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感情的两个人,云锦郡主认为立刻用婚姻的形势绑在一起,可有幸福可言?”耶律濬微微转头,迎上对方的视线,很平静地望进她的眼底,莞尔一个冷笑,“感情是这样容易就可以发生的么?”
云姬情意缱绻,对耶律濬的冰冷毫不在意,只淡淡一个浅笑,回应耶律濬:“日久生情,监国之前那么讨厌徐灵儿,都可以对她有所改观;我的前提至少比她要强,若监国肯给云姬一点时间相处,想来不会比徐姑娘差。”
耶律濬转过头去,看着前面的某处,顿了顿,道:“云姬郡主难道会预料我回来,所以一直没有婚配么?”
“因为我心里一直感觉到你会回来……”云姬的话里夹了某些热烈与深情,虽然这句话有些肉麻,她的脸微微泛红,但她还是勇敢的表白出来。这两个人之间总有主动的,既然他那么不想靠近,那自己就主动一些好了!
“是么?”耶律濬俊颜泛着一丝冷笑,稍稍侧身轻声道,“那么云姬郡主和二皇子之间是怎么回事?”
云姬很明显的一愣,吃惊的望向耶律濬,对方一副轻描淡写的俊脸闪着不屑的睥睨之色。
她的心轰的一沉!和二皇子来往也不过是刚刚半年的事情,其实见面也不是很多,就是来京的时候偶尔会在他府上下榻,因为和皇储的订婚随着对方一直失踪不知死活,已经名存实亡了,她一天天大了,也需要找一个真正的依靠,所以才将目光放到了二皇子身上。
但是随着皇上的病倒,有关于大夏肃北王就是皇储的消息传到了她的耳中,因为这个肃北王在西楚大陆太出名了,所以她也一直向往不已,听到他就是皇储的秘闻后,再按捺不住,就找了一个机会前往大夏,经过一系列密谋,成功接近了耶律濬。
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她对耶律濬更向往了,之后回来就听说耶律濬来了西然,并且最终承认了皇储的身份,几乎同时,她对二皇子很自然的疏远了,尽管对方对她迷恋不已,她还是不再和对方来往了 她也时不时感到很庆幸,没有因为想着当二皇妃,而将自己更多的东西给对方。
可是,云姬心里更迷惑了,她和二皇子来往基本不公开,知道的人不多,耶律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有人专门告状了?!是谁?徐灵儿是不可能的,她初来乍到根本不可能知道这样的事情,而拓跋瑞是不会告诉耶律濬的,那么,又会是谁?!
心里想着,云姬脸上却是一副坚定的信誓旦旦的表情:“监国,此话从何说起?我与二皇子虽偶然有来往,但绝不涉及男女之情,完全是最最正常的!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绝没有和他有过任何一丝的暧昧!”
她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指头指天,带着一抹委屈望着耶律濬。
耶律濬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之前夜探二皇子府看见她与拓跋哲深夜对弈,岂是一般男女做的事情?
拓跋瑞当时就说她和拓跋哲处于明与暗之间,很可能她已经决定要和对方确定关系,偏自己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想到这里,耶律濬嘴角轻轻勾起一个浅笑,淡淡道:“云姬郡主不必如此,我不过是随意问一下罢了,我觉得这一切很正常,你我虽然定过什么亲,但时间太久了,我们生活的环境,接触到的人都不一样,喜欢上别人也无可厚非,我到希望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我们的从今往后……”
“我们的从今以往?”云姬心里预感到了对方想要说什么,但是她故意露出一抹惊喜,将耶律濬的意思往别的地方引,“从此以后我们自然是再不分开,早日完成父辈的意愿为好。这样我们的心都安定了,一起好好过日子。”
“不,”耶律濬不给对方误会的机会,直接很干脆的摇摇头,“郡主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如彼此坦白一些更好 我已经有了挚爱,而云姬郡主也不可能没有倾慕的人,所以我们面对现实,取消这门亲事,如何?”
“监国真是无情的人,我们刚重逢 其实算是正是第一次见面,你就要取消亲事,这个年是不让我好好过了,”云姬的表情露出一抹失望与难过,但不失风度,耶律濬的冷清自己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直接,若不是自己有准备,真不知要怎么下台。
耶律濬被对方说成无情,也不多解释,只是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补充道:“我不过告诉郡主一个事实而已,我们的心里都有别人,硬凑在一起没有什么意思,何况我长在大夏,对西然的风俗习惯并不完全认同,尤其这个娃娃亲……”
云姬感觉耶律濬对于这门亲事很抗拒,所以心思一转,换了话题,轻声问道:“监国真的决定不坐皇储的位子么?若真如此,便是西然的损失了……”
“云姬郡主放心,西然必定会有能者居之。”
两人在这边说着话,在苏浅眉那边看起来,就是两人的互动很频繁,时不时低声说着话,苏浅眉的心格外不好受,暗暗骂了自己没出息后,她便想办法转移自己的视线与注意力。
“对了,瑞,你这次出去又到哪里去了?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讲讲吧。”她想起拓跋瑞刚出门回来,便一手托着自己的腮问道。
拓跋瑞正巴不得对方来和自己说话,见对方问了,马上靠近对方的耳边回道:“这几天很忙,我都没有顾得上和你说,因为我感觉你对这件事情也不怎么关心,所以也就没有及时告诉你,就是关于左唐门和倩月,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你的事情 不过,你现在的生活很不错,不去理会这些也罢。”
苏浅眉虽然知道自己身上有和倩月类似的纹身,但她从来没有太多的想法,自己现在的生活的确很不错,不想有多大的改变,要是有一天和倩月一样被追着亡命天涯,那感觉太不爽了,像惊弓之鸟,居无定所,实是人生一大衰事!
“你只和我用最简单的话交代一下就可以,详细的我不想知道。”她言简意赅示意拓跋瑞,对这件事情最想全面了解的应该是倩月,“你回去可以和倩月好好说一说。”
“我和她已经说了一些……”
拓跋瑞随口说出后,立刻感觉有些不妥,刚想解释,被苏浅眉嘲笑打断:“看来这个倩月姑娘不普通啊,这件事若不是我问,你都忘了,而想必一回来就和倩月汇报了吧 立功心切,我可不感谢你,你的重点不是我……”
“我哪有?!你不要误会,我只是看她连续被劫持,所以才回来和她聊了聊,绝没有其他意思!”拓跋瑞立刻着急地保证,上天作证,自己绝没有其他的意思,真的只是出于顺路和倩月说了说,若不是徐灵儿,自己才不可能一路奔波到唐门的所在地去做探听的!
“好了,不用解释,说重点吧,到底怎么回事?”苏浅眉随手刚拿起一枚栗子,却又被花夜眼疾手快轻轻拦下,拿过去弄开之后,才又递到她手里。
他的温柔与体贴像春雨,默默地滋润着苏浅眉的心田。
拓跋瑞一看,也忙拿起一枚栗子捏开,递给苏浅眉,同时低声嘟囔:“你若想吃,我自会给你弄,完全不必舍近求远……”
花夜听了,也懒得理他,只拿筷子夹了一块点心,慢条斯理吃了起来,目光时不时会温柔的罩在苏浅眉身上,除了她,似乎再没有让他关心的事情。
苏浅眉也不客气,将栗子接过来吃掉,然后催促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快点讲重点吧。”
拓跋瑞眼角余光瞥见耶律濬正望过来,他立刻故意靠近苏浅眉的耳边含笑低语道:“事情是这样的,你不喜欢详细,我就言简意赅了。这次我去唐门拜访,探听这件事,不过言者都讳莫如深,我就想这一定有什么大事隐藏,所以我不知疲倦地继续查访,最后有个人告诉我可能和一桩十几年前江湖盛传的唐门奇案有关……”
奇案?什么奇案?苏浅眉柳眉一蹙,等着拓跋瑞的下文,同时她的心波动起来,看来自己这个前身没准真不是丞相的亲生女儿,尽管自己不想承认,可事实上,自己和倩月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什么奇案?”看拓跋瑞没有往下说,苏浅眉忍不住别过头轻问了一句。
旁边的花夜也听到了刚才的话,但是他不知道内情,所以面露疑惑,他不清楚所谓唐门奇案是怎么回事,和苏浅眉又有什么关系。
耶律濬看拓跋瑞靠徐灵儿那么近,心里的不舒服难以形容,只碍于场合,自己不能立刻过去,所以他的俊脸更黑了,这个拓跋瑞只会落井下石,简直可恶至极!
几个年轻人那里互动,几个老者也没有闲着,除了时不时和耶律濬进行互动之外,九千岁和刘阁老彼此也会说点悄悄话。
刚接受了耶律濬的敬酒后,九千岁就神秘兮兮靠近刘阁老,眼神示意了一下耶律濬那边,低声道:“我说,类似这样的场合需不需要我们正式告知一下?给他们彼此一个正式确立身份的机会?”
刘阁老研究了一下耶律濬和云姬的表情,发现耶律濬清冷难言,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架势,看来和云姬的见面不是很愉快。
“我想他事前没有太多准备直接遇见了自己的未婚妻,心里有些不适应,何况他和那个徐姑娘之间好像有些牵扯不清,所以他的心思有些乱……”他煞有其事地给九千岁解说,转而以手捻着胡须,继续道,“其实也没有多复杂,他将云姬娶过来做正房,将那个徐姑娘纳为妾室,不就解决了吗?”
“我想没有这么简单,这个徐姑娘在他心里不是一般的地位,不然他怎么会放下大夏的一切跑过来救她?”九千岁眼底一片深沉,若是这个女人这么重要,他怎么肯让她屈居妾室?更何况这个徐姑娘聪慧又机灵,据说还是大夏丞相的女儿,这样的出身,她也不会做妾室,所以,监国的表情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