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哥儿看着付良蒂溢出血珠的手臂，皱紧了眉，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不过还是摊开布包，将收集的脓浆递了过去。
付良蒂就着刀尖蹭了一点，咬着牙忍着痛，将脓浆给塞进了伤口。
“姑娘这是……”
这下几个人都大吃一惊，崔哥儿更是急的差点将手上的布包扔出去。
“这就是种痘，明儿这手臂上会长出一个小疙瘩包，以后就不会得天花，也不怕感染了。”付良蒂笑得淡定，“是我帮你们，还是你们自己弄？”
“我自己来吧。”崔哥儿道。
虽然觉得此举很是不可思议，不过却生出股不顾一切去相信的疯狂，崔哥儿没有犹豫，接过刀子就给自己手臂上开了口，然后效仿付良蒂的样子，将脓浆给塞进伤口。
那员外和老妈子面面相觑，尽管心有疑虑，可见人家俩人都以身试法，便狠狠一咬牙，抱着好死不死的心态也相继跟自己种了痘。
他们的配合让付良蒂松了口气，如果对方真要刨根问底的话，跟这些古董，还真是没有沟通可言，就算将知识解释给他们，也未必听得懂，反倒耽误时间。
“至于夫人和令千金，员外同样这么做就是。”付良蒂说着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怪味让她皱了眉头，“把东西端进去吧，熏盆放床边，水盆是用来擦洗的，注意，不能让病人抓挠，多用艾草水擦洗，只要高烧退了就算挺过去了。”
“好好。”员外连声说好，激动的声音都发颤，“吴妈，珍儿那边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都是邻居，陈老爷不用这么客气。”吴妈哈了哈腰，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转身出了门，“那我就先去珍儿那边了。”
“种痘的法子员外也知道了，那我们就不一一去做了，这里剩下的脓浆就给员外，给那些没染病的人吧。”付良蒂看了眼陈员外还抓在手上的脓浆布包，接着道，“种痘呢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病人痘疮结痂后，把痂皮取下来碾成粉末，吹鼻孔里也行。”
“那，不知拙荆和小女，救回来的可能，有几成？”虽说没有十成的把握，可只要有一线生机，陈员外还是希望妻女平安。
付良蒂往床上不安哼吟的妇人一眼，天花的感染速度很快的，虽说是昨晚发病，可这妇人这会儿看着已经脸上都布满了红疹，情况不是很乐观，最主要的是，她其实心里也着实没谱。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夫人意志力够不够强，说实话，她发病速度来看，不怎么乐观，能不能挺过这劫，只能靠她自己。”心里没谱，付良蒂只好将医院医生重患病人进院就先下病危那套拿出来蒙人，救活了，是自己的能耐，救不活，是个人的造化，不过看陈员外瞬间黯淡神伤的脸，还是有些不忍心，“你也别灰心，虽然病人靠的是自己意志力，可最关键的，还有亲人的鼓励。”
陈员外点了点头，自胸口掏出银子递给付良蒂，“劳烦二位了，这是谈好的酬金。”
付良蒂看到银子笑弯了眼，不过还是端着一脸严肃的道，“我先拿艾草的十两就好，至于剩下的，我们基本都在那一带卖鱼，过两天再给不迟，如果夫人和令千金得救，那就全额，如果没有，那就种痘的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