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锦年也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呢!
然而,下一秒,她就看见迎面而来的少年,朝着她的方向在大步奔跑,终于,没多久,他就站在了她面前,气喘吁吁。
她笑着去擦拭他额头的汗珠,这一动作惹得旁边等车的同龄男生们羡慕至极。
紧接着,一束花突然冒了出来,一簇一簇的,是开的正好的夕颜,一阵清新的香味扑鼻而来。
跟夕颜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一个笔记本,心暖好奇的打开来,看到本子第一页他字迹清秀的写着“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开口向你诉说最动听的话。”
季父季母看着眼前的一幕,看到的只是一对互相关心的姐弟,却万万没有想到,亲情已经在日益相处中变成了另一种情窦初开。
她就在她即将踏上公车的那一刻,听到了不远处爸爸激动的声音“真的吗?杰克曼教授已经来到中国?过几天就可以赶来给我们家孩子动手术?好的,我们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谢谢,实在是太谢谢了!”
那一刻,心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马上从车上退了回去,差一点点就因太激动而摔倒在地,幸好锦年将她牢牢的接住。
他嘴唇一张一合,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心暖却看得懂在说什么“小心点,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这个消息无疑让季家人都兴奋不已,爸爸拍了拍心暖的肩膀“孩子,我会给学校那边打电话请假的,你别急着去学校了。我们一家人一起等待锦年开口说话的时刻。好吗?”
“嗯嗯嗯。”心暖拼命点头。
一家人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市医院,接下来的时间里寸步不移的陪在锦年身边。那期间心暖一直在心里想象,他的声音会是怎样的?是具有磁性的,还是温暖干净的?
在医生的帮助下,锦年顺利通过了手术前的所有必要检查,一切都很平静。但对心暖而言,却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有些似乎发生了非常重大的改变,重大的好像会彻底颠覆眼前所有的平和。一切都要从到底2天后说起,那天中午妈妈离开了医院一段时间。看起来很平常的一件事,但自那以后,她对心暖的态度就产生了变化。而那变化,爸爸跟锦年全然不知。因为在他们面前,她还跟之前一样,对待心暖极尽呵护温柔,然而每当只剩她跟心暖两个人的时候,她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看心暖的目光从之前的宠爱变成了疏离。心暖心思本就敏感,看得出妈妈态度的强烈转变。
她不明白为何妈妈会突然对她那么冷漠,但也沉默着一直没有问。虽然爸爸告诉过她,要对他们彻底敞开心扉,但她再努力,终究做不到。因为她害怕有些东西被打破了就再也回不到最初。亲生妈妈已经永远离开,现在的她,除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她不想让自己无家可归。所以她小心翼翼的面对着妈妈突如其来的转变,希冀着暴风雨永远不要降临。然而,要来的东西,终究是要来的。
很快到了锦年动手术的日子,大家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心暖甚至在手术前一天去到了市里面最偏远却也最灵验的一家观音庙为锦年祈福,希望他手手术成功,今后的人生安稳幸福,不要再有任何意外。
手术室门外,锦年紧紧拉着心暖的手,在她手掌心用力写字,那句话是“一定要等我。”
心暖弯腰,附在他耳边回答“我一定会等你。”
看着手术室大门被紧紧关上的那刻,心暖形容不出自己在那段期间心里的情绪,紧张,期待,担忧。爸爸走到她身旁拥抱住她发抖的身子“别担心,咱们锦年一定会手术成功的。”
“恩。”
虽然心暖度过了漫长如同几个世纪的几小时,但终究等到了手术室大门打开的那一刻。
杰克曼走到她们面前,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恭喜你们,手术很成功。不过因为手术需要,病人做了全身麻醉,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
妈妈突然一把抓起心暖的手“对了,瞧瞧我这脑子,既然忘记了这一茬。心暖,赶紧的陪我出去一下。”
看到心暖的表情,妈妈笑言“瞧瞧你这孩子,就这么放心不下弟弟么?有爸爸在这里,不会有事的。我前几天到了郊区的庙里面替锦年祈福许愿,现在既然手术成功,就必须要马上去还愿。否则,菩萨会怪罪的。咱们锦年,可不能再有什么事。”
“嗯,我们赶紧走吧,我想在锦年醒过来之前赶回来!”
爸爸揉了揉心暖的头发“傻孩子,锦年有你这个姐姐是他的幸运。”
心暖听着却在心中苦笑。幸运么?如果爸爸知晓锦年为她都做了什么傻事后,还会认为她是他的幸运吗?
心暖只想着快点,再快一点,要让锦年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她,但她却遗忘了几日以来妈妈身上所透露出来的冷漠疏离。
妈妈的确带着她到了观音庙,跪在菩萨的金像面前诚恳的还愿。
然而,就在踏出观音庙大门的那一刻,她突然面对心暖冷冷说道“够了,就到这里为止吧!”
心暖假装没有听到,大步往前走“我要再快一点,锦年就快醒过来了。”
后面妈妈的手拽住她的手腕“我说,就到这里结束吧!从今以后,你跟我们季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心暖不安“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不,你没错。错的人是我,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让你进我们季家的门。”
“妈妈···”
“闭嘴,不要再这样喊我。让你为锦年还愿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这里有些钱你拿着,不管你去哪里都好,总之,绝对不许你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心暖用力去扯她的衣服“妈妈,不要丢下我,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如果你们都不要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硬生生的把心暖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放手!算我求你,离开我们家,季家不是你有资格待的地方!还有,离开之后,今后就算在路上不小心碰到了,也不要装作认识,记住,你跟季家,没有任何关系。”
“一定是我哪里做错了。对不起,我会改,我一定会改。不要丢下我,不要!”她真的,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任何的失去。
“你不要再继续固执下去了好不好?你离开,对谁都好,特别是锦年。如果你不想今后更伤更痛的话,就现在离开。如果现在不离开,依锦年的性子,会恨你一辈子。这些年,季家对你也算不错,求你,就算当做报答我们对你的收留也好,永远的消失在我们的视线。”
妈妈这样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锦年会恨她一辈子?心暖不明白,一直过了许多年,都没有想明白。但是在那一刻,她无力的放下了死死拽着季妈妈的双手。
季妈妈已经说到了那个地步,除了接受,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季妈妈叹了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开,留下心暖一个人在原地,目光空洞。她的视线里,只剩下季妈妈决绝的背影,以及地上散落的几张钞票。
她的明天,在哪里?她还有明天吗?
为什么,她们到最后都要丢下她?妈妈是这样,季家人也是这样!
不过,如果如季妈妈所说,这真的是她唯一能够为季家人能做的,她愿意尽力。
只是,对不起,锦年!天知道我有多想亲眼看着你醒来,亲耳听到你开口后的第一句话,但我没有遵守自己的承诺,等到你醒来那一刻。真的,真的对不起。
心暖在地上跪了好久,跪着捡起那些刺痛双眼的钞票,泪水不停的从眼角滑落。
她终究,成为了无家可归的孩子!
PS:最近电脑坏了2天,现在起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