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you-eve-rfeel,like……”
我不得不承认,不得不承认这首歌太他妈烦人了!去年,我受琳琳蛊惑,去看了两集美国‘so-you-think-you-can-dance’,就发疯一样喜欢上了这首歌,然后!
分享一个人生经验,就是想毁掉一首歌,把它设成闹钟就好了。
我身手抓过手机塞到了被子里,继续做我的梦,我睡觉的时候,天塌下来了,我也只会当被盖,什么都别和老娘谈。
不过……这是以前,我从心底惨叫了一声,腾地一声坐起来,告诉自己其实我已经睡不着了,反复自我催眠了十秒中,我终于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了看墙上的表,八月一号,六点十五。
下了床,我照例第一件事是去儿子的房间转一圈,这孩子一小我就没让他在我身边睡觉,为了养成男人的独立性……当然了,这只是个借口,事实上他三岁之前都是我姐姐带的,而我在一家诊所里没日没夜的加班。
给自己定位成单身妈妈,这个有点儿高抬我了,只不过四年前犯了所有女孩都会犯的错误,然后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了而已。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我姐指着我鼻子骂我,这点你怎么就不像咱亲妈。
我和姐姐是双胞胎,长得就像一个人一样,所以小时候经常喂饭的时候一个吃了两份,一个饿着。后来我妈也是学聪明了,从小我就是长头发,我姐是短头发,这样一眼就看出来了。
听我妈说我们是在楼下捡来的,刚开始我和大多数的孩子一样,以为这是父母因为那个尴尬的话题,所编造出来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事实。
所以我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有病,不然为什么会被遗弃。结果体检来体检去也没有问题,也就是因为我总是疑神疑鬼的,再加上学习成绩不好,被我妈送去的护校。
坐在床边看着睿睿,我就觉得有点儿对不起这个孩子,因为姐姐现在部队太忙,她从机关调去了特战旅,听说是什么教官,一两个月都看不到人影,现在我自己带着睿睿,我虽然现在在医院工作,可护士就是这样,没有总是白班的时候,我只能给幼儿园交着长托的钱,然后什么时候下班,什么时候去接。
多交一倍的钱,阿姨还老大不乐意,我当时真想一脚踹上去,不过看在睿睿的面子上,还是算了,我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是冲动。
这小子什么都不像我,就赖床这一点,太让人头疼了。不过斗不过他,我就白比他大二十岁。抱着丢到了浴缸里,一声惨叫之后,一天就开始了。
今天是白班,我没有多少时间做早餐,两杯奶粉,两个煎鸡蛋,反正睿睿幼儿园会加餐,我饿了躲在更衣室里随便吃点儿什么就成了,两个人嘛,生活就简单了许多。
吃完饭,给睿睿穿鞋的时候,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妈妈,我不想去幼儿园。”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每天早晨必然来这么一出,不然他就不叫童睿轩。我给他系鞋带的手都没停:“不行,我交钱了你不去,那我不亏了?”
“就一天。”睿睿瘪了瘪小嘴,看着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立刻就瞪起了眼睛,他眼泪转了转,又憋了回去。看着他小心翼翼下楼梯的样子,我也在想,我是不是太强硬了,不过看了一眼表,我觉得不强硬的话他会挨骂我会罚钱,还是强硬好。
幼儿园离我们小区很近,一脚油门的事儿,把儿子交给阿姨的时候,他还老大不乐意的亲了我一口,一脸你逼着我上幼儿园还在这儿装什么好人,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的,也来不及交代什么,就往医院赶。
有些时候,身边的人会问我,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苦不苦。其实是真苦,但就算是在苦,晚上回来,有个小人围着你,有时候你就觉得什么都值了。当妈的就是贱……
到医院的时候,科里已经开始查房了,我溜进更衣室换了衣服,悄悄的走到了大家的后面,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只有琳琳看出来了,冲我眨了一下眼睛。
其实查房说白了就是医生和医生之间的交接,护士长下放任务,护士执行,对药,扎针,换药,填病例,护士这活儿就是这样,一上午忙的恨不得飞起来,下午就没什么事儿了,科里的病人也少了,三三两两的坐着谈论下一次考职称的事儿。
我是没什么心思考,再说我哪有时间?有看书的功夫我还想陪睿睿玩会儿植物大战僵尸呢,琳琳就在底下一个劲儿的捅咕我:“童童,你不是还念着本科么?眼看着三年就到了,你不加把劲儿奔护师去?”
“算了算了。”我连连摆手:“涨那几个钱还不够我晚上学习的电费呢,你别管我,折腾好自己就算了。”
琳琳这个人就是这样,长了一张女二号的脸,操着女二号的心。眼瞅着就三点了,我的心就开始烦了起来,这是正常幼儿园放学的时间,睿睿看着别的孩子被接走,肯定不舒服,这孩子从小就阴沉沉的,什么也不和我说,但毕竟是个孩子,什么都写在了脸上,看着反而让人难受。
我反反复复的刷着微博,等着来接班的人,手机突然一阵,接着显示出一串本市号码,我心就是一抖,我平时接触的人并不多,几乎没有什么电话,不会是孩子出什么事儿了吧。
我滑到了接听,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喂,您好,请问您是住在京上小区六单元13层吗?”
“没错,您是?”我听他说出了我家的地址,就赶紧应了下来,我以为是快递公司,可没想到并不是:“我是京上物业的,您家里现在除了点问题,您看您现在方不方便回来一趟。”
“进贼了?”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事儿,心里却苦叫千万别呀,睿睿下个月幼儿园的钱和车的保险可都在家里呢,没想到那边还真答了句:“恩对,我们刚发现,您现在最好回来一趟。”
这个干脆……我骂了一句特别难听的话,就对琳琳说先走一会儿,我经常因为睿睿的事情这样,她都习惯了,连问都没问,就挥手让我快滚。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小区,我以为小区门口至少就会有人在等我,结果什么都没有,只是几个大妈在门口坐着唠家常。我有点儿懵了,也不知道该不该上楼,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儿,可后来冷静下来,觉得怎么能就这么站着呢?我好歹应该上去看看钱丢没丢吧。
想明白了,一路冲上了十三楼,刚出电梯,就看到门口围了两个人,听到电梯响,大家都回过头,一个大爷就指着我:“哎,这不回来了,还真是时候。”
我冲大爷笑了笑,走进了房间,惨不忍睹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我家里的场景了,所有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就好像刚刚地震过,需要灾后重建一样。
一个年轻一点儿的小伙指着我问:“哎,你是童苏苏吧。”
“对呀。”我点了点头,走进屋子里,将门口扣在地上的盒子捡起来,盒子倒没坏,就是东西撒了一地。我一边捡就听到后面那个小伙一边说:“也真巧了,我刚想给你打电话,你就回来了。”
我听着这话别扭,就转过头问他:“你谁呀?”
“我京上物业的,你改地暖的时候我来过呀。”小伙一脸‘真是贵人多忘事’的表情,我想了想,也没想起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嘴角还没扬起来,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你们物业给我打电话,我才回来的。”
我这么一说,小伙也愣了,足足三秒才回过神来:“不可能,我也刚知道你这儿的事儿,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呢。”
“你这人真有意思。”我顿时就觉得这孩子没睡醒,拿出手机,把刚才那个号码回拨了过去,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在拨。”
我有点儿发傻,我以为是拨号的时候我碰倒什么了,脸大用智能手机就这点不好。这次我是看着号码拨出去,却还是空号,我就有点儿冒汗了。
这什么情况?刚刚还给我打电话说是物业,怎么转身就是空号了,鬼故事咱也不至于大白天的发生吧,我一二十岁女孩玩过火了,也不过就弄出个儿子来,我每天兢兢业业的工作,你别整一灵异事件出来逗我呀。
小伙看我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只是说我本人回来了就好,这种事情最好是报警,看看丢没丢什么东西。
我一下被他提醒了,直奔放钱的地方就去了,老天爷你就是整个鬼出来和我玩,也别动我儿子的学费,谢谢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