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众人惊诧。
墨华笑得老神在在:“正是。把我打扮成男宠送过去,当真是再好不过。”
姽娥只觉得自己遭受了五雷轰顶。
经过一番打扮,换下身上的劲衣,姽娥正式成为今年镇子上的祭品。
一身红艳的嫁衣丝裙,发上套上些金步摇,将原本就清丽绝伦的姽娥衬托地更纤柔唯美,小脸上也妆点上了些许胭脂,使她更为出尘。
天霄和墨华见到只是微微一笑,从前在宫中常见她这样华美的装扮,倒也不觉得稀奇。
但是这对于紫陌、暮烟来说,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美艳。
暮烟的耳朵已经快要冒烟,直往后退了好几步:“这……这要是真的送进了狐妖的老巢,会不会……太冒险……”
“小暮烟害臊了么?”绿珠笑着打趣他,“姽娥纵使这样打扮起来,也没有你好看呀,小暮烟!”
墨华突然想起,他与姽娥终究没有过婚礼,并未让她披上姑娘家一生中最渇望的红衣嫁纱,也未曾用八人大轿迎娶她入门。
虽说对于墨华来说,这些俗事从未正视过,也从不在乎这些,毕竟这些对他来说有无并没什么差别,但……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样的婚礼是何其重要……
而自己却只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犹如地狱的地方,要了她的身子,而后便没有了交代……
姽娥这头完全没有心思理会他们的想法,她有个问题,且是大大的问题。
她是自愿当祭品没错,可她却不知这祭品竟是要捆手绑脚、盖上头帕,由轿子抬去,这什么情况啊?
然而她现在知道了,正一脸苦闷地被关在房间内,因为行动被那绳子禁锢得死死的,她只能在床榻上胡乱蠕动。
“噗”天霄率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
其他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在姽娥的面前大笑出声。
“我说你们!想笑就笑出来吧!”姽娥破罐子破摔地闭着眼大喊。
“可恶!都牺牲当祭品了,还得困住行动,真难想像这些被送去的姑娘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我现在知道了!我天,这捆的也太紧了吧……等会儿上山去,本姑娘绝不轻饶那只狐狸!”
姽娥边念边在床榻上挣扎,可手脚被绑,这一挣扎却失了平衡,直直往下朝地板栽去,所幸此时暮烟冲上来扶住她。
“姽娥,小心一些。”暮烟眯起眼睛笑着,一汪紫色从那双眼眸的缝隙中透出来。
姽娥仰起头望着暮烟的脸,一脸委屈。
“呵呵,”暮烟把她放到榻上去,“不要急,你看墨华先生多平静啊,一会儿我会保护你们的,毕竟只是一只小小的狐妖罢了,不会强到哪里去的。”
墨华冲他颔首:“多谢!”
“不必,”暮烟只是淡淡地回应了墨华,“先生是主人的丈夫,也在暮烟的保护范围之内,这是我应该做的。”
姽娥扫了一眼他的神情,心里面有些泛酸。
献祭时刻已到,镇长领了人,抬著大轿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带著祭品前往婆娑山中的仙狐庙。
而紫陌、暮烟等人则是隐于山路旁的茂林中,一路尾随在队伍后面。
队伍约莫行走半个时辰,终于停在一间玉瓦祠堂前,只见镇长吩咐后面的人将祭品放置在祠堂的玉门前,而后离开。
紫陌和暮烟等人在祠堂几尺外的密林中,视线不曾离开置于门前的“祭品”。
“啧……”紫陌回过头去问绿珠,“小王爷呢?”
“奈何?”绿珠不知从哪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他在府里头打点事物,顺便陪陪亭鱼。”
当然,绿珠这个说法不太科学。应当是,在府里头陪陪亭鱼,顺便打点事物才对。
紫陌皱了皱眉,没再说些什么。
实在不能责怪他事多,在这种时候,无论是墨华,还是姽娥都陷入了相当大的危险中,而奈何与他们两个交情最深。
一旦发生了什么特殊事件,两人无法表达的时候,若有奈何在场,定能看出些端倪。
但可惜的是,此刻在场的,除了暮烟和紫陌,就只剩下绿珠、阳初这对小夫妻。
所幸姽娥的脑子灵,早就跟他们套好了招子,待她向狐仙人探出以往送来的姑娘们被囚在哪时,她便会自行挣脱绳索,那时他们再出现就可。
到时墨华和紫陌负责牵制狐仙人,而她和暮烟则赶紧分头将人救出。
至于绿珠和阳初嘛,只需要负责在暗处使使阴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被红绣头帕盖住的姽娥有些忐忑,咕哝道:“这只狐狸到底在做啥?这么久还没出现,我可是坐到屁股发麻了。”
“莫要着急,反正早晚都回来。”墨华静静地闭目养神。
而在密林的四人,其中一人已不耐烦。
“好慢呀……会不会是搞错时日了?”绿珠坐在地上,把玩着狗尾巴草,眼神直直盯著玉门。
“绿珠,先不要急,这事情十八年前就开始,镇子上的人是不可能算错时日的!”阳初安抚绿珠的情绪。
“可是”绿珠还想再说些什么。
“噤声!”将绿珠的话阻拦下来,紫陌警戒地盯住了对面,“你们看,有动静了。”
几人连忙朝向仙狐庙看去。
只见仙狐庙前的玉石阶出现一阵白烟,烟中隐约可见几道身影。
“果然只是下等的狐妖罢了。”暮烟颇为鄙夷地看了一眼那狐狸的丑陋面貌。
而姽娥和墨华这面,感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心知那狐仙人已出现,甚至还有其他人,且朝她走来,让她的心提到最高点。
糟糕!她突然开始没用想退缩了,可都到这了,怎能因害怕说退就退。
就在姽娥心中天人交战时,她的头帕被掀了起来。
她抬头,这一看那狐仙人,就只有错愕来形容她目前的表情。
丑!真是极丑!
姽娥简直不忍直视。
肥胖的身躯穿著黄色衣袍,真正的狐狸脸上,两眼细眯,此时正露著不怀好意的笑,而这笑让它本已细到几乎见不著地眼珠的眼成了一弯线,狡诈在脸上表露无遗,唯一变的就是那色咪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