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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病发

前方有一处简陋的木质小屋,应该是看守林子的人搭建的。

安雅菲看着许朗泽额上细密的汗珠道:“就在这里歇一晚吧!”

屋子里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和一把椅子。看样子已经有些时间没人住了,桌子上积了薄薄的灰。许朗泽皱了皱眉,但看到一旁虚弱疲惫的安雅菲,并未说什么,点头应允了。

他将最后的半瓶矿泉水递到安雅菲手中,道:“你先喝点水,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去找点柴火。记着别乱跑。”

安雅菲看看手中的水,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很珍贵的,于是只抿了一小口,就放到身边了。

很快,屋子里就升起一堆小小的的火堆。屋子里也渐渐暖和起来。

许朗泽拿出对讲机,告诉基地的人,他们已经找到过夜的地方,让他们不要担心。然后就坐在火堆旁沉默不语。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安雅菲坐在火堆旁,好奇的问道。

“凭感觉!”许朗泽坐在她旁边,明灭的火光将他的脸照的忽明忽暗,有种不真是的感觉。

看她一脸不相信,他继续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就连我也不相信。”他叹口气,淡淡道:“那些过去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脚受伤了,让我看看!”

她踌躇着不肯将脚伸过去。许朗泽叹口气坐到她身边,二话不说就将她受伤的右脚拉到自己面前查看,粗鲁又温柔。

许朗泽解她的开鞋带,就着火光看去,她的脚踝高高的肿起,白皙的肌肤已经红得发紫,在明灭的火光中透着阵阵诡异,让人不忍目睹。

他将她的脚放到自己腿上,轻轻褪下她的棉袜。安雅菲不自觉缩了缩脚,却被他喝住:“别动!”她只能乖乖的任由那只白皙的赤脚,肆无忌惮的放在他的腿上。

安雅菲看着他将双手合拢,使劲的摩擦,随后道:“忍一下!”然后用搓热的手掌捂住肿胀的脚踝。刚接触的时候很疼,随着他手上的温度渗入皮肤,就觉得舒服了很多。如此反复几次,原本一动就疼得脚踝已经缓解了很多。

她轻声道:“谢谢!这个方法很有效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股莫名的怒气浮上心头,他脱口道:“你以为只有程家隽知道么?这是常识!”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吃醋,所以话一出口,他就有些懊恼的偏过头不去看她。

安雅菲心头一暖,嘴里却道:“你是在嫉妒家隽么?”

“胡说!”他轻声喝道。随后坐到椅子上闭眼假寐。

安雅菲笑笑,并不在意,随口道:“反正我也胡说管了。

她活动下受伤的脚踝,趴到小屋里唯一的床上躺下。屋子里的火堆渐渐灭下去,安雅菲依然没能睡着。她翻了个身,看到许朗泽坐在椅子上,她知道他也没有睡着,可是却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叫他。

她忽然想起方才看到他唇上的伤痕,心中微动间,话已经出了口:“许朗泽,你睡了吗?”

良久,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鼻音,道:“没有。”

“昨晚,对不起。我……”她咬着指甲不知从何开口。

“没关系,是我不对在先,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只是,雅菲,以后不要对我说这么绝情的话,我难过。”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隐隐的乞求。

安雅菲觉得鼻尖酸涩,忍着心中翻涌的情绪,闷闷的“嗯”了一声。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却感觉到他的笑容,暖暖的让她忍不住想要依赖。

半夜,安雅菲被阵阵沉重的喘息和咳嗽声惊醒。

小屋外的许朗泽扶着树干,弓着身子轻轻咳嗽,而他的呼吸声异常沉重,仿佛年久失修的机器,很可能在下一秒就会停止工作。

安雅菲快步上前,抚着他的背,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了?这是这是怎么了呀?”

许朗泽抬起头,他的脸上因为咳嗽而蕴着潮红。看着安雅菲道:“吵醒你了吗?”

安雅菲急道:“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你的身体要紧!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她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最后一句话带了哭腔。

许朗泽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勉强笑道:“你是在担心我?我没事!只是轻微的哮喘,不用担心!”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他的呼吸又沉又重,她真担心他的肺承受不了这样的重荷。

屋外寒风习习,她担心他受凉,道:“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他摇摇头道:“我不能进去了,你自己进去吧!”

她一愣,突然想到什么,急急道:“灰尘!是因为那些灰尘,你的哮喘才发作的么?”

看到他不置可否的表情,她愧疚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摸摸她的头,笑道:“傻瓜,不关你的事。冬天本来就容易发作。”

她忙扶着他坐到木梯上,轻轻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良久,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咳嗽也止住了。

她跑到屋里,取出最后的小半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到他唇边。许朗泽看她一眼,并没有伸手接过来,只是将干渴的唇凑近瓶口。安雅菲便拿着瓶子慢慢的将瓶中的水喂到他的嘴里。

当瓶子里的水还剩下一些时,他制止了她继续喂他的手,郑重道:“你把这些都喝了吧!”

她愣愣,犹豫道:“这些水还是给你留着吧,我不渴!”

他加重了语气道:“叫你喝,你就喝!”

担忧道:“可是你的身体……”

不等她说完,他已经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她。她拗不过,只好将瓶子里剩下的水一饮而尽。将空空的瓶子在他眼前晃晃,道:“呐!都被我喝光了,你满意了?到时候渴死你!”

许朗泽,勾着唇角笑笑道:“至少你不会比我先渴死!”

安雅菲愣住。许朗泽看着她似笑非笑道:“这算是间接接吻吧!”

下一秒,她狠狠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她哭腔带着浓浓的鼻音有些撒娇的味道:“许朗泽!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我不许你生病,更不许你比我先死!你这个坏蛋!不要再生病了,好不好?”

他不知所措的呆住,悬在半空的手最终轻轻落在她的背上。听着她的哭诉,他又是欣喜又是难受,但更多的是震惊。原来,她是真的爱他。原来,他不是一厢情愿。

他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好!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别哭!乖!别哭了!”

她心中的积怨太深,无论他怎样安慰都无济于事。她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抽抽搭搭的哭泣,像是无比委屈的小猫。他捧着她满是泪水的脸庞轻轻吮吸,最后含住她柔软的唇瓣缠绵婉转。

他紧紧搂着她,望向渐渐泛白的东方,他从未觉得那鱼肚白竟如此好看。嘴角勾起笑意,眼里满是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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