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灵最后那一句“哥哥我躲在了床底儿”把匪徒们的热情彻底点燃了,嬉笑声,怪叫声,唿哨声,响成了一片。整个聚义厅里显得乌烟瘴气,欧阳雄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师爷,师爷也是一脸苦笑,唐寡白却高声大叫,带头鼓起掌来。欧阳雄叹息一声,想到门口透一透气儿。
台上骚娘们一个,台下骚男人一堆,这不,台下骚动起来了。
阿寿,阿竹,阿错三个哥们挤在一起,正在尽情的看着台上的表演,阿错蓦一回头,却看见明山的哨兵阿威在那里色迷迷盯着台上小白灵,流着哈利子,一只手忘情揉搓着裤裆,神情不是一般的猥琐。
阿错偷偷的告诉了阿寿、阿竹,两人回头确认后,悄悄附耳告诉了旁边的喽啰,一时间上百双眼睛都盯着了忘乎所以的高个子阿威,阿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连忙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往后望去。
阿豪哈哈大笑道:“阿威呀,你胆子真够大的,居然在这聚义厅你撸起管子来!”这些压抑了太久的喽啰,大伙儿笑弯了腰,笑疼了肚子,纷纷指着阿豪打趣道:
“阿威,你可真猛!”
“阿威,要不上去搂一下,爽一把,死了也值得!”
台上的小白灵,看到了这一幕,还以为是自己魅力四射,连忙送出飞吻,大叫道,“明山的弟兄们,我爱你们!”
台下的匪徒们匪徒们笑得更欢了,哄闹成一片:
“阿威,还不快上去,人家爱你了!”
“快去啊,再不去,黄花菜都凉了!”
“你不去我去了!”
“你算什么东西,人家喜欢的可是阿威,你有他猛吗?!”
挤出人群的欧阳雄,看见了阿威,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抓住他的手。阿威吓得不轻,心想,完蛋了,完蛋了,上次欺负了他,现在他是老大的红人,明山未来的师爷,这次还不死定。阿威挣脱欧阳雄的手转身就跑,几个平日里看他不顺眼,又想巴结欧阳雄的喽啰,急忙拦住了他!
阿威心想,这是要是让大当家的知道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连忙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大叫道:“欧阳公子,我错了,我错了,你小人不计大人过,就饶过我这回!”
“起来说话吧!”欧阳雄连忙要扶他起来,阿威急得直哭,那里肯起来,抽泣道:“欧阳公子,你不原谅我就不起来!”
欧阳雄心想,这明山的规矩还真******严啊,看把这喽罗吓的。他连忙和蔼地说道:“我早就把你当兄弟看了,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可以起来了吗?”
阿威喜出望外,站了起来。心想,欧阳是如此通情达理,实在难得,哽咽道:“谢谢欧阳公子饶命,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他抹掉眼泪,抬腿想走,欧阳雄连忙扯住了他,大叫道:“我的毛驴儿和书呢,你弄到哪去了?!”
周围明白故事的人再度哄笑起来,阿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难为情的说道:“欧阳公子,对不住了,毛驴儿被弟兄们吃了!”
“书呢?!”
“好一点的书给弟兄们卷烟杆儿了,差的分给弟兄们擦屁股了”。
欧阳雄哭笑不得,恨不得给他一耳光,看着他那可怜的样子,心软了,挥挥手说道:“去吧,去吧!”阿威夹着尾巴,也顾不得看台上李纯风二奶小水仙的表演,灰溜溜的逃出了聚义厅。
台下欧阳雄懊悔自己从长沙带来的一袋子好书居然入了茅坑,成了烟卷喇叭筒。
台上唐寡白在高叫声起来:“各位头领,各位来宾,各兄弟姐妹们,下面有请我们明山十二坊之首‘望江楼’的头牌歌女,二当家的新晋小夫人,小水仙隆重登场。为避免嫌疑,小水仙今日只作友情演出,不参与奖牌的的争夺,兄弟们掌声在哪里!”
小水仙一袭白衣白裙,头上还缠着纱布儿,轻迈莲步,缓缓上得台来,冲台下道了个万福道:“小女子不才,谢谢纯风哥哥厚爱,心甘情愿做个小的,服侍哥哥嫂子千年,愿天下有情人儿结成眷属,无情人儿皆成朋友,愿明山的弟兄们早日找到老婆,做一对快活神仙,好不好?!”
焉有不好之理?台下掌声雷动,骚动起来,虽然是嫂子,平日里难得一见,今日还能放过大饱眼福的机会?喽啰们狂欢起来,恨不得仿佛明日里也如二当家一般,娶一个美女,金屋藏娇,每日里耍上一回,死也甘心。
小水仙深情地望了台下的夫婿一眼,李纯风也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她轻启朱唇,玉齿微露,唱了开来:
月儿弯弯兮,照大床,
家有老母兮,缝衣裳。
情哥哥你踏月归兮,满载星光,
妹妹我心碎兮,泪流满面。
下床兮,奔厨房,找碗稀饭!
地主兮,老财兮,似乎如狼。
逼租兮,逼税兮,抢新娘!
老母兮,瞎眼兮,心里亮堂堂!
哥哥你带着我,逃难来远方,
赤地千里兮,荒无人烟。
明山兮,穷人向往,
兄弟姐妹兮,欢聚一堂!
月儿圆圆兮,不惧虎豹和豺狼!
本来喧闹的聚义厅,这会儿成了死一般的寂静,开始还和着节拍的歌女们、喽啰们,到后来已经是泣不成声,台下哭成了一片,思乡之情笼罩着,可是又有多少人有家可归?又有多少人不是载着血海深仇而来?!思乡之痛啊,撕心裂肺!
“妈妈!妈妈,我想……想你!”静谧的大厅里突然传来了哀嚎声,那是入了戏的大牛,他站在李纯风身后,神情几乎疯狂。
李纯风连忙的转身安慰着他,大牛抹去了眼泪,破涕为笑道:“哥哥,嫂子唱得太好了,直把大牛的心事唱出来了!”
旁边的徐大功打趣道:“你家里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么?!”
有喽啰回应道:“你就知道夫人唱的是美女?说不定是个丑女呢?”
刚才还哭得一塌糊涂的喽啰们,这下子又兴高采烈的讨论开了,纷纷道:
“是啊,是啊,歌词你又没说!”
“说不定是个丑八怪呢?!”
“夫人歌里唱的肯定是个大美人,不然会唱得这么好么”
“是啊,是啊,地主老财都动心的人,能不漂亮么?!”
周能快步飞上了舞台,冲台下吼道:“闭嘴!这好酒好菜的,难道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巴不成?!”
唐寡白知道好戏才刚开始,他心里犯了嘀咕:“说得好好的,这柳叶儿怎么还不来?!”
看着台下安静了,周能继续道:“哥哥今日里把大家,不是叫大家看脸蛋,看屁股的,我有三件重大的喜事要宣布!”
台下的人紧张地望着大当家的,好像这喜事儿是自己的似的。唐寡白也放下了一半的心,柳叶儿带着两个圆头圆脑的儿子,周楚和周臣过来了。
“第一件,就是恭喜我们的二当家的抱得美人归,下面请这一对新人上台,喝交杯酒,亲嘴!”
李纯风拉着娇羞的小水仙上得台来,喝完了交杯酒。尴尬的笑了笑道:“大哥,这酒是喝了,这亲嘴就免了吧?!”
周能大笑道:“这话儿,我说了不算,你得跟弟兄们说去?!”
李纯风作揖道:“弟兄们,改日我请大家喝酒,我媳妇儿脸皮薄,这亲嘴的事儿就免了吧?!”
“不行!”
“一定要亲”
“二当家的不可以耍赖皮!”就连李纯风平日里的跟班,阿错和徐大喜也大叫了起来。
台下的周楚和周臣手拉着手,六岁周臣侧头问道:“哥哥,什么是亲嘴啊?!”
周楚伸长了脖子,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上,不耐烦道:“你不会看吗,待会儿就知道啦!”
周臣似懂非懂,答应道:“哦!”
玉露琼浆口中入,只羡鸳鸯不羡慕仙。李纯风和小水仙虽然少不了翻云覆雨,这嘴里的妙处,却是头一回,当中自是妙不可言,当初还羞答答地不肯贴上去,这一贴上去还放不下来。
喽啰不仅流了口水,一双欲眼也是看得傻了。李纯风直亲得小水仙一张俏脸满布红晕,才醒悟过来,亦是满脸通红,尴尬的望着弟兄们傻笑着。
“老二啊,今日风光都让你占尽了,你可以走了!”周能哈哈大笑道,“你现在可以入洞房了,剩下的事都交给我了!”
李纯风虽然是过来之人,也觉得脸颊发烫。一听大当家的发话,如释重负,慌忙拉着爱妾的手,在弟兄们的哈哈大笑声中逃也似的逃离了聚义厅。
周能冲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大叫道:“二当家的,动作斯文些,我待会儿再去看你!”
小水仙哪见过这种场合,不敢回头,任由背后的嬉笑之声响彻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