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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说说自己的主人(1)

傍晚时分,围捕野猪的卫队犬们满载而归了,他们捕获了一头两百多斤重的大野猪,但也导致了两条卫队犬的狗皮被野猪的獠牙撕破了。这让克林顿心疼不已,急忙让阿莲安排卫生狗给两条卫队犬治疗伤口。

卫队犬在捕猎现场,就地将不好携带的野猪内脏和下水全部吃掉,再将野猪肢解成十几块带回营地。营地上瞬间沸腾起来,两天的时间已经使大家的疲惫劲儿缓过来了,这时候正感觉饥肠辘辘呢。

猫狗联盟时,为了避免猫咪们说狗王搞特殊化,克林顿力主解散了狗卫队。狗卫队解散后,被编入了各支十狗队,并成为其中坚力量,但哥十几个还是经常聚在一起,聊一聊当初狗卫队的逸闻趣事,他们觉得狗卫队是一段足以令狗骄傲一生的时光。

当黑夜把白天诱骗进闺房,害羞的月亮扯了一片乌云掩去了这段荒唐。狗群有了野猪肉之后,根本不在乎这个夜晚有没有月亮、要不要荒唐。

大家狼吞虎咽地吃着,只有幺鸡很斯文地一小口一小口地细嚼慢咽,状如绅士品着法国大餐般。大S苏牧厚着脸皮凑了过来,嘴巴尚未张开,哈喇子先滴到了幺鸡的野猪肉上。苏牧说:

“好兄弟,我刚才吃得太着急了,没品出来是公猪还是母猪,你能匀给我一小口,让我品品公母吗?”

要搁在平时,幺鸡早就破口大骂了,可凑巧的是红斑狼疮正站在旁边看热闹,幺鸡便抹了抹嘴巴站起来,伸出指甲在剩下的野猪肉中间划了一条道,说道:“一半给你品味公母,一半给哈士奇补补身子。得红斑狼疮不是她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是红斑狼疮的错。”

大S苏牧一个劲地点头称是:“对对!红斑狼疮应该长在大爷身上,不应该长在我们狗身上。”

哈士奇在团队中,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礼遇,感动得热泪盈眶。幺鸡急忙上前为她舔舐掉泪水,生怕眼泪模糊了“摄像机镜头”,不能清晰地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包括克林顿在内,众狗都被幺鸡大度和友善的举动震住了。樱桃对身边的古古和芭蕉说:“这小子是不是被唐僧附体了,简直是变了一条狗。”

古古说:“要用怀疑的眼光看历史,要用发展的眼光看世界。”

芭蕉说:“哼!他是在收买狗心,想做二当家的。”

克林顿禁不住地为幺鸡的行为大声喝彩,众狗虽然也纷纷跟着附和,但始终不相信幺鸡这个小鸡贼,会脱胎换骨成为大善狗。

克林顿看到大家吃饱喝足,便想趁机搞点娱乐、活跃一下气氛,他站起来说:“我有一个倡议,不知道大家是否喜欢?”

狗群齐声嚷道:“又是讲笑话比赛吗?喜欢!喜欢!凡是狗王倡议的,我们都喜欢!”

克林顿笑道:“这是昧心话!你们似乎忘记了,我们这次长途跋涉的最终目的了,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历尽磨难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追求我们一直想要拥有的自由和公平吗!自由和公平有一个重要的前提或特征,那就是要有独立的、真实的、完整的自我意识。”克林顿转头向黑格尔问道,“我不知道,这样去定位自由和公平是不是准确?”

黑格尔答道:“非常新颖,也非常准确!”

克林顿说:“我现在好像听不到真话了。我告诉你们:我们不能搞猫王那一套愚民政策,我需要跟你们平等、自由地沟通,不然我们还不如打道回府,重新回到收容所。”

狗群齐呼:“要自由!要公平!不回去!”

黑格尔催促狗王赶紧发表倡议,说大家都期待着呢。

克林顿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好多当领导的并不是他们自身有多糟糕,而是领导的身边有很多糟糕的家伙。”

“所以,诸葛亮才在《出师表》中劝告刘阿斗,要亲贤臣而远小人。”古古替狗王佐证道。

“好吧!我以后也要好好区分一下,身边谁是贤臣,谁是小人。”狗王说。

“您觉得谁说话难听就是贤臣,谁说话好听就是小人!”黑格尔立刻给狗王制定出了甄别标准。

狗群一听便胡乱嚷嚷起来,似乎觉得这个标准定得不太合理。大S苏牧说:“制定标准要科学合理、逐级量化,不能搞一刀切。”

“就是嘛!唱歌好听,电视台晚会的串词好听,难道就能说她们都是小人吗?”

“这个,可以是。”

“泼妇骂大街难听,难道要把泼妇说成是贤臣吗?”

“还是听听狗王的倡议吧!”

狗王轻咳了一声,众狗不再嚷嚷了。狗王说道:“我们接下来的路还很长,所以,我们应该加深对彼此的了解。我倡议大家搞一个‘说说自己主人’的聊天会,这样呢,我们就可以从人类身上看到自身的差距和不足,同时,也能发觉人类的虚伪和愚蠢,使我们更清醒地认识人类和自己。你们大家说怎么样?”

“好啊!好啊!”

“到底是狗王,真有创意!”

“狗王是不是要搞百家争鸣,然后……”

“靠!狗王不是那样的狗!”

“大家放心!我们不强迫任何一条狗,你们完全是自愿自说。而且,我们也不想窥视大家的隐私,我只是想更多了解大家的专长,以便在未来的征途中,有效地发挥大家的专长和技能。

比如GPS狗、古古等。”克林顿走到GPS狗跟前,“既然说到你了,要不你先来跟大伙儿讲讲,你是如何具备这一特异功能的”

GPS狗是一条身材不错的金毛。一路上顶风冒雪、奔波操劳,处处都要领跑打头阵,身体疲乏至极。经过最近两天的休整,才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狗头也不像前几天那么疼了,但两只狗眼还有些胀红。

GPS狗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长毛,开始讲述自己的主人了。

GPS狗说自己的身世很简单,主人是协和医院的外科医生,虽然年龄刚满三十,但技术老练,刀法娴熟,从未在手术床上割死过病人。至于病人家属送的红包,主人基本上来者不拒,说是为了体谅患者家属的心情,如果拒收红包的话,家属们肯定会认为他在手术上不会尽心尽力。万一手术中出现了什么差错,病人家属必定会把矛头指向拒收红包的医生,所以,主人收受红包纯粹是为了保护自己。

GPS狗还说,几乎所有患者家属,都会给参与手术的麻醉师、主刀、副刀、副副刀、护士们送红包。至于手术效果,与不送红包的基本是一样的。首先,没有一位医生想故意把病人治死,就算是心理变态的医生,他还要考虑法律、声誉、饭碗等问题。但医生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犯错误,只要工作就会有失误。这就像开车一样,没有人想故意撞车,但每天还会有成千上万起交通事故。主人说开车是个熟练活儿,做手术是个精细活儿,所以,每天发生的医疗事故只可能比交通事故多得多。这就是医生为什么动不动把屁大点儿的病情说成是病入膏肓的原因:治好你,让你感激涕零,治死你,是你本来就该死了。人一得病,普遍心理脆弱,加上医生们一恐吓威胁,基本上就得玩儿完。所以,主人说如今的冤死鬼从医院出来的,比从法院出来的多得多得多……“听你这么一说,这医院不就是地狱吗?医生就是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白衣天使就是阎王爷的小鬼了。”幺鸡用质疑的口吻打断了GPS狗的自述。幺鸡觉得,他现在要做到尽量多地说话,因为台词多的家伙都是得到镜头最多的。

GPS狗说:“咱做狗的哪知道这些事儿,我也是听主人跟太太唠叨时,才了解这些事儿的。

我想想也是,进手术室对平常人来说是个天大的事儿,对于医生来说就像每天必须吃的三餐一样平常,至于割肝割肺还是割盲肠,割脾割胃还是割痔疮,也就等于医生们的菜谱换了换花样而已,谁还会在意一碟小菜。”

“这个比喻非常的形象,GPS狗让我们了解了人类的医院是一个什么样子。”幺鸡模仿着电视节目主持人的样子,尽量把话说得字正腔圆,“那您又是怎么具备了卫星导航这一特异功能的呢?”

一经幺鸡的“专业”引导,GPS狗也不由自主地进入了“被采访”的装孙子状态,开始说一些水了吧唧的片儿汤话:“这还得从我的名字说起,我原先的名字不叫GPS,叫‘路盲’,因为我对汽车尾气过敏,出门只要嗅到了过多的汽车尾气,我就不辨东西南北了。主人担心我会走失,就给我做了一个小手术,将一个卫星定位接收系统植入了我的脑干,现在,就是把我挂在汽车排气管上,我也能辨清回家的路了。”

“如此说来,主人对你非常之好,那你又是怎么离开主人的呢?”幺鸡很享受主持人的装孙子状态。

“唉!主人有一天把菜谱搞错了,给一位大人物把一个好好的肾脏摘除了,而把那个漏成喷壶的坏肾,留在了身体里面。要搁在普通人身上,医院就会说另一个肾脏也坏了,这样也能蒙混过关,可大人物的肾脏不是普通人的肾脏,就这样,主人以玩忽职守罪被判刑入狱了。

主人入狱没过一个月,主人以前的哥们前来探访女主人,一诉一安慰,一哭一拥抱,这操蛋哥们就留下来过夜了。夜里,听到主人卧室里山呼海啸的叫床声音,我心如刀绞,就如同我被戴了绿帽子一样难受。时间一长,我被这两个牲口搞得神经衰弱、夜不能寐,所以,只好离家出走,后来就被送进了收容所。”

幺鸡装模作样地跟着唉声叹气一番,说道:“唉!世态炎凉,情薄如纸,这正是:夫妻百夜有何恩,见了新人忘旧人。生前个个说恩深,死后人人欲扇坟。好了!

GPS的故事我们听完了,接下来,有请我们的下一位嘉宾!”

群狗对幺鸡客串的主持,还都比较满意,觉得他的狗下巴如果再长一点儿就超过李咏了,如果把刚才的口水诗背错了的话,就直追朱军了。

接下来,自告奋勇上来“讲讲自己主人”的是胖松狮。胖松狮也先从自己的芳名开始讲起。

说女主人给她起了一个很人性化的名字,叫谢芳菲。芳菲的女主人是一所中学的音乐老师,年近不惑时被开公司的丈夫甩掉了,丈夫则与公司的女秘书谢芳菲共筑爱巢了。一度郁闷的女主人用了一年时间才重新振作起来。当她带着十岁的女儿小波儿和十个月大的谢芳菲,与一个小她六岁的男人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时,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炒股。用主人的话说,现在炒股就等于到股市去捡钱。只要大盘飘红,主人就会大宴小男人,生猛海鲜把那个小男人补得鼻子直窜血。周末,主人和小男人还会带着小波儿去买芭比娃娃,带着胖松狮谢芳菲去扎耳朵眼儿,买门环式的耳环……当女主人把前夫离婚时给她的八十万陆陆续续全扔进股市后,经济危机爆发了,跟着股市一起下挫的还有她刚刚开始的新感情。本以为傍上富婆的小男人,眼见股票被全盘套牢,他生怕自己也被套牢,所以,连夜收拾行囊就把自己“清仓”

了……“这是当今社会上一个典型的离婚案例,丈夫有钱了,甩掉了糟糠之妻,怨妇只好买一条狗,起一个第三者的名字以泄私愤,实在没有特别之处。所以,在我们对胖松狮谢芳菲和谢芳菲的女主人表示同情的同时,也要对这种不道德、不负责任、没有家庭观念的行为予以谴责。”

幺鸡几乎要把胖松狮谢芳菲轰下台去了,因为他的主人就是那个女秘书谢芳菲。幺鸡心里暗暗骂道:这个世界真他妈太小了。

“我还没说进入收容所的这段经历呢!”胖松狮显然有些不太满意幺鸡的催促,但看到众狗已开始打哈欠了,也只好简明扼要,“负心的小男人离去时,竟然还顺手牵羊拿走了主人的手机、钻戒和两瓶香水,气得我家主人只能把气撒在我的身上,拿着皮鞭子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疯狂地抽打我。等主人发泄完了,我也就遍体鳞伤了。小波儿抱着芭比娃娃,吓得躲在厨房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此后,主人只要气不顺了,就会拿着鞭子一边叫着我的芳名,一边死命地抽打我。我咬牙挺了三个月,想用自己的毅力感化主人,而且,在这段白色恐怖时期,我还忙里偷闲地恋爱了,那个死鬼就是我们对门的细狗……”

身为细狗的幺鸡,有些挂不住了:“我们有教养的狗,向来不会以族类划分狗品,所以,即便是聪明的细狗,也会有犯迷糊的时候。好了,接下来,我们就听一听谢芳菲是如何勾引细狗的。”

“错了!这次是个例外,是细狗勾引的我,呵呵呵!”胖松狮得意地浪笑着,生怕别的狗不知道这是她平生惟一一次被公狗追,“可当主人发现我怀孕后,拿着鞭子差点抽死我,把我的一只耳环都打掉了,还骂我跟那个狐狸精一样的骚。这一次,我实在忍受不了了,打得我满屋子乱窜的时候,多亏了小主人波儿替我打开了防盗门,我才得以脱身。从此,我只好挺着个大肚子流浪江湖,就在预产期快到的时候,我被关进了收容所。”

“有些母狗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可她们身上有些可贵的品质还是值得我们学习,例如坚韧、乐观、还有一如既往的风骚。好!谢谢胖松狮谢芳菲!让我们跟她一起分享这个既浪漫又凄惨的故事。”

幺鸡终于熬到说结束语了,赶紧把胖松狮连推带搡地打发走了。

胖松狮谢芳菲提到的谢芳菲,也勾起了幺鸡的一段辛酸往事……幺鸡的主人谢芳菲,是个年轻漂亮、好高骛远的女孩,两年前从澳大利亚一所三流学府拿了一个当地政府都不待见的文凭,回到中国,加入了“海归”一族。谢芳菲和她所有的族类一样,翘着他们的“海归”尾巴四处招摇,希望得到青睐或一份好工作。可在“海归”比宠物狗还多得多的北京城,人们很清楚某些“海归”的含金量,甚至不如国内技工学校的毕业生。

就这样,立志要进入国际大公司的谢芳菲,最终去了一家小广告公司。因为,她不敢再翘着尾巴等下去了,含辛茹苦的父母还为她扛着出国留学欠下的三十万元的债务呢。

谢芳菲在小广告公司的日子也不好混,一是她不肯吃苦,因为“海归”是不可以吃苦的;二是她没有人脉关系,因为她的同学、哥们儿姐们儿,都在遥远的澳洲放牛牧马逗浣熊呢。所以,她即便在这样一家小公司里,都混得举步维艰。后来,公司的老板看她耷拉下了“海归”

尾巴,露出了“人间烟火”的眼神,便投其所好,将她调到身边做了行政秘书。

谢芳菲倒是很胜任这一角色,她每天一刻不停地在公司的办公区域里、瞪着漂亮的丹凤大眼四处逡巡,捕捉到任何风吹草动或蛛丝马迹,都会在下班后,颠儿颠儿地跑到老板办公室里,添油加醋地汇报一番。老板年近不惑,正是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的年纪,对于谢芳菲的心思自是一眼看穿。老板的老婆是一所中学的音乐老师,早已人老色衰,风情不再,所以老板急需一芳华尤物,维持自己的男性生理功能。一来二去,各取所需,两人便一拍即合了。过了一些时日,主仆二人就将“汇报工作”的地点改在了床上,“汇报”的内容也就更加绘声绘色了。

老板的插入,最终惹恼了一狗,他便是情窦初开的幺鸡。

幺鸡是谢芳菲“翘着尾巴”、无所事事那阵子收养的。那一段时间里,几个巴西、新西兰、冰岛、埃塞俄比亚回来的“海归”凑在一起,吹嘘完了各自的异国滥情后,便又捡起了中国的传统精粹——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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