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8月10日星期日18:12:47
开学的第三周,事实上是正式上课的第二周,除去了军训时间,就是正式的讲课时间了。在正式开始的高中生涯,是什么样子呢,苏子敬和所有的人一样充满了好奇。
中午吃过饭后,苏子敬和之前一样,想回宿舍休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看到很多人都往教室里走。他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跟着自己的想法去。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锁着的的。他就敲了几下门,想着可能是宿管开门晚了,是自己吃饭快了,回来早了。
苏子敬敲了几下,没人反应,就觉得可能是太轻了,就对着旁边的宿管窗口很轻声很和气地问道,“老师,可以开下门吗?”
窗下是一个围着一台破旧电视专心致志地看着,还一边猥琐地笑着的老头,被吵到之后,就很不耐烦地吼道,“去政教处开假条!”
“我没有请假啊。我只是要回宿舍休息。请你开一下门可以吗?”苏子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依旧很坚持地要宿管开门,声音显得很胆怯。
“我说了,去找政教处开假条。我管不了。”老头依旧是很不耐烦,连看都没看苏子敬一眼。
“为什么呀?”
“你烦不烦,我都说了,去找政教处。”老头的语气更重了。
苏子敬想不明白,慢慢地变得郁闷起来,就在宿舍楼下那里一直站着,在等着开门,好多男生来看了一下,然后就又走了。
“开一下门好吗?”过了很久,苏子敬又去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宿管再也没有了回答。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苏子敬见回宿舍没有希望了,就转身慢悠悠地走向了教室。心想着,为什么宿舍不能进了呢?明明开学的时候还是可以的,怎么忽然间就不行了呢,难道又要回到初中时候那样天天呆在教室里,从早晨到黑夜,一直看不到外面的天空,连休息一下都不行的时代了吗?怎么这么悲惨呢?
想着,想着,就连走路都没有了心情。心里越想越气愤。走到教学楼下的时候,看见年级主任郑强知老师在那里巡视,他没有丝毫的畏惧,甚至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缓慢地走着。而此时楼下已经没有人了。走到跟前时,被年纪主任叫住了。
“你,是怎么回事?”郑主任厉声问道。
“我,刚想回宿舍,结果宿管说不让进。我就回教室来了。”苏子敬腼腆地说着。
“今天早上不是已经通知了,从今天起,中午不准回宿舍了吗?以后,就要天天呆在教室里午休,要以学习为重。”郑主任继续说着,像是要把满篇的道理都要翻出来了。
“哦,我早上没有听见。所以,就不知道。”苏子敬显得有些迷茫,不知所措地回答着。
“没听见,这是理由吗?这都什么时候了,其他的同学早就在教室里安静下来了,你还在校园里来回走动,你这不是公然藐视校规吗?”
“我没有。”苏子敬感觉年纪主任依旧喋喋不休地讲着,心里的郁闷一下子就又被挑起来。
“我什么我?做学生就该有做学生的样子。哪像你这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啊,可以不听管教。既然到了学校,就必须服从纪律。”
“但是,这样的时间安排很不合理啊。”
“哪里不合理了?你说说。”
“为什么非要中午呆在教室里,难道在教室里就一定能学习好吗?从早到晚,天天呆在教室里,就是学校里该做的事情吗?学习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我们不是机器。以前初中是这个样子,到了高中还是这个这个样子,难道真的不把我们人看吗?”
“这是学校的规定,必须遵守。这也是为了你们的未来。”
“什么未来,不过是为了升学率。”苏子敬越来越气氛。
“你这学生怎么这么倔呢?怎么说什么,你都不听。这里是学校,可不是你家,不能乱来。”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时间不合理,是有问题的。我不服。”
“不服也不行,必须服从。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高一7班,苏子敬。”苏子敬很冷地说道,眼睛已经移到了别的地方,不再看郑主任,慢慢变得不屑起来。
“赶快回去吧。”
苏子敬没有说话,气冲冲地,径直往楼上走去。心里满是气氛和不满。虽然年级主任看起来很严肃,很有威严,但是在他眼里,只要觉得自己是对的,就没有什么是可怕的。况且,他们也不全都是对的。分明就是这些人不可理喻嘛。
教室里大部分学生都在看书,还有一些在讲话。杜思敏在写着早上讲过的语文课文的注释,安茹则是在看语文教材后面的材料,苏子敬走到安茹面前,示意她让一下,安茹起来让他进去,苏子敬坐好之后,也是像她们一样,拿出课本在随便地看。因为高中的课文很多都是和初中的不太一样,满心都充满了新奇。
一边看书,一边想着刚刚和年级主任争论的东西,不由得咬紧牙齿,心里火气肆溢。想了一会儿,觉得也没什么办法,也就无助地放下了心中的郁闷。继而,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摇曳的风扇拼命地煽动着,黑压压的教室里,显得有些沉闷。苏子敬的额头浸染了一些汗珠,他只是轻轻擦拭了一下,然后继续睡去。在脑海里还在回旋着刚刚说过的话,越想越觉得奇怪,就觉得这个学校还真是奇怪,又想着,“看来,又是回到初中时代了。怎么办,能怎么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是,又是黑暗的三年。压抑的三年啊。以前,当我们抱怨时间太紧生活太苦的时候,班主任总是对我们说,等你们上了高中就轻松多了,可谁知道,到了高中,依旧是像以前一样,难道要到了大学才会好一些吗?可是谁知道呢?或许以后都是这样了,永远都没有轻松的时刻了。难道,只有死的时候,才会放下一切吗?可是,我不服。我不服。”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苏子敬很专心地在复习当天学过的数学,班主任程婉老师走到他面前,轻轻敲了一下他的桌子,示意他出去。然后,苏子敬就跟着出去了。
在走廊上,下午的阳光还有些热烈,但已经没有那么热了。程婉老师带着苏子敬到一楼的办公室里,刚好几乎所有的老师都有事离开了。班主任让苏子敬搬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苏子敬照做了。
苏子敬坐好后,程婉老师笑着问他,“苏子敬,今天中午,你和郑老师理论了半天呐?”
“嗯。”苏子敬不敢笑,他的迟疑里带着一丝丝担心,觉得班主任会责怪他。
“你放心,我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只是想找你谈谈。”
“哦。好。”苏子敬看了一下程婉老师,笑了笑,说道。
“他也没有告诉我具体的情况,只是说你因为中午的时间安排有问题,就很忿忿不平。你可以跟我讲一下吗?”程婉老师没有责怪之意,而是很和气地问他。
“我是觉得连中午的时间都被剥夺了,这也太不人道了吧。真不知道那些领导脑袋是不是有问题。何必呢?难道天天逼着我们呆在教室里,学些成绩就能提高吗?我们又不是机器,就算是机器,也总要休息的嘛。凡事总要讲究规律的。这样紧密的时间表,一定会把我们逼疯的。再说我们初中就是这个样子的,再这样三年,我觉得我真的会疯了。”一口气说完了之后,苏子敬看了一下程婉老师,看她没有生气,就松了一口气。
“是啊。学生不是机器。这个我理解。但是,怎么说呢?这就是现实。很多事情,我们都不能够接受,但是我们又改变不了,就只能够适应。老师不是和你们一样的吗?你们天天在教室里,我们中午也不能够休息,还要来教室里转一下,一直到你们都休息了,我们才能回去。天天都是满课,还必须在讲台上站着,刚来的时候,我是真的受不了。但是没办法,工作嘛,不这样,就没法活下去了。”程婉老师用自己的现身说法婉转地劝导着他。
“可是,我真的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从来都没想过到了高中还是这个样子的。难道要到了大学才会不这么紧张吗?”苏子敬很疑惑地问道。
“学生就是要受苦的。不经历一些苦难,怎么体会到人生的价值呢?假如一切都一帆风顺的话,这人生不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吗?你们现在都还小,经历的还不是很多,都很单纯。都只是片面地按照个人的兴趣来看待周围的一切的,犯了错,能够原谅。其实这也没什么。谁的人生都不是完美的。现在你可能还不理解,但是以后,你就会懂了。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都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的,但是没有办法,要活下去,就必须试着改变自己。当然了,有些东西还是不能够丢掉。”
“虽然,听不太懂,但我觉得还是不能够忍受。不过,我会努力地理解的。也许,时间久了,就习惯了吧。”
“嗯。没有关系的。慢慢来嘛。老师很看好你,好好努力,你很优秀的。要相信自己。”
“好。我一定好好加油。”
“要记住,学会保护自己。不要总是那么单纯,有些人可能就是看准了你的单纯,才会欺负你的。你的优点就是很单纯,很多事情都很较真,这是好事。但是太较真了,就会容易惹祸,可能谁就记住了你,然后在你防不胜防的时候利用了你这个缺点,那样,你受到的伤害可能是你无法想象的。”
“我知道了,程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