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意安并不是很相信连城的这番说辞,只是他已经开口,她也不便再追问。
“近来身子可好些?”
意安此时尚未从脑中乱想里抽身,听见这话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那好,从明天起你跟着浔夜学一些轻功和暗器的使用。”
刚点头,意安便反应过来,问道:“学武?”出过这几次的麻烦,她并非没想过自己学一些保命技能,但她原本的计划其实是想在华月楼开始后再找连城商议的。
“不错。即使我给你安排再多的护卫,也有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状况。其他的学起来慢而耗时,且对于你来说不见得会比这两样更有效。”连城颔首,简单说了几句。
意安没再推拒,如果不想一辈子都靠别人来保护,那早晚都是要学的。期间的区别也不过是早和晚而已,早学还更有保障点。
两人坐了一会儿,于烨便和捧着了托盘过来了。
“公主,这是首批的铭牌。锁月以全墨玉雕刻,虽说有点触了皇家,但除了公主与将军,另外得令牌的人想必也是贵人,所以于烨就斗胆了。揽月为羊脂白玉,逐月为黄玉,行月为青玉。”
意安笑开,她的确是打算将这第三块锁月送给太子的。一眼看去,这些令牌倒更像是古玩珍宝店里的东西,不论是玉本身还是这做工都是不可多得的上品。她拿了其中的一块锁月递给连城,笑道:“先生在这些上可得花多少银子啊?”
“回公主,耗费了不少。齐大人送来的已经不剩多少了。”于烨笑笑,听着似乎是有些心虚歉疚,然而他面上却无半点不自在的神色。
意安自然也没想在这上面多追究,毕竟于烨拿来的东西已远远超过他口中的那个价。她道:“首批就是这些了么?”
“行月有三十枚,逐月有二十枚,揽月十枚。就是不知公主为这些令牌设置了怎样的门槛?”于烨道。
意安笑而不语,兀自拿了另一枚墨黑的锁月塞入怀中,后道:“先生认为呢?”
“小人不知。”
连城也看向意安,显然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意安想了想,简单解释道:“很简单,无非看你交多少会费而已。刚开始半年,就一千两行月,行月之上依次为两千和三千。当然,在楼里的花销还是要另算的。怎么着也得把这些玉牌给赚回来啊。”
“公主的意思是……交上一千两就可以拿行月一年?若不再继续,便要收回?”
意安浅笑颔首,接着道:“先瑞后曾举办过青花宴,可惜后继无人未能延续下去,华月楼不妨接手。可惜今年是赶不及兰林宴了。”
于烨面色微变,便是连城也起了几分笑意。
瑞后其人对于大乾的子民而言,不可谓不熟悉。瑞后本是前朝大燕的皇族,虽是分支,可在当时却也是名副其实的公主,或称之为帝姬。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协助景康帝完成了高祖遗愿,彻底一统云川大陆。不同于其他士族,瑞后并不重文轻商,相反可以说是推崇行商。她所起头的青花宴便是为商人而服务,简单来说就是从各类商品中挑选出上乘之作。
“瑞后身份特殊,你若想打着青花宴的名号,那必须有陛下的支持。”连城道。
意安如何不知,笑道:“等先生将楼里的东西拿来了,我自然有法子让父皇支持。而且我想的青花宴也不仅是关于丝绸酒茶,每年五月初,在兰林宴之前可为士族文人举办属于他们的青花宴。十一月则是延续瑞后的。”
“公主,你可知这样会……”于烨没说完,但意安和连城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青花宴并不设参选的门槛,如此一来很容易就和兰林宴产生不小的摩擦。
意安道:“兰林宴至今已有百年,世家贵族得到的还不够多么?也是时候改改了。”
于烨面露震惊,半晌后方道:“于烨明白了,这两日会尽快将楼里的东西拿到公主的面前。”
于烨说完便见礼离开。
连城忽的问道:“可是皇后与你说了什么?”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表哥。”意安大方承认,反正这华月楼也少不了连城,等这些事都办起来了,他还是能猜到,“不过母后也没说太多,大抵就是希望表哥你能保持现在的立场。”
连城点头,应道:“你看着办吧,华月楼的事我不会过多干涉。”
后面的事连城果真没有怎么干涉,连浔夜都是被他派到了公主府去教意安。她虽然此前没有半点武功底子,但胜在年岁还小,所以在过了差不多半月后还是取得了一些进展。当然,比不得高手,甚至飞镖她也甩不远,只是比起最开始在反应上灵敏了些,不至于仍是傻愣着。
而在这期间,于烨也依言将二楼的菜色和三楼的衣装拿来给她评断。
不得不说,他找的人手的确是有些能耐。
“菜式暂时这样就可以了,衣饰我给你些图样,你看能不能做出来。”意安道,吩咐一旁的青黛将她之前备好的图样取来。意安的画画本是很糟糕,好在做苏凌雪的七年间有狠狠练过,现在好歹是能拿出手了。
于烨接过青黛递来的布帛,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他道:“公主好才情,我会让他们做出来的。”
“看来先生很有把握。”意安笑道,这些可都是她依着记忆将现代和前面七年所遇到的古风衣饰画出,再结合眼下大乾的风格稍作调整。
于烨欠身笑道:“手巧的工匠不缺,自然有把握做出合乎公主心意的东西。”
“那不知兰林宴前华月楼可能开张?”
“应当没有问题。真到了那日,公主和将军是否出现?”
意安回道:“表哥既然不想扯上关系,自是不会去。我倒是可以,不过也是以客人的身份。有很长一段时间,华月楼是要仰赖先生打理的。”
“于烨定不负公主所托。”于烨道,“我这就去挑选吉日。”
意安颔首,命人送走了于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