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脸色复杂的放下长枪,张扬的头发无力的趴在肩上,他没有败,却是已经败了。
那人淡淡的说道:“江河有二品的实力,只是因为入魔所以没有展现出真正二品的境界。输了也不必过分气馁。”
尚持枪抱拳道:“喏!”
然后默默地离去。他的背影萧瑟,像是一个战败的士兵。
那人知道单是这么一说是无法消除尚的挫败感的,但是他也坚信着尚一定可以走出那种挫败感的。没有人天生无敌,没有人生而知之,如果不被打败如何能够打败别人。
于是他接着喊道:“莫要我看轻你,你还没有输!”
尚的枪狠狠地插在地上,他猛地撕开自己的衣服,眼里的火焰日益炙热,他长啸一声,像是猿猴一样拍打着胸膛,伤口被他拍的悉数裂开,他不在乎,他只想发泄。
那人满意的看着尚,又抬头看着江河。江河这是仍悬在半空中,他似乎并不知道这一切已经静止了,他的眼里还保有那种即将撕裂所有的暴虐。江河的剑高举着,剑上赤红如血,这是必杀之剑,而这一剑那人能挡下吗?
尚认为一定可以,毕竟是大人,大人无所不能。
静止解散,江河的剑狠狠地斩下!
只是这一次他面对的不是尚,而是另一个人!这时候的江河不在乎底下的是谁,不管是谁他都能一剑斩碎,他只在乎这一剑斩下是否会血肉模糊。狰狞的犄角从他的额头窜出,他更不像是一个人类了,却也不像魔,倒像是一个小丑。
那人淡然的伸出手。站在场外的众人瞪大了眼睛,他们已经从尚的嘴里知道了这位大人的身份,只是这位大人这样做是不是过分自大了?!他们紧张的看着场内,不敢多眨一下眼睛。
剑斩下!
所有人的呼吸一下子收紧。
那人依旧淡定如初。
剑斩在他宛如莹玉的手上。他没有动,他脚下的地板以他为圆心向外龟裂崩碎。
“什么!”
在场的烈焰众瞪大了眼睛,一边疯狂抵御着来自场内的气劲。即使隔得如此远,气劲尚还如此强烈,若是在那气劲的中心呢?烈焰众不敢想,只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从场内恍如天人的那位。
江河扭动着脑袋,他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这一剑能被挡下?!他不知已经精疲力竭了?!他的眼睛转动了几下,鼻翼轻轻扇动。这明显不是一个人,气息不对。江河没有多想,事实上也不容他多想,那人手倏的缩进,右脚已经闪电似的踢出了。
江河只感觉到一股子怪力袭来,他闷哼了一声向后退去。只是他的剑没有收回,他的剑被那人握在手中。
那人淡淡的说道:“这就是父亲选的人吗?”
他随意的把剑扔到了地上,揉了揉手腕,道:“真的是恶心到了极点。”
江河赤红的眸子转动,这时候他才勉强看清来人,他嘶哑的说道:“你是何人?”
那人道:“江焰。江家江焰。你又是何人?”
江河的眼睛一亮,额间的猛地伸长了一寸。江焰!江焰!这不就是他此行的目的!死了这么多人,无所谓!只要能杀掉这个人一切都是浮云!
他趴在地上,身子向后弓起,指甲伸长插入地面,双脚死死的瞪着地面。也没见江河做什么事情,那把被江焰随意丢在地上的剑上又呼呼地冒出许多的樱花。
樱花在空中旋转着,荡漾着,然后猛地飞向江河。樱花在江河的身前呼呼地聚集着,不一会另一把长剑就浮在半空中。只是这把长剑明显比先前那把更长更宽更适合现在江河的状态。
江河怒吼了一声,整个人火箭似的窜出,飞出的一瞬间他已经抓住了剑,无形的气劲崩坏了他身后的墙壁。他走过的路径上只有凹凸,他的剑锐利如初,他眼里的赤红如血。
江焰摇了摇头道:“看来是已经完全入魔了。杀伐道被你弄成这样也真的是.”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是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鄙夷。杀伐,何为杀伐?为何杀伐不是魔道?只因为杀伐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以杀止杀,终其自身,杀伐也是守护。只是杀伐道也是最容易入魔的道,无他,见惯了血肉残肢你还会存有对生命最初的尊重吗?
魔践踏众生,魔毫无畏惧,魔就是轻贱一切。
江焰没有拔剑,他甚至觉得眼前的人不配他拔剑。于是他依旧伸手,轻声说道:“术法69号,六花锁。”
江焰的手上忽地浮出六朵晶莹剔透的花瓣,他的话音刚落花瓣已经飞出。江河冲的同样很快,他察觉到了术法的律动,咆哮着挥剑。赤红的剑气斩断了还在飞行的花瓣。江河没有反应,只是任由江河冲来。
江河狞笑着挥剑。
血!我要看见血!要是没有血肉模糊若是没有残肢还杀什么人?杀人不就是享受着剑刺入人身体一瞬间发出的噗噗声,不就是享受着血流出那恍若风入空谷的声音?若非如此,杀人还有何等意义?
剑穿过江焰的身子,江河猛冲了一会才停下脚步。他满意的甩了甩剑尖,企图甩掉剑尖上的鲜血,他回头,想看江焰血肉模糊的样子,他甚至在转头的瞬间就已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只是,什么都没有。
血迹,残肢,什么都没有。
江焰先前站的地方只有他滑行过的轨迹。
江焰去了哪里?江河茫然的感知着。前方没有!后方也没有!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江河只感觉一股子名为屈辱的火焰在胸前狠狠地烧着,他赤红的眼睛猛地盯上了里此处不远的烈焰众们。
江河微微一笑。原来那里还有很多,还有很多的鲜血吗?那还等什么?杀戮才是唯一的欢乐嘛!
他猛地转向,剑上的红芒如血。
这时候,一个声音悄然响起。
“术法79,黑棺。”
一道黑色的门浮现,然后是第二道,第三道,足足六道门插在江河的身前,把他束缚在了原地。江河怒吼的出剑,蛮横的剑气四射,终究是破不开那黑色的门。
江焰这时候才缓缓的显出身形,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原地。一切不过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