口必定会死于非命。

眼前这人怎么变得这么陌生起来,好可怕!与自已一般年纪,竟有如此心机,这那还是以前认识的三将军呀!难怪李仲文会败北,这人真是太可怕了。

这哪能怪李胜啦!要想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单纯的李胜不得不戴上伪恶的面具。时势所逼,非真意,无奈!真是无奈!

“多谢公子谬赞!”

“不过将军还是没有回答第二个个问题。李由,太尉蒙恬高徒也,一旦他知蜀郡变故,将军奈何?”

听了这话,李胜哈哈大笑:“哈哈哈!公子皇室中人,信息通朝堂,何必试探我!始皇帝陛下即将南巡,半个月前李由将军就奉召带大军回咸阳了,想必此刻他已经快到函谷关了!这样一来,蜀中无大将,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哈哈哈”,公子浩也笑了:“将军果然准备充分,谋定后动!李由将军大军开拔这么隐秘的事都没逃过将军耳目,彩!彩!彩!这样一来,将军便可高枕无忧了!”

“话虽如此!不过我还是希望公子帮我”,摘下一朵杜鹃,李胜撇嘴微笑:“公子的堂伯赢累是宗正,在朝中地位非凡,颇有发言权。我希望公子写信让他保举我为蜀郡太守。当然,礼金珍宝一分都不会少。我愿奉上珠宝1箱,金1000,夜明珠10颗。”

“大手笔!看来将军志在必得呀!不过将军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会的。公子累也需要外援,在下不才,愿略尽绵薄之力。公子,你看,这美丽杜鹃花虽然高贵,但也需要绿叶的保护。不然,就让人随意拿捏,香消玉殒。”

说完后,用力一捏,接着张开手掌,杜鹃成片片花瓣。抬起手,轻轻哈气,花瓣四散飞去,潇潇落下。

寂寞杜鹃雨,孤单人世情。

穿过花瓣,一张坚毅的脸映如了眼中,公子浩内心微微颤动,“好!我答应将军。希望将军不要忘了今天的话!”

“好,那我们就是好友了”,李胜笑着过去拉着公子浩:“公子,走!大堂宴会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你我一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

时间:半个时辰后

地点:太守府大堂

“好!胜在此谢过众将的拼搏,我们有了这一片天地”,一爵酒下肚,李胜接着说:“300多勇士殒于国事,4个百夫长血染沙场,当厚葬!抚恤费当优厚!有功将士当奖励。乘着今日高兴,本太守就在此封赏!”

听了这话,感动之余,将领们欣喜若狂,立刻站出来,一起跪下,高呼:“拜谢太守大人!”

“主薄何在?”

话音刚落,一个40多岁的男子从侧方屏风出来,跪下答道:“启禀太守!主薄李公义在!”

“好!宣布本太守昨夜起草的任命吧!”

“诺!”

润了润嗓,李公义严肃起来,大声宣布:“假太守李胜令,蜀郡原四都尉不称职,全部左迁他处。今军队重新编制,打乱人员,招募新兵,设五都尉,各领一千人马。另设太守卫队,人马800。”

五都尉全部换掉,这意味着大家都会有所升迁,待遇会大大提高,大堂中的将士激动不已。曾几何,大家还怀疑过跟着李胜到底值不值,现在,这些想法早已遁形。练兵的手段,兵变杀伐果断,使大家坚信,跟着新太守,以后的路会越走越宽,早奔康庄大道。

“太守令,封原百夫长王蒙为马军都尉,驻扎蜀郡城东大营。”

“拜谢太守!”王蒙激动上前跪拜,不停磕头。

“太守令,封独孤谋、李俊田、辛华为三步军都尉,一齐驻扎城西大营。”

“诺!拜谢太守!”

“太守令,殷离非平息右营叛乱,骁勇异常,处事的当,擢升为城防都尉!”

“卑职拜谢三将军”,殷离非叩首大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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