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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穿越断魂谷(3)

黑格尔这才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原来整个团队都被关在一个长方形柳条编扎的篱笆圈里面,三面是柳条,一面是悬崖的岩壁。这三面柳条篱笆,想必就是昨晚从桦树上落下来的“墙壁”,看来这个机关早就设计好了,单等这一堆猫狗上门的。柳条编织的非常细密,几乎是密不透风,柳条篱笆的拐角处是两棵高高的桦树,晨风一吹,绿绿的桦树叶子哗啦啦作响,猫狗们顿时都呆住了。饶是黑格尔见多识广,此刻也只能怔怔地发愣,无言以对。

昨晚,先是集体惊恐,后来是集体愤怒,接下来是集体悲歌,再接下来是集体亢奋,众猫众狗浑然没觉察温度上的变化。就在大家呆若木鸡、相对无言之时,只见篱笆上方闪过一只牛角,紧接着,两条狗惊叫着飞进了篱笆。等大家从狗堆里扒拉起两条刚刚飞进来的狗时,发现一条竟然是克林顿和阿莲的儿子——七毛。另一条,是昨天晚上失踪的日本盅。

阿莲急忙上前把儿子拥在怀里,拼命地舔舐着他身上沾染的怪味道。七毛拥抱到了妈妈的嘴巴,感觉到了妈妈的气味后,惊惧之心才稍稍安稳了一些。而那条日本盅的状况更惨,本来就长着一对突凸的金鱼眼,此刻,大眼珠子几乎快要掉出来了,只知道痴痴地望着大家流哈喇子。

苏牧“铛铛铛”地走到七毛跟前,急切地问道:“快说,快说,你看到了什么?”

阿莲生气地推开了苏牧:“你还有没有一点狗性!走开,让我的孩子安静一会儿。”

断魂谷的悬崖上方,克林顿与大爷正在俯瞰谷中的地形。从已知的情况来看,精通史学的松狮古古说得的确不错,他们正在见证四千多年前的一段历史。

经过反复观察,狗王和猫王得出了结论:这的确不是拍电影。既然不是拍电影,就不可能有这么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每天炼铜铸剑,睡草棚、饮山泉、忍受蚊虫叮咬、过着没有女人的日子。总之,克林顿他们在断魂谷里,没有发现一点现代人类的痕迹,比如零食、数码相机、登山靴、牛仔裤。甚至连常见的垃圾都没有,比如塑料袋、饮料瓶、使用过的卫生巾、安全套之类的。

居高临下,整个谷底尽显眼中,峡谷尽头有一小股瀑布,顺着悬崖泻下,落入崖下一个水潭中。瀑布水泻如注,却不见潭水涌溢,想必峡谷入口处的那条地下小河,就是潭水的出口。

克林顿简单数了一下,峡谷中光是简陋的草棚就有两三百个,错落的草棚中间还有简易草棚,专门供炼铜铸剑使用。精于计算的大爷也做了一个粗略估计,他说整个峡谷中,至少有两到三千左右的精壮汉子,但始终未发现一个女人。

蚩尤正率领着七八个随从,在谷中四处巡视,所到之处都要进行一番鼓动宣传,于是,炼铜的、铸剑的、搬运的、打杂的、偷闲的汉子们,都要左手覆在胸口、右手拽着鸡巴宣誓。矮随从的草裙越来越稀疏了,裆中之物不再是影影绰绰忽隐忽现,而是清清楚楚地甩来摆去,但好像没有人在意那玩意儿。

“看来人类穿衣打扮纯粹是为了异性,这条山沟里没有了女人,这些家伙就连内裤也不穿了。”樱桃很喜欢研究服装饰物,不管是狗的还是人的。在谷底,看到那三个穿衣服的怪物时,樱桃就推断他们三个是巫师。古古也表示赞同,说那个时代巫师在部落里面的地位非常之高,所以能享受丝织物。

经过一处磨剑的草棚,蚩尤发现有一个汉子正倚着一棵树睡觉,他似乎很不高兴,矮随从颇能揣摩主人的心思,他一个箭步蹿到睡觉汉子的旁边,抬腿就给了一脚。睡觉的那个家伙吓了一跳,一骨碌爬了起来,赶紧对着蚩尤鞠躬。蚩尤对着几个随从说了几句什么,随从们便将汉子捆绑起来押走了。汉子似乎很是惊恐,嘴里不停地嚷嚷着什么。大概走到谷中央的一处地方,谷中所有的小路都在这里交叉又辐射出去,随从们将汉子绑在路口交叉处的一棵芙蓉树上,顺手还扯下了他腰间的草裙。大概是惊恐的原因,汉子的鸡巴只剩下了小螺丝大小的一点东西,两个卵子也不知道收缩到了哪里。矮随从抱着一个陶罐随后赶了过来,伸手在陶罐中抓出一把黄色的黏稠物,滴滴答答的抹在了汉子的鸡巴上,接着又从陶罐中抓了两把出来,分别从汉子的裆部一直抹到了脚后跟。

这时,睡觉汉子的注意力,或许又集中到了自己的鸡巴上了,不一会儿便上翘了起来,两个卵子也赶了回来,丑陋的阳具直挺毕露。

悬崖之上的猫狗们,看得一头雾水,实在猜不出这帮怪人在鼓捣什么。

樱桃摇摆着她“红尘颠倒”的屁股,猜测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印度神油’吧?”

古古说:“这个时期,只有印度,没有神油。这家伙身上被抹的是蜂蜜,这是一种古老的酷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樱桃说:“那可不一定,据说‘印度神油’也是一个很古老的配方。”

猫王大爷回过头来,厌恶地盯了樱桃一眼,对克林顿说:“干脆,让这个骚货组织一个随军妓院吧,不但能物尽其用,还能稳定军心。”

克林顿说:“我们不能搞美国大兵那一套,再说了,即便是搞这个,也需要她自愿才可以。”

大爷说:“她肯定愿意,反正她已经红尘颠倒了。”

两个首领正在议论着,忽听得谷中传来了一阵阵惨叫声,只见被绑在芙蓉树上的那个汉子,左右扭动着下肢,两条腿贴着树干反复地踢蹬,似乎要把自己的鸡巴甩掉。

克林顿对大爷说,你们猫咪的眼神好使,你看看他的腿怎么了?大爷说,猫咪的眼神要等到晚上才好使,白天还不如你们狗呢,你自己看吧。卫队犬中的一条德牧,从军用背心里掏出了一个缴获的袖珍望远镜,递给了克林顿。克林顿接过望远镜,继续观察谷中的动静。只见被绑在树上的汉子表情甚是痛苦,因为有一大群蚂蚁,正沿着汉子的两条腿爬到了鸡巴上,汉子的两条腿和整个裆部,都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想像着汉子此刻的那股难受劲儿,克林顿心里直犯膈应。

克林顿正膈应着,幺鸡和狸猫回来了。克林顿四处布置了隐蔽的观察哨之后,让其余的猫狗寻找合适的地方隐蔽休息,他则带着大爷、四姑娘、古古、幺鸡和狸猫找了一处石窟,坐下来汇总情况。

克林顿他们刚刚坐定,一只放哨的狸猫就闪进了石窟,说峡谷一侧上来了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大爷让他回去盯紧二人,一刻也不要离开。狸猫领命转身,一闪便不见了身影。

克林顿示意幺鸡,先汇报谷底的跟踪情况。幺鸡被刚才幻影移动的狸猫搞得有些头晕,他定了定神,才说道:“我和搭档狸猫追回去后,一直暗中跟踪那三个穿衣服的怪物,因为担心老怪物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敏,只敢远远地跟着。最后到了峡谷的尽头,老怪物钻进了一处石洞,两个小怪物则把七毛接过来,走到崖壁旁边,丢进了一处紧靠着悬崖的篱笆圈里面了。”

狸猫补充说:“我隔着篱笆,大老远就闻到我奶奶的气味了,大部队肯定都在那个柳条圈里关着呢。”

幺鸡再补充道:“我们俩原本打算,到篱笆圈边上侦察一下,可老怪物钻进去的山洞里面,突然跑出来三条黑黑的大狗,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品种,浑身通黑,眼睛有点泛黄,相貌很是凶狠。如果不是狸猫拉着我,我真想过去问问他们,是什么狗杂交出来的。”

狸猫说自己没有拉着幺鸡,是幺鸡自个腿软动不了。幺鸡说不可能,自从云蒙山之战,他独自一狗击败了军犬头狗和狼青之后,已经狗胆包天了,爱谁谁了……克林顿制止住了幺鸡,说他啰嗦的毛病没有改掉,又添了吹牛的坏习惯。

幺鸡还想为自己辩解,克林顿没有给他机会,转头对松狮古古说道:“你给我们讲一讲,四千年前的这一段故事吧。”

古古清了清嗓子,说道:“黄帝先后打败了炎帝和蚩尤,最终统一了华夏古国,也就是现在的中国,他应该算是这块土地上,第一个把政权集中起来的头领。”

克林顿问道:“这么说,蚩尤被杀了之后,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也就是说,他的弟弟蚩尤也白忙活了?”

古古说:“是的,不管是正经记载,还是民间传说,都没有听说过蚩尤这个人,估计是没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克林顿他们正在议论着,刚才那只放哨的狸猫又闪了进来。幺鸡觉得,狸猫们有事没事都这么快的移来动去,纯粹是为了臭显摆。猫咪们爱臭显摆不关自己鸟事,但害得自己老犯头晕,这就是他们的错了。幺鸡在心里,已经把猫咪们咒骂了一溜够。

闪进来的狸猫说,那两个人偷着趴在悬崖上观察了老半天,商量要返回逐鹿报告黄帝,争取把蚩尤一伙漏网之鱼斩草除根。两个人计划着往返的路线,好像说五日之后,便可率兵包围此处。

猫王大爷褒奖了一番狸猫哨兵,让他下去好好歇息。狸猫又一个闪身,迅速闪出了石窟。幺鸡怕自己头晕,赶紧闭上了狗眼。

听完了狸猫的汇报,克林顿沉思良久,觉得事态越来越复杂了。他唤醒了闭着眼睛睡着了的幺鸡,让他把侦察到的峡谷的主要建筑方位,用小石块儿一一摆了出来。

克林顿看了一会儿,说道:“我准备今天晚上,再探峡谷。”

峡谷中,炼铜铸剑的叮叮当当声,一直持续到了深夜。赤裸着上身的汉子们,劳累了一天,大多就地倒头睡下了。只有绑在芙蓉树上的汉子,还在兀自呻吟着,他杀猪般嚎叫了整整一个白天,现在只剩下呻吟的力气了。巨大个儿的蚂蚁,顺着两腿爬上他的鸡巴,吮干净了蜂蜜后,就开始分食他的鸡巴。蚂蚁们很是奇怪:这样倔强坚挺的物件里面,竟然没有骨头作支撑。

克林顿与大爷,带着古古、四姑娘、幺鸡、一只狸猫和一条粗壮的斗牛犬,借着夜色潜入了谷底。峡谷四周布满了巡逻的壮汉,多亏大爷眼神好使,指挥着一行猫狗,躲避过了好几处暗哨。看起来,蚩尤很担心被黄帝发现其踪迹,岂不知,他早已经暴露了。

克林顿他们躲过流动的岗哨,绕过呻吟着的芙蓉树,一路奔向峡谷尽头。幺鸡和他白天的搭档狸猫,在前面带路,斗牛犬则负责断后,提防幺鸡说的那三条大黑狗从背后偷袭。

不大的功夫,五狗二猫便摸索到了峡谷尽头。幺鸡见四下无人无狗,便带着大家直奔柳条篱笆。克林顿先绕着柳条篱笆墙转了半圈,他发现打开篱笆门很容易,因为门上只有一根木棍做了一个简易插销。可开门之后,带领这么一大帮老弱病残的猫狗,绝对不可能从峡谷中走出去。且不说那三条厉害的大黑狗,就是谷底的暗哨和流动巡逻的壮汉们,也不可能让他们轻松逃脱。

克林顿贴着篱笆墙,嗅到了自己熟悉的气息,没错!阿莲和孩子们的确都在柳条篱笆的后面。

大爷一个纵身跃上了篱笆拐弯处的桦树,“噌噌噌”地爬上了树干,越过篱笆墙后,低头一看,一堆熟悉的猫猫狗狗们正抬头凝望着自己,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里波光粼粼。猫王心中甚是感动,示意大家不要出声,随后一个纵身跃入了篱笆圈中,与大家一一拥吻。

“猫王,快救我出去吧!我以后负责让您吃上不含瘦肉精的老鼠。”

“猫王,我现在能识别出服用避孕药长大的多宝鱼了,保证您以后不会断子绝孙了。”

“狗王呢?他怎么没来呢?狗王还在云蒙山寻找四姑娘吗?”

“猫王,守着这么多猫猫狗狗,我不能解手,都便秘了。”

“嘘!大家不要吵吵!”大爷制止住了猫嘴狗舌头,“狗王就在篱笆墙的外面呢,你们不要着急,我以猫王的名义发誓,一定会把你们救出去的。”

黑格尔走上前来,对大爷说道:“出去后,马上召开议事会临时会议,必须在《猫狗联盟法案》中补充一条:非特殊情况,狗王猫王不得同时脱离大部队。”

大爷笑着说:“你个老东西!知道做领导是什么滋味了吧!”

阿莲顺着篱笆墙,也嗅到了克林顿的气味所在,一对患难夫妻隔着柳条,缠绵悱恻起来。

阿莲问道:“你看到我留在路上的项链了?”

克林顿说看到了,他问阿莲,七毛回来了吗?阿莲说,七毛被送回来了,只是被一条大黑狗抓走时,皮肤破了几处伤口,目前没有大碍。克林顿让阿莲放心,说他正在想办法,肯定会救大家出去。

猫猫狗狗们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正悄悄地叙着离情别恨的当口,一个声音突然间传了过来:

“这些猫狗虽然模样怪异,倒也挺可爱的,尽数杀掉还真有点可惜……我们这次举事,必须要用狗血吗?”

篱笆外,五狗一猫迅速卧倒在篱笆墙根下。克林顿看到斜对面的山洞里,走出来了蚩尤和那个老怪物,身后赫然跟着三条大狗,想必这就是幺鸡所说的三条凶狠的大黑狗了。克林顿再看幺鸡时,幺鸡已经把狗头深深地夹在两条前腿下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听到蚩尤询问,老怪物赶忙应道:“黄帝的大将应龙,妖术很黄很暴力,其呵气成火,专门烧毁男人之阳具,目的在于使其他部落无法繁衍后代,对黄帝不能构成威胁。经我反复试演,发现只有狗血才能破解应龙的妖术,而且必须是受到过度惊吓的狗血”

蚩尤又问老怪物:“那你是如何让这群狗受到极度惊吓的?”

老怪物嘿嘿笑了两声,回道:“这个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小把戏,它们被捉来的当天晚上,我就让这三头畜生混入其中,装神弄鬼地拖出来几条猫狗,它们便被吓得狗魂出窍了,整整号丧了一个晚上。我取了其中两条狗的狗血,验证破解妖术的威力,果然有效。剩下的一条狗,就是今天给头领过目的那条狗崽子。”

蚩尤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能否为兄长蚩尤复仇,此战是关键,十日之后便要举事了,也不知道这些狗不像狗的狗血,是否真的管用?”

老怪物说:“狗血辟邪,自古有之。头领能解兽语,如若不信,您可以问问三头畜生。”

蚩尤转头看着地上的三条大黑狗,投去了疑问的眼神。

打头的大黑狗说:“头领,狗血辟邪,确有其事,但也不像巫师说的那么神乎其神。他之所以吹嘘狗血降妖的威力,主要是为了突出他的巫师地位。但是,真的打起仗来,还得看军队战斗能力的强弱,和具体战术的安排,头领万万不可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巫师和狗血上。”

“也就是说,狗血降妖只是一个幌子了?”蚩尤问大黑狗。

“我觉得是原始人类的一个传说。”大黑狗对蚩尤说,“因为那个时候,原始人类觉得狗是他们的保护神,就把狗的功能神话了,不仅能看家护院、打猎捕食,提神壮胆,就连狗血也派上了用场,用来祭祀、驱鬼什么的。至于狗血能否破解应龙的妖术,我们作为狗,实在没有能力下这个断言。”

“既然如此,那就别坏了这些狗的性命,还是放生吧。我想凭借我们手中的铜剑铜矛,足以打败黄帝的木棒石块。”蚩尤说。

大黑狗说:“现在将狗放生,只怕会扰乱军心”

“此话怎讲?”蚩尤问大黑狗。

“军队的勇士们也一直相信巫师的法术,也深信狗血会帮助我们破解应龙的妖术、打败黄帝。

因此,巫师鼓吹狗血的降妖威力,对鼓舞士气倒是一件好事。所以,狗血还是有它的用处的。”

“那好吧!就依了你们,先好好喂养它们几天,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嘛。”

蚩尤说完,便步入了一座稍微高大的草棚,临进门时又回过头来对三条大黑狗说,“今天,我看到的那条小狗崽子就别杀了,模样挺可爱的,也很机灵,留给我以后养着玩吧。对了,要给它起个名字……嗯!就叫它金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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