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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物春秋(3)

卢循这时正修整舰只,制造一些攻城的器械。刘裕想从长计议。于是驻军雷池。起义军扬言不进攻雷池,顺水而下。刘裕知道起义军想进攻,但考虑到起义军战败后,可能从京江进入东海,派王仲德带二百艘舰船在吉阳。断绝起义军的去路。十二月,卢循、徐道覆率兵几万人,乘船而下,前后相连,不见边际。晋军出动全部轻便小船,刘裕亲自摇旗擂鼓,命令三军合力出击。又在西岸派出一些步兵骑兵。三军奋勇争先。晋军中有很多威力大的神弩,所到之处无坚不摧。刘裕在江中间督军。起义军的船只顺着风和水流的去向,全部停泊在西岸上。岸上的士兵首先预备了火攻的材料,于是点火烧起义军的舰只,烟雾满天,起义军大败,卢循等人退回寻阳。当初派步兵驻西岸,没有人不感到奇怪的,等到烧了敌军船只,大家才信服。召回王仲德,让他还担当先锋。留下辅国将军孟怀玉驻守雷池。卢循听说晋朝大军沿江上溯,想逃往豫章,于是全力在左里设置栅栏隔断江面。晋军到左里,准备决战,刘裕手中拿的令旗旗竿断了,折断的旗帜沉入水中,大家都感到很奇怪。刘裕笑着说:“从前在覆舟的一战,旗杆也折断了,现在又是,一定能够打败敌人。”立即攻克栅栏前进。卢循的军队虽然也拼命迎战,但无能为力。各路晋军乘胜追击,卢循乘小船逃走。被晋军杀的以及投水自杀的起义军,总共有万余人。收纳投降的士兵,赦免那些被逼走上叛逆之路的人。派刘藩、孟怀玉轻装追击残兵,卢循收集残兵剩将,还有几千人,从小路逃回广州。徐道覆退守始兴。刘裕在左里凯旋搬师。

十四年(公元411年)六月,接受皇上所赐相国、宋公、九锡的任命。十二月,天子崩驾,大司马琅邪王即皇帝位。

元熙元年(公元419年)正月,晋升公爵为王爵,以十郡增封给宋国。

二年(公元420年)六月,到京师。晋帝禅位于宋王刘裕。

永初三年(公元422年)五月,宋高祖刘裕病危,告诫太子说:“檀道济是有才略,但无大志,比其兄檀韶好驾御。徐羡之、傅亮也无异志,谢晦多次随我东征西战,谙悉机变,若有人图谋篡位,必是此人。以后让他远离京城,到会稽、江州去。”二十一日,高祖在西殿驾崩,时年60岁。

高祖节俭简约寡欲,严肃认真讲究法度,不看重珍珠宝玉华车骏马,不爱奢靡丝竹之音。宁州曾进献虎魄枕,色泽艳丽。当时正准备北征,需用虎魄治疗刀枪伤。高祖非常高兴,下令捣碎虎魄枕,将虎魄分给众将。平定关中后,得姚兴侄女,美妙绝伦,高祖十分宠爱,以至荒废政事,谢晦进谏,高祖醒悟,马上打发她走了。钱财都收入国库,不藏于私家。宋宫建成后,有人上奏请东西厅堂使用局脚床、涂银钉,高祖不许;用直脚床,铁钉。诸公主出嫁,陪嫁赠送不过二十万,没有锦绣金玉相送。内外尊奉禁令,莫不节俭,高祖生性简朴,常着连齿木屐,喜欢出神虎门散步,左右随从不过十余人,当时徐羡之住在西州,高祖很思念他。步行出西掖门,侍卫连忙追随,高祖已出了西明门。诸子早晨向高祖请安,高祖回家就脱去皇袍穿上便服,如同普通百姓。孝武帝大明年间,拆高祖居室建玉烛殿,武帝与群臣一起观看高祖居室。大臣们看到床头上有土,壁上挂的葛灯笼用的是麻绳。侍中袁头盛赞高祖俭朴素之德,孝武帝没回答,只是说:“一个田舍郎能得到这些,就很过分了。”由于这些高贵品质。高祖能一统天下。终成大业。

辅世之贤才——刘穆之

刘穆之,字道和,小字道民,年青时喜好《书》、《传》,博览而精通群书,济阳江觊对它非常了解。江觊当时作建武将军、琅琊内史,他让刘穆之作了府主簿。

待高祖攻克京城,问何无忌:“我急需一名府主簿,你认为谁合适呢?”无忌答:“没有比刘道民更合适的人了。”高祖说:“我也听说过这个人。”马上派人叫穆之。当时刘穆之听到京城有叫闹声,早晨起来准备去看看,刚到路口,正好碰到了送信人。穆之看着信,久久不语,然后回到自己的屋里,换下粗布衣服去见高祖。高祖对他说:“我的事业刚刚开始,正感到艰难,急需一名军吏,您看谁可担当此任?”穆之说:“贵府刚建,军吏实在需要一个有才之士,仓猝之际,或许我更合适。”高祖笑着说;“你能委屈自己,我的大事可以成功了。”于是当场任命穆之为府主簿。收复了京邑,高祖刚到,各类大的决定,都是仓猝间和穆之商定的。高祖把穆之当作心腹,大小事情都向穆之请教。穆之也尽忠竭力,无丝毫隐瞒遗漏。当时晋朝朝纲松弛,禁令无人遵守,权豪贵族,仗势横行,百姓穷困,无地存身。更甚者是司马元显政令腐败,桓玄束缚百姓的科条繁密。穆之勘酌时机,加以改正,仅十几天,风气顿改。于是穆之被提升为尚书祠部郎兼府主簿,记室录事参军,并出任堂邑太守。因为平桓玄有功,封为西华县五等子爵。

东晋义熙三年(公元407年),扬州刺史王谧去世,按理高祖接任,但刘毅等人从中作梗,商量着让中领军谢混作扬州刺史,有人想让高祖在丹徒州为官,把朝内事托付给尚书仆射孟昶,并派尚书右丞相皮沈以这两种意见征询高祖。皮沈先见刘穆之,向他转述了朝中大臣的意见。穆之起来假装上厕所,秘密对高祖说:“皮沈初到,不能听他的意见。”高祖见到皮沈后,叫他到外面等候,叫来穆之问道:“你说皮沈的话不可听从,这是什么意思呢?”穆之说:“晋朝政权已失,并非一时之事,加上发生桓玄篡位之事,天命皇权已不属晋朝。您复兴了晋朝皇室,功高万世。既然立了大功,理应获得大位。您现今的形势,怎么能够处于谦逊退让之地而削弱自己的力量,仅作个驻守边地的将领呢?刘毅、孟昶等人,与你都是从平民而起,共举大义,本来都是想扶助晋主建功立业,事情有先有后,所以一时间推举您建首功,并不是命中永远注定你们有臣主之分。势均力敌,最后还是要火并。扬州是根本,不可以让位于他人。以前让王谧作扬州刺史,是出于权变之道,根本不是长久之计。现在若再把扬州交给别人,你一定会受制于人。一旦失去权柄,就再也没有办法得到它。而您功高勋重,他人又不能控制领导您,对您怀疑耽心与害怕畏惧相交织,各种不测之事就都会发生。将来会出现的问题,现在不能不考虑到。现在朝中大臣的建议已是这样,只能委婉回答。一定要说扬州刺史非我莫属,如此又难以直言,只有回答说:‘国家政治之本,宰辅重要,国家兴盛衰亡均在于宰辅,应好好考虑和挑选。这件事十分重要,不能空谈,我暂时回朝中,与大家商量。’你一回京,他们一定不敢弃您而授位给别人。”高祖听从了穆之的话,于是作了宰辅。

穆之跟随高祖征伐广固,抵抗卢循,常住在营帐中出谋划策,决定各种事情。刘毅等人害怕刘穆之被高祖重用亲近,常常谈说穆之手中权力太大,高祖反而越发信任倚仗他。穆之在外听到的看到的,不分事情大小,均告诉高祖,即使是街谈巷语、笑话等小事,也都告诉高祖一些。高祖常得到民间的各种信息以显示他的敏锐,都是由于穆之告诉的。穆之又喜欢宾客,家中坐客常满,安插耳目观察打听。所以朝廷内外各种观点,穆之没有不知道的。即使是亲近的人的行为,穆之也都陈奏给高祖而毫不隐瞒。有人谗毁他,他却说:“以公的明察秋毫,将来自己也会知道,我受公之恩,理应不加隐讳,这正如张辽之告发关羽想叛逃一样的道理。”高祖的行为举止。穆之都加以规范。高祖书法一向不甚高明,穆之说:“这虽是件小事,但字迹会被四处传开,愿您稍加留意。”高祖既不能达到穆之希望写好字,又十分想改变这种状况。穆之于是说:“你只管挥笔写很大的字,一字一尺大,字大可以包容一些东西,有气势也是一种美。”高祖听从了他,一张纸只六七个字就写满了。穆之常说:“我虽然比不上荀令君推举好的,但我不推举不好的。”穆之与朱龄石一起处理书信,曾给高祖写回信,从天亮到中午,穆之写了一百函,龄石写了八十函,并且穆之写的都没有废弃。穆之转为中军太尉司马。义熙八年,加封为丹阳尹。

高祖西征讨伐刘毅,派诸葛长民留守府中,总管后方一切,高祖担心长民难以独当此任,把穆之留下帮助长民。加穆之为建威将军,设置佐吏,配给穆之实力。长民果真有背叛高祖之野心,只是犹豫没敢发动,于是私下偷偷对穆之说:“外面谣传,都说太尉与我不和,什么原因才闹成这样?”穆之说:“公逆流远征,而把老母幼子委托于你,如果不信任你,怎么会这样做呢?”长民思想才稍稍稳定。高祖回来后,杀了长民。义熙十年,推举穆之为前将军。供给前军府一年一万匹布,钱三百万。义熙十一年(公元416年),高祖西征司马休之,中军将军道怜留守,但事无大小,都由穆之决定。提升穆之为尚书右仆射,仍如昔日一样兼任前将军和丹阳尹。义熙十二年(公元417年),高祖北伐,把儿子留下作中军将军,管理太尉留守府内,调穆之为左仆射,率领监军、中军二府军司,前将军、丹阳尹仍兼任。可带仪仗护卫队五十人,出入朝廷殿堂,并迁居到东城。

刘穆之在内总理朝政,在外管理军旅事务,解决问题有条不紊,常常宾客盈门,求办名类事项,朝事军事里里外外来询问禀告的人满阶满室。刘穆之眼睛看公文,手写回信;耳听别人的汇报,口中同时作答,同时处理数事不妨碍,每一件都处理得很妥当。又与不少很熟悉的客人在一起畅谈说笑长达一日或数时辰,并不觉得困倦疲累。只要有空闲时间,穆之就写写画画,翻阅文章,校定典籍。穆之喜欢宾客,从未一个人单独吃饭,每到吃饭之时,都会有十多位客人,营帐中按常规安排伙食,以此为平常之事。他曾对高祖说:“穆之的家中本来贫贱,生活必需品都很缺乏。自从我跟随您以来,虽然常常想节约省俭,但每天所需的,仍稍微多了一些,除此之外,我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您的地方。”

义熙十三年(公元418年),穆之病转沉重,皇上降诏让正直黄门郎探问穆之病情。十一月穆之去世,时年五十八岁。

高祖此时在长安,听到此消息大吃一惊,悲痛异常,哀伤惋叹数日。高祖本想暂驻关中,穆之已去世,京都缺人,于是赶回彭城,让司马徐羡之代为留守管理。而朝廷中以前由穆之处理的事,一起汇报到北方高祖驻地,由高祖定夺。

高祖受禅称帝之后,回想起昔日助他的功臣,下诏书说:“已故侍中、司徒、南昌侯刘穆之,深谋远虑,为王业打下基础,功劳卓著,诚实勤劳,现在国运更新,国家安定发达,感事怀人,深感凄凉哀痛。可以加封他为南康郡公,食邑三千户。”

忠心辅佐受猜忌——檀道济

檀道济,高平金乡人,左将军檀韶的小弟。从小父母双亡,在居丧期间十分重礼。事奉兄姊以和蔼谨慎闻名。

宋武帝刘裕创业之初,成为刘裕的建武将军参军事、转官征西将军参军事。后讨平鲁山。擒获桓振,授官为辅国参军、南阳太守。因为有帮助刘裕扩大势力建有功勋,封为吴兴县五等侯。卢循造反之后,群盗纷纷起事,郭寄生等聚集在作唐,任命道济为扬武将军、天门太守讨伐平定了他。其后随从刘道规讨伐桓廉、荀林等,率领督厉文武官员,身先士卒,所到处敌人多被打败。后徐道覆来攻,刘道规亲自出来抗战,檀道济的战功居多。升迁为安远护军、武陵内史。又任太尉参军。拜为中书侍郎,转官宁朔将军,参太尉军事。因前后的功劳封爵为作唐县男,食邑四百户。补官太尉主簿、咨议参军。豫章公刘裕长子刘义符为征虏将军镇守京口,檀道济为他的司马、临淮太守,又任他的西中郎司马、梁国内史,后又任他的征虏将军司马,加号冠军将军。

东晋安帝义熙十二年,刘裕北伐,檀道济担任先锋从淮河、肥水出发,所到各城戍都纷纷投降。进而攻克许昌,俘获后秦宁朔将军、颍川主守姚坦,以及大将杨业。到成皋,南燕兖州刺史韦华投降。直进洛阳,南燕平南将军陈留公姚洸归顺。拔城破垒,共俘获四千余人,有人建议应该都处死后把尸体堆在一起成为京观。檀道济说:“讨伐罪人,哀愍百姓,正在今日。”全部释放遣散回家。於是各少数民族感激和欢悦。相聚前来投奔的人很多。接着占据潼关,与其他军队一起攻破姚绍。长安平定后,檀道济被任为征虏将军、琅琊内史。刘义符将去镇守江陵,又任檀道济为他的西中郎司马、持节、南蛮校尉。又加号征虏将军。升迁为宋国侍中,兼任世子中庶子,兖州大中正。

刘裕称皇帝,檀道济转官护军,加散骑常侍,兼领石头戍事。准许他直入殿省。因辅佐创业的功劳,改封永修县公,食邑二千户,徙官为丹阳尹、护军不变。

出任为监南徐、兖之江北、淮南诸郡军事、镇北将军、南兖州剌史。宋文帝景平元年,北魏鲜卑军队在东阳城包围了青州剌史竺夔,竺夔告急。朝廷下诏加官檀道济为使持节、监征讨诸军事,与王仲德一起去救东阳。未到东阳时,鲜卑军队已烧掉营房、攻具逃走。擅道济正要出追,因城内无粮,於是开粮窖取陈年之谷,窖深数丈,出谷作米,经过一夜,鲜卑兵逃去已远,不再可追,於是只得作罢。回军后仍镇守广陵。

徐羡之将废庐陵王刘义真为平民,以此先告知檀道济,檀道济不同意,多次陈说不可,但不见采纳。徐羡之等人打算废少帝刘义符,立蚶义隆,托辞让檀道济入朝,到建康后,把这计谋告诉他。将实行废立的前夜,檀道济到领军府谢晦处住宿。这一夜谢晦转辗不能入睡,而檀道济则上床便睡着,谢晦十分佩服他。废刘义符后,太祖刘义隆还未到,檀道济入内守朝堂。宋文帝即位,进号征北将军、加散骑常侍,给鼓吹乐队一部。进封为武陵郡公,食邑四千户,檀道济坚决辞去。又增加督青州、徐州的淮阳下邳琅玡东莞五郡诸军事。

在讨伐谢晦时,檀道济率领军队继到彦之部队之后,到彦之战败,退保隐圻,刚好道济来到。谢晦本来以为檀道济与徐羡之一起被杀,忽然听到他上来,人心动荡害怕,不战自溃。谢晦事平定后,升为都督江州、荆州的江夏、豫州的西阳、新蔡、晋熙四郡诸军事、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之司、江州刺史,持节、常侍不变。

宋文帝元嘉八年。到彦之北伐鲜卑,已平定黄河以南,不久重新失去,洛阳金墉、虎牢都被敌人占领,北魏军逼近滑台。朝廷加檀道济都督征讨诸军事,率军北讨。军队到达东平寿张县,遇到鲜卑的将领安平公乙旃眷。檀道济统率宁朔将军王仲德、骁骑将军段宏奋起进击,大败北魏军。转战到高梁亭,鲜卑宁南将军、济州刺史寿昌公悉颊库结前后迎战,檀道济分别派遣段宏及台队主沈虔之等设奇兵出击,当即斩杀悉颊库结。檀道济进军到济水上,连战二十余日,前后数十次交战,鲜卑军队人数众多,结果滑台被北魏占领。檀道济在历城保全军队而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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