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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往事如梦

欧堡,厨房。在厨房的后面,欧勤少爷按照自己的意思,模仿长沙、岳阳一带的洋财主,特意搭建了一件佣人喝茶休息的地方。

“兰儿妹妹,忙坏了吧?要不坐下歇歇?”三胖抹了一把汗,腆着脸,渴望的望着兰儿。

兰儿点点头,三胖忙不迭的给兰儿倒水,也不顾自己头上滴答答往下直掉的汗珠儿,从灶台那边拿了把生火的蒲扇,憋足了劲儿给兰儿扇着。

“哇,你们在这里,可找着你们了!”一听这兴奋的声音,一定是小瓶子。

“你不在戏台那边忙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三胖儿驱赶着小瓶子,“去,去,别像鼻涕似的粘着我!”

“戏台那边人手多着呢,再说了,我不跟着我们欧府最好的仆人学一学,那怎么行呢?!”小瓶子眨巴着眼睛,“兰儿姐姐,你说大狗哥是不是一个最好的好仆人?”

兰儿有点纠结,勾着指头数了起来:“让我想想看,好仆人多着呢,阿平,阿勇哥,小瓶子,还有……”

“你就别想了,这么好的大狗哥,除了我们欧府,哪儿还有啊?”小瓶子真诚的望着三胖,三胖那个感激啊,用涕泪交流形容得了。

“让我也凉快凉快!”他靠着兰儿姐坐了下来,可怜这个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主,还在那得意的左边扇扇,右边扇扇。

“不对啊,你们两个不会在耍我吧?”三胖有点纳闷。

“没有,怎么敢呢!”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回答得这么整齐,肯定是假的”,不过假的也得扇着,女神再此,怎敢轻言放弃。

欧堡今日可谓是好戏连台,这边还没唱完,那边又开始了。

“哪里跑!回来,牯牛,你给我回来!”三胖侧耳听着,这声音这么耳熟,坏了,不会是二狗那小子吧?

“回来,继续扇风啊,你这好仆人可有点不称职啊!”兰儿调侃道。

“你们有没有爱心啊?”三胖顶了回去,“你没看见人家在找小孩吗?”

三胖转身往外走去,刚出休息间的门儿,“哎呀”一声,一个约莫六七岁光景小男孩迎面跑了过来,把他撞得后退了好几步。

三胖站稳脚跟,嚷嚷道:“谁家的小孩,这么没有规矩,到处乱跑!”被撞倒的小男孩一轱辘爬起来,绕过三胖往门里跑去。

兰儿起身拦住了他,弯腰下来,说道:“你是谁家的小孩呀?怪可爱的!”她伸出手来想去掐人家的脸蛋儿,被小男孩敏捷地拨开了。

“嘘,哥哥姐姐,不要让二狗叔叔找到我!”三胖听到这“二狗”,老心脏狂跳:你小子终于死出来了!

“这小孩,鬼机灵的,好啦,姐姐帮帮你!”小男孩没有理兰儿,跑到小瓶子身后藏了起来,然后不放心的探出头来,在嘴边竖起食指,警告道:“我可告诉你,别出声哦!”兰儿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嘘,不许出声!”小男孩又警告着大姐姐。

欧堡,连同碉楼,欧府,花园,总占地面积何止千亩。欧堡四周是高三米,阔二尺的城墙,一进大门,首先可以看到一座碉楼高高耸立,整个建设那是一个大气磅礴,气派非凡。再往里走,里面有大量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道路两旁树木葱郁,花草丛生,恍若人间仙境,二狗看得目不暇给,眼花缭乱。

或许是被管得太久,李牯牛一进来欧堡,就问这问那,二狗本想回答,才发现自己根本答不上来,加之乱花迷人眼,二狗变得胡思乱想起来,一不留神,发现牯牛就撒开脚丫子跑了。

欧府大厅右侧,厨房,青砖碧瓦,袅袅炊烟。

“咦,奇怪了,这臭小子躲哪去了?我明明看见他进来了的呀?”二狗自言自语的说着。心想,把少爷弄丢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牯牛,牯牛。牛牛!你去哪儿啦?出来好吗?我带你玩去!”二狗无可奈何地惨叫着,可惜收不到任何的效果。

“二狗,是你呀!”三胖似乎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二狗吓了一跳。

“三,三……”,二狗由于激动,竖起的食指右手手指不停的哆嗦着。

“三年不见,你小子儿子都这么大了,买一送一啊!”三胖拉着二狗的手要往外走。

“嘘,小声点!”二狗把三胖的耳朵揪了过来,附耳着急地说道,“你看到二当家的儿子牯牛没有,我刚才明明看到他厨房门口进来的?!”

“你放心吧,他在里面歇着呢!”三胖回头对里面说道:“兰儿,小瓶子,你们带牯牛玩一会儿,我三年没见老朋友来了,我们要好好聊聊。”

欧堡,花园假山旁。

“这大半年的,你小子死哪去了,连个音信也没有!”三胖埋怨到。

二狗心生内疚:“你这半年过得好吧?看你着肥头肥耳的模样,过得应该不错,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呸,呸!乌鸦嘴,你看我三胖是那么没运气的人么?”想起当初小树林的遭遇,胖子仍然心有余悸,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二狗,上下打量着。

二狗被看得发毛,说道:“你看什么,有什么不对啊?!”

三胖迎面给了他一拳,哽咽着骂道:“想当初,你小子扔下我就跑了,你安的什么心呐,你?!”看着三胖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二狗连忙安慰道:“你别哭啊,我当时都被人家追到河里去了,差点儿没淹死!”

“真滴?!”

二狗没好气道:“我难道还骗你不成,你看我是那种扔下兄弟不管的人吗?!等我爬上岸来,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想当初,城东头,小树林。

“不要打我的头!”三胖子哀嚎着。

“老子打的就是你的头!”一个高个小混混被三胖轻轻地就压倒在地上,心里很不爽,想挣回面子。

“给我往死里打!”高个继续煽风点火。

再不回去,三胖就要被这群畜生打死了,二狗想起了二当家的给自己一把手枪,连忙从背包里找出来。

“给我住手!”枪的威力还真大,高个子带着他的十来号人吓得连连后退。

“胖子,快起来!”二狗伸手去扶三胖,被打的头青脸肿的三胖那里咽得下这口气。

“给我!”他一把从二狗手中抢过了手枪,对着大个扣动扳机,怎么回事,枪没响!

高个笑的花枝乱颤,带着他手下的那帮小混混又冲了过来。

“还是我来吧!”二狗急忙把枪抢了回去,对准了一班匪徒们,奇怪了,无论二狗如何用力,枪就是不响,“他娘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抗一根烧火棍!”二狗恨声道。

大个子带着匪徒们狞笑着,逼了上来。

二狗拎着手枪撒腿就跑,等跑出几丈开外,才发现三胖没有跟过来,他冲着正在殴打胖子的匪徒们,大叫:“死竹竿儿,有本事来追我呀!”

三胖真他娘的委屈,每次都是他先被抓住,每次都是他先挨打。死了算了,老天啊,生得胖,跑不快有罪吗?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一阵噼里啪啦过后,胖子真的晕死过去。

大个只留下三个人殴打胖子,看到看到胖子“死”了,所有的接着去追二狗去了。

二狗撒开了脚丫子,没命的奔跑,手里还紧紧的搂着那把手枪,潇水边,二狗绝望了,他看着手中的铁疙瘩流出了清泪。“呯……”一声清脆的枪响,追在最前面的大个匪徒倒了下去,二狗一脚踩空,掉进了湍急的潇水里。

说道这里,二狗揉着眼睛叹息道:“三胖啊,不是我不想回去救你,爬上岸的那阵子,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了,我只迷迷糊糊的知道,我要去蓝城,一个破碗,一根竹竿,成了我的全部家当。”

听二狗说到可怜处,三胖也是眼眶发红,他要摇摇头,夸张地说:“兄弟,都别说了,我比你更惨,我是半夜被大雨浇醒的,醒来后,头疼得要命,这不,现在这头摇晃一下,还是疼得厉害!”

兄弟俩掏心窝子的话越说越越带劲,恨不得把这几个月来的遭遇说得清楚明白。却不料假山那头,探头探脑的伸出几个脑袋来。

“二狗叔叔,我们偷听你们来了!”牯牛小声的呼唤着。

“我们以后再聊,反正知道到了你在哪里。”三胖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生怕二狗知道了自己的幸福。

“也好!”二狗答应着。

“你是兰儿姑娘吗?”二狗看到眼前的女子,心里微微一怔。

“你知道我,大狗跟你说了?”

“大狗?谁是大狗啊?”就在二狗纳闷的当儿,三胖急忙推开他,回头对兰儿说道:“我弟的脑袋摔坏了有点毛病,兰儿,你别往心里去!”

三胖推着二狗往屋外走去,边走边给二狗使眼神儿。二狗奇怪地看着三胖,责问道:“你推我干什么?!”

三胖子小声说道:“二狗啊,有些话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以后我再跟你说!”二狗似懂非懂,心想,我倒要看你三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兰儿看着两兄弟的亲密样,很是感动,低声道:“可怜的二狗,幸亏你有一个好的兄弟,要不然你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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