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拼命推着叶猛的身子,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可叶猛似乎没打算停下,轻轻咬了咬她的唇,轻吻着移到耳边,含上了她的耳垂。滚烫的呼吸十分沉重地在陶陶的耳边响起,她正要求饶,却听见叶猛低声呢喃:“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答应过你,今后都不会粗暴的对你。我只是想亲热你!”
陶陶浑身僵硬,别扭地别开脸,着急地说:“少爷,别这样。万一……万一我喜欢你了怎么办?”他迟早都要娶妻生子的,她真的很怕喜欢上他。
叶猛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小三儿问:“你不喜欢?”他刚才不是说了喜欢他吗?否则他不会失控,想和他亲热。
陶陶眼里含着泪水,咬牙说:“少爷,你忘了吗?我曾经对你说过,我想爱一个只爱我的人。将来你会娶妻,甚至可能会纳妾,你打算将我放到什么位置?你的宠物?还是你的玩物?”
枕浓那天说的话,犹在耳边,他说叶猛迟早会要她的,可她不想。除去身上的衣衫,她或许能在他面前做个女人,但却不可能是他的唯一,因为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男女之间的真情,而是士族根深蒂固的婚嫁观念。她不想在这里和他上演什么轰轰烈烈、为爱私奔的戏码,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所以她想全身而退。
叶猛坐起身纠结的望着小三儿,他想要的,他给不起。要这样放手吗?心好痛!自从小三儿走进他的生活那天开始,他就是他的阳光,没有了这道光,他该怎样过下去?他不想强人所难,尤其是自己特别喜欢的人。
陶陶见他发呆,立刻从他的那张大床上爬了起来,站到一边儿。刚才酒劲儿也被叶猛吓没了,陶陶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低声说:“少爷,你早点儿休息吧!我……我回房去了。”
叶猛没出声,一个人坐在床边儿发呆。陶陶见他这样,犹豫了一瞬,狠下心转身走向自己的小房间。
一连几天,叶猛很少出园子,总是躲在门扇后,看着小三儿忙碌的身影。心里很矛盾,他该将小三儿放到心里的什么位置才不会伤害他,伤害自己?
叶畅带着枕浓从园子外进来,远远地就看见了二哥站在门边儿,失神地望着园子里洗衣服的小三儿。正想调侃几句,惊见二哥眼底的忧伤,转头望向枕浓,心想不是交代过他,他们去赴考这几天,私下透露点儿二哥的想法给小三儿吗?怎么好似比起之前更差了些?
枕浓无辜地摇了摇头,少爷的话,他可是照办了的,为什么会这样,他可不知道啊!叶畅皱眉瞪了他一眼,颇有责怪他办事不力的感觉。回头时才嬉皮笑脸地走到小三儿跟前,“小三儿,洗衣服呢?”
陶陶抬起头,伸手擦了下汗水,白了他一眼,这祸害又来撩她,低哼一声,继续手里的活儿。无视他,免得惹祸上身!这两天小祖宗虽然没因为那晚的事情发脾气,但也看得出他心情不怎么好,她可不会自找苦吃。
叶猛回过神,收拾起自己的情绪,迈出房门,负手问:“你又有什么事?”这家伙如果不是他三弟,绝对不会有命活到今天的,居然又不请自来。
叶畅感觉到主仆二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忙对着叶猛笑笑,说:“二哥,我刚去过我娘房里。爹在娘房里看信,你猜是什么事儿。”
叶猛没心思猜,冷冷地说:“没兴趣知道。”反正他猜不猜,三弟的性子都会忍不住说出来的,何必浪费自己的心神!他来,不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吗?
叶畅努了下嘴,低声说:“二哥还是这样冷冰冰的。日后你一个人在京城,恐怕也难见上我几次了,就不能在走之前对我稍好点儿?”
叶猛愣了下,表情呆滞地问:“你说什么?”
叶畅低下头,真的有点儿伤感了,“刚才在娘那儿,爹和娘说京里来信,太师府的那位要接你去京中暂住。恐怕要等到京试结束,你才能回来了。”
叶猛有些吃惊,朝三弟走了几步,问:“怎么这么突然?”
叶畅抬头,眼里湿湿的,嘴上却不正经起来,“二哥,你不会忘了我吧?”
叶猛看着他的样子,咬咬牙,低吼一声:“滚!”真是正经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说完便负着手朝园门外走去。
叶猛的脚步声消失后,叶畅跑到小三儿跟前,抄着手蹲下,故意将头压得低低地,扮作仰望的样子,眼睛忽闪忽闪地问:“小三儿,你呢?你会忘了我吗?”
陶陶真想象叶猛一样有性格,直接送他一个字,她故作不见地洗自己的衣服,手上的动作稍大了些,弄得水花四溅的。叶畅被小三儿弄了一脸水,却没有生气,伸手抹抹,反而抓起一条小裤衩,咦了一声,问:“这是你的亵裤?”
陶陶一把抢过来,终于都忍无可忍了,“是啊!有什么好奇怪的!”脸一下红了起来,这货还真是无聊透顶,亵裤都抓来看,他也不想想是人家的贴身衣物。
叶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想不明白,看了看陶陶,笑着说:“没事,就是好奇。”说着又想去抢小三儿手里的亵裤,怎么这么小的?好趣致!而且他越不给,他越想去逗他,枕浓可没小三儿这么好玩儿。
陶陶侧身将亵裤藏进旁边的木桶里,狠狠压了两下,放到最底层,翻了下眼珠子。叶畅嘿嘿笑了两声,望着陶陶身前的木盆说:“怎么只洗你自己的?二哥的呢?”这家伙不会和二哥吵了架,连衣服都不给他洗了吧?二哥果然很可怜。
陶陶愣了一下,想起木桶里可都是泡着叶猛的衣服,当然也有他的亵衣裤。她就这样将她的亵裤放进了小祖宗的衣服堆里?怒上心头,这不都是拜眼前这家伙所赐吗?果然每次见到他都没好事!
“三少爷,要是没事,你可以去赌赌钱,或者逛逛街也可以。”闲来无事管她怎么洗衣服干嘛?真是讨厌至极。还是叶猛好,至少他不会那么残忍地想用泛滥的好奇心杀死一只猫。
叶畅没讨到好,但脸皮却不薄,东拉西扯地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这一聊,就说了好半天。叶猛从外面进来,见到三弟居然还没走,皱着眉走到他跟前,问:“你很有空?”
叶畅站起身,嬉皮笑脸地说:“秋试结束,最近不用去书院,还真是闲得很。”
叶猛黑着脸说:“闲得很就回园子多看看书,成天游手好闲地,小心爹又会打得你屁股开花。迟点儿到了京城,别丢叶府的脸。”
叶畅愣道:“二哥,你说什么?”这下可惊得他晚上都睡不着觉了,进京怎么扯上他了?
叶猛冷笑,“我刚才与爹商议过了,这次入京会带上你,免得你在家成日不务正业。”
叶畅差点儿哭出来了,不是激动的泪水,而是真的想哭,“二哥,为什么?你是我亲哥啊!为什么要害我?再说,那是你外公,又不是我外公,好像不太方便吧?”好日子就这样到头了吗?
叶猛微微仰头,“是吗?不过你是叶骐广的儿子没错吧?除非你说不是,否则别玷污了爹在京城的名声!”和他玩儿亲情无价?也不看看对象是谁。
叶畅欲哭无泪,当朝太师他还不知道吗?那威严可以说是震慑八方,是人见了都怕,连当今皇上都要给几分薄面给他的。
陶陶不知道他们俩在玩儿什么,默默地洗着衣服,心想叶猛要进京,那她呢?最好就别跟他去了,留在府里做个家丁也不错。
叶猛嘴角抽搐了几下,看着三弟似哭非哭的样子,有些想笑。
他外公是当朝太师大人,也曾是当今皇上的帝师,爹年轻时便是太子侍读,算是外公的门生之一,因此才会认识他娘。外公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嫁入宫中为妃,小女儿却看上了当时一表人才的爹。但那时爹已经有了意中人,便是现在的二娘,可娘在家缠着外公,一定要下嫁给当时在朝中无权无势的爹。外公无奈下只能对自己的学生施压,爹被迫娶了娘,好在外公还算通达,准许爹娶了二娘入门,才有现在叶府的两位夫人。
这次是外公责怪爹对他管教不严,怕耽误了他,所以想接到身边亲自教导。爹对外公一直敬畏有加,必然是赖不掉的了。但叶猛却想三弟随行,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弟弟,不想他再做混世魔王了。
叶畅似乎并不领情,见申述无效,立马转身就走,还忿忿地说:“二哥!你没人性。”
叶猛脸瞬间绿了,吼道:“我就是没人性!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大哥不在了,我才是长兄!”
陶陶低头洗着衣服,瘪瘪嘴,这小祖宗果然还是改不掉自己急冻室的特性,分明是疼惜自己的弟弟,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得没一句好话了。
叶猛看着三弟消失在园门外,转过脸,冷冰冰地看着小三儿,“还有你!尽快打点好一切,随我进京。”
如果手上不是有皂角沫,陶陶真想伸手捂头,如果她是三少爷,她真想一棒子敲晕这小祖宗!在他三弟那儿没泄愤,居然又找上她了?这人不能善待的!
要进京吗?不知道京城会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