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出现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办公室里的人工智能在说话,但是当我听到“Mylady”时,一种异样从心底升腾出来,我想,我想到了它是谁。
莎拉抓到我和约翰的时候,那个通过所有手机发出的声音,就曾经这样称呼过我,后来我一度猜测这应该是一个名字,现在看来,只是一个尊称。
我心里就像童敏一样冷静的分析一切,可身体却做出了童苏苏那个二货的动作,我立刻将那个四面发着光的东西丢到沙发上,跳出了好远。
那个盒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展出两个支架来,费力的将自己支在沙发上,不停的转动六个切面,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
终于在十秒钟之后,她停了下来,我没敢往跟前去,我怕她一激动给我吸进去,所以躲在办公桌后面轻轻的问约翰:“这是什么?”
约翰摇头表示不清楚,他说过,对于我的生活他了如指掌,但是科研他就不清楚了,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我估计他也弄不明白。约翰没回答我,那个东西自己说话了:“管理员面部纹理扫描成功,搜索管理员……”
那个东西还在不停的转动,似乎试图在做什么。约翰的手就摸向自己的枪,他就是这样头脑简单,什么事情都想用子弹解决,我摆手阻止了他,和那个自己转的非常开心的盒子对话:“你有语音识别功能吗?你是什么?”
我本来想问她是什么东西,可有觉得不礼貌。她却不生气,只是转了一个面:“我是微型机器人,我叫琳达。”
“琳达?”我浑身一冷,格拉斯哥的那群人不正是需要什么钥匙开启琳达项目吗?难道就是这个琳达?
“你和我的五号计划有关系吗?你又是怎么认识我的?”我有点儿冷静下来了,走到那个东西面前,躬身望着它,她的其他五个个面都显示的不同的代码,似乎正在进行什么转换,面向我的那一面,是一只眼睛,正眨巴眨巴的看着我,有点儿像是新浪的LOGO活了一样:“ASAT所知晓的五号计划并不完全,你还有四亿多字符的文件储存在私人的文件筐里。需要我调出来给您看吗?”
四亿多字符?她在说什么?我还没等把疑问问出口,这个东西就又说:“哦,还有,我是你的私人助理,同时也是你最高端发明,你可以把门外面那个人给辞掉了。”
我看了看没外面,什么人都没有,但是李璐的办公桌就在那儿,这个东西怎么可能和李璐比呢?
“和李璐比起来,你知道的不过是一知半解,而且我一向不相信机器。”我冷冷的说完,就回到了刚刚我坐着的位置,她转了一下,那只眼睛丝毫不差的跟着我的动作:“我知道你从2040年回来,是为了拖延时间,阻止五号计划2。0上线。我知道现在特斯克,童文国都想要你死,我还知道有相关第三方的出现,虽然我还没有查清楚他是什么。我知道你在飞机上险些被人杀了,我知道在格拉斯哥的那个老宅里你差一点吃枪子,我知道的远比李璐知道的要多。人类不是什么高端生物。”
我真的没想到她知道这么多事情,脑袋一时间打结没说出话来,她继续穷追不舍:“对了,根据我的猜测,您的储存系统还没有完全分化成功,所以我估计有一件事情可能你是不知道的,但是我知道。”
“你是在南通市发现了能量堆,跟随能量反射找到了格拉斯哥。我知道的是,真正的能量堆在美国曼哈顿,而南通市的能量堆是没有在你估算之内的,所以在重塑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你被重塑在南通,而我因为只是个机器,本身不携带微电力,我并没有收到干扰。也就是说,你本来是要格拉斯哥的,这只是一个小意外。”她不带任何情绪的说出的话,在我的心里变成了波涛汹涌,我有一点儿明白发生了什么,又有一点儿奇怪:“你说你是我最高端的发明,那你和76号,谁更高端一点儿?”
“我没有这个判断能力,博士。”她转了一下,切面上的光源稍微暗淡了下来:“但你曾经在递给ASAT的专业报告上提出过,我远高于76号,原因不明。”
我悄悄的望了一眼约翰,他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看着沙发上的这个东西,我们现在都有点儿难以接受她的出现,更不明白我将她带来的原因是什么。
约翰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还没有出声,电梯就发出了叮的一声,有人坐电梯上来了。
我们对视了一眼,约翰的手就放在了枪上,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公司里除了两个执勤的保安什么人都没有,保安是没有权限上七楼的,那么电梯里的是谁呢?
约翰站起身的同时,我将那个发着光的东西丢在了包里,她似乎嗷呜了一声,不过我就当做没有听到。
电梯里走出来的是李璐,她走的很急,而且身上只穿着家居服,抱着笔记本电脑,往我办公室这面来。这么晚了,她回来干什么呢?
看到是她,约翰收起了枪,使了个眼神,意思他下楼去看看,李璐冲他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走进我的办公室,将笔记本放在了桌子上:“博士,我发现了一些东西,你最好看一看。”
她穿着非常好看的灰色瑜伽服,冻得嘴唇有点儿发白,我让她先开电脑,顺手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
电脑里显示出了一个局域网,应该是实验室内部的,看着没什么特别的。李璐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对话框,几段代码之后,局域网中间浮现出一条红色的线。
“从我们回来我就觉得有些东西不对。”她握着手里的热水,盯着屏幕:“前天我给您复印的那份能源估算报告,在复印机上的份数发生了改变,而且您邮箱里有一封邮件,我没有看过,却变成了已读状态,我觉得有人黑进了我们的内网。”
我听着李璐的话,发现自己真是没有注意过这些事情,她说的我都不太清楚,不过听起来还是比较严重,我们有很多机密文件,如果内网被黑了的话,只是一般的黑客也就罢了,如果是莎拉或者ASAT的人,那事情就复杂了。
我靠在沙发上,指着电脑问:“你问过IT部门吗?是不是他们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李璐摇着头,把手里的水杯放下:“问题就在这里,我查看了我们的防火墙日志,没有受到过攻击的状态,也没有尝试性进入,这个人有我们内网的密码,我在想会不会是IT的人。明年我们和他们制药公司的合同就要到期了,我在想会不会是他们故意留下的线索,给我们试压。”
她怀疑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之前我和这家制药公司的老板见过面,也是一个女人,虽说非常强势,人看起来并不坏,并且之前李璐被注射的那种化学液体,就是老板提供的治愈性药物,使用之前她还挺紧张,说这个药曾经在马上面世之前,被药监局拿了下来,原因是伤害性太大,并且不能根治,从这件事情上来看,她不是一个会给人下绊子的小人,所以我摇头否认了李璐的话:“他们没有这个必要,而且IT做这种事情,为了掩人耳目,一定会装作被拦截几次,才绕道进入的。服务器应该有记录,这个人的IP,查一下不就出来了吗?”
“这就是我来找您的原因。”李璐的手指迅速的运作着电脑,仅仅几秒钟之后,就出现了需要输入我密码才能访问的界面:“我查过他的日志,他套用了很多歌地址,不过,只要有您的权限,我们就能知道他第一套用的是什么,也就能查到究竟是外网还是我们自己人的问题了。”
我想她说的没错,就输入了密码,提示权限通过后,电脑进入了自动搜索阶段,接着将该用户所有套用过的IP全部罗列了出来,二十几个IP当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特别熟悉的,也是在列表最后的一个地址。
我陷入了思考,刚刚琳达说她知道很多事情,还知道关于格拉斯哥,这让我想起我第一次拿到地址的时候,是给当时我认为是童敏的人发过短信,而且这个号码也是后来提供过危险系数的号码,难道说,这个是我和琳达沟通的方式?
我之所以会考虑这个,是因为第一次李璐和我说闹鬼的事情时,说到过最后电脑屏幕的称呼,正是琳达对我的称呼,所以,这一次会不会也是她在捣鬼?
我拿出了手机,给那个黑盒子发了一个短信:“之前你开过我的电脑吧?这次进入内网的也是你吗?”
其实那个东西就在沙发后面的背包里,只是李璐在这里,我不方便直接和她对话而已。按下发送后,我刚想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它立刻就响了,那个东西以神速的方式给我回了一条短信:“第一次是我,我是为了确保琳达项目的关闭。我没有进入你们内网的权利,所以这一次不是我。”
那会是谁呢?我将电脑转到自己面前,把所有的地址都换成了服务器的名称。之前因为我不是特别了解公司内部,所以局域网内的名称全部以员工姓名命名,这样也方便查找大家分享的工作内容。
而这样一转换,那个出现过两次的地址变成了一个人名“张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