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枪合一!”大笑声中,周瑜一声断喝,一记“玉女投梭”,人枪合一化作闪电,一枪直刺双锤蒙面人,在其作出反应之前,枪尖正中眉心,蒙面人被一枪爆头。
身处半空,凭此一挡之力,周瑜借势转身,一句“虚实相间”脱口而出,又是一个闪电般的直刺,枪尖近身,化刺为点,六朵枪花凭空而生,向两名用剑的蒙面人临空罩落。两人根本分不清哪朵枪花是虚、哪朵是实,吓得魂飞魄散,知道挡不住就是死,两人只能强行振作精神,竭力抵挡。
看着疲于应付的两人,周瑜没有丝毫同情,又一句“虚实由心”再次脱口而出,只听“扑扑”两声,两人咽喉中枪,连惨叫都没发出就立时倒地、一命呜呼。
连杀三人、重创一人,周瑜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中醒来,只觉破天枪给自己的感觉与以往已经完全不一样,好像破天枪已经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两者浑然一体,不可分隔--人枪合一。压力就是武者进步的动力,在巨大的压力面前,周瑜终于突破人枪合一境界,向武道巅峰迈出重要一步。
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看向十几米开外呆若木鸡的郭济远,周瑜长枪一指,“下一个,该你了!”
“老三,还不准备出手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老子们全都赔在这里,还要守着你那破规矩吗?”郭济远没有应战,而是猛然回头向着后方山林大喊。
“唉”,一道若有若无的轻叹在远处响起,“大哥,当年你救我一命,今日我李破虏舍却这条性命,违背祖训出手,把命还给你,自此之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瓜葛!”声音忽远忽近,令人无法琢磨,根本摸不清说话之人究竟在哪里。
“嗖嗖嗖”三声轻响,三支羽箭直接破空而来,正在围攻蒙面汉子的杨成武三人只觉右臂一酸,兵器差点脱手而飞,低着一看,各有一支箭射中从右臂滑落--对方用的是普通箭支而不是对武者有巨大威胁的穿甲箭,中箭不伤人,显然是存心手下留情。
“我李家祖训,非奸邪不杀,非外敌不杀。今日我李破虏为报救命之恩,不得已出手,但我不想伤人,还请诸位放他们离去!”那道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
“妈的,装神弄鬼,兄弟们,继续给我杀!”一名队正不信邪,挥刀砍向一名匪徒。长刀扬起未及落下,三支箭矢无声无息出现:两臂肩窝位置各中一箭,还有一支直直插在头缨上--这次用的却是穿甲箭,但伤人不致命,还是手下留了情。一时间,整个战场变得鸦雀无声,城卫军一方竟无人敢动。乘起机会,郭济远匆匆汇合众人,急急向外奔去。
“此人我来对付,你们继续杀,一个不留!”不知何时,折叠弓已然入手、展开,周瑜挺身而出,声音响彻全场。对方神乎其神的箭术不仅没有让他生出退却之心,反而激发出强烈的战意:不就是狙击手之间的对决嘛,少爷前世还真没怕过谁!
周大军师在军中的威信还真不是盖的,听到他的话,一群人毫不犹豫的围了上去,再次展开围杀。
“唉”,又是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传来,伴之而来的还有三支无声无息的穿甲箭。
早已全神戒备,五感、灵识全开的周瑜闪电出手,同样是一弓三箭,“啪啪啪”三声轻响,伴随着三道火花,六支穿甲箭空中相撞,同时坠地。
“军师威武!军师威武!”巨大的欢呼声响彻全场,城卫军被压抑的士气顿时暴发,再没有丝毫顾虑,向残余不多的敌人展开了围杀。
周瑜没看结果,也不再关注战场,逍遥步展开,身子腾空而起,四支穿甲箭顺着对方箭支来袭的方向直射而出。紧接着又是四声轻响伴随着四朵火花,八支箭再次空中相撞、坠地。
继续不管不顾的向前飞奔,他有强大的自信,除了前世丰富的狙击经验,变态的五感和强大的灵识是他最大的凭仗--周瑜清楚,此人必藏身林中,但弓箭与子弹不同,弓箭不能穿透重重枝干,在林中交战,彼此之间的距离必然要拉近才行。只要拉近距离,凭借其变态的五感、强大的灵识,先天之下任何对手,何惧之有!
箭支不断在空中相撞,两人的距离也在不断拉近。四十几个呼吸后,周瑜进入林中--胜利已经不远了。
双脚立于树梢,周瑜闭目持弓。两支箭一正面、一侧后几乎同时出现在自己感知范围--一支折射,一支直射。这个时候,他完全有把握轻易闪身避开,可强烈的好胜心驱使他保持身形不动,同样两支箭先后脱手而出:一折射一直射,四箭再次毫无意外的空中撞击落地。
接下来,两人开始了各自的表演,折射、直射、抛射、簇射、无音箭……箭矢一支支射出,又一支支相撞、一支支坠地,两人身形不断变换,在丛林中闪挪腾移,距离时远时近,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却又偏偏十分相近,给人一种同门师兄弟对练的感觉,最终谁也奈何不了谁,真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随着交手时间的不断延长,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周瑜灵识感知范围内出现了对手的身影,确切的说,是一双玉手首先映入他的灵识。
这双玉手是一双货真价实的男人手,十指修长、白晰、干净、整洁,没有丝毫瑕疵,更没有丝毫外人想像中的厚厚老茧,如果在富有浪漫情调的人眼中,这绝对应该是一双钢琴王子的手,但在周瑜眼中,它确是一名真正的狙击高手才能具备的双手--只有这样的手才可以清晰的感知外界的风向、风力、温度、湿度,在位置变换后的第一时间就做出准确判断,在生死对决中为手的主人赢得先机。
修长的十指精准快速的抽箭、搭箭、引弓、发射,最快的时候,一个呼吸内能重复近十次这种动作,一般人人根本捕捉不了他的指影,可无论这双手动作有多快,节奏变换有多频繁,有一点始终不变,那就是沉稳的--不错,就是沉稳,这本来只应该出现在慢动作中的视觉感应效果,却完美的在这双让人眼花瞭的手上演绎,又不会给人以丝毫错愕的感觉,充满了一种艺术的美感。
接下来,出现在周瑜脑海中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睛,这双眼睛给人的感觉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所有的感情全部深深的埋入了其中,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即便注意到了也发现不了,或者是说,眼睛的主人经历过太多太多风浪,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之轻易动容--高手,绝对的高手,而且是狙击高手中的高手,周瑜第一时间作出判断。
最后,出现在周瑜脑海中的才是对方的体貌,这是一个中等身材、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一道狭长的刀痕从他的右额一直延伸到左嘴角,再稍偏半分便会失去那双深邃的双眼。就是这一刀,让本来应该英俊完美的面孔不再完美,但也正是这道刀疤,让原本略显文弱的脸的主人充满了彪悍气息,反而给人一种粗旷不失英俊的美感。
交手到现在,两人谁也没有真正占到上风,对射不下百箭,早已超出一般射手四十支的携箭量,周瑜甚至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携带这么多箭矢的,要知道自己是因为有储物戒才能做到这一步,对方肯定不会有这种高端装备,即便有,没达到先天修为也根本用不了。
“一箭定输赢?”两人在一块空旷的草地上相距五十余米站定,周瑜突然发话,这是交手至今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对话。
在这个距离上,周瑜凭借灵识和逍遥步完全有把握让对方无处可逃,但对一个自始自终对自己都没有丝毫杀心的人,他根本产生不了杀意。况且两人比的是箭术,以周瑜的高傲,自然不愿用别的方法打败对手。而且比斗到现在,他早生爱才之心,灵机一动之下,周瑜有了一种想法,“输的一方必须答应对方一个合理要求,敢不敢赌?”
“如你所愿!”语言简洁,语气平静,没有了先前那种飘渺。
周瑜心中一动,突然问道:“决战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箭术师承何人?”
“家传!”对方的话还是一如继往的简洁。
“我抛出一枚石子,在石子下落的一瞬间比斗开始。”以对方惜字如金的性子,肯定不会先发话,周瑜只好主动提出赌箭方式,“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满意,也可以由你来抛。”
这是军队中最常见的一种赌斗方式,无论谁来抛石子,对赌斗双方都不会有影响,关键还得看个人的反应能力,准确捕捉住石子开始下落的那个瞬间,谁先反应过来谁就能占据主动。当然,以周瑜的“砖家”级头脑,自然不会作任何无用功,这种赌斗方式对掌握了灵识的他来说更为有利,是不算作弊的作弊。可周大砖家没有丝毫作弊的觉悟--有本事你也在内气境产生灵识试试?
“那我就开始了。”见对方没有反对,周瑜便当是默许,从地上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子,先是平放掌中,向对方展示了一下,随后笔直向上抛出,灵识锁定,石子飞出六十多米上升势头衰竭的刹那,周瑜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左手往箭囊中一个飞抄,五指准确夹出四支穿甲箭--四星连珠,这是目前周瑜掌握的最精妙箭术。对方也几乎在同时做出了反应,仅比周瑜慢了不足零点零一秒。但就是平时看来微不足道的零点零一秒,在狙击手的对决中,却完全可以决定胜负,分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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