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这小厮,还真是有趣的紧啊!”
身后突兀一道玩味的声音响起,付良蒂尽管没有转身也听得出来是谁,除了那纨绔恶劣的三皇子颜如祁还能是谁。
“嘿,三哥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这小厮看着挺眼熟啊?”颜如祁话音刚落,颜如锡就跟着阴阳怪气的附和道。
本来还有些局促的颜如玉眯了眯眼,下意识的就要把付良蒂往身后扯,索性还有理智在,明白就付良蒂现在小厮的身份,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会引人非议,这才强压下了冲动,不过脸色却骤冷下来。
“姑娘家身子单薄,这么浑身湿哒哒的可不行,还是赶紧去换身衣裳的好,可别着凉了。”颜若尘的适时出声轻巧就化解了那暗涌的剑拔弩张的气氛,这话按理是要主人家说来才合适,不过就他摄政王尊贵的身份,倒也无可厚非。
王闯这才从震愣中回过神来,忙附和道,“八王爷所言极是。”随即一指早就被一巴掌打懵的仆人,“愣着做什么?赶紧扶司马小姐去啊!”话一出口才意识到,人家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让个男人搀扶去换衣裳呢,可放眼下,这里除了几个男仆,连个丫鬟都没有,这会儿丫鬟还在前堂忙着收拾呢。
不过很显然,王闯这反应有些迟钝了。
“劳王大人费心了!”王闯话音刚落,人群里随即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倒是小女不懂事,才惹出这些个笑话,让大家伙见笑了。”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小姐司马懿的父亲,翰林院编修司马承。
“爹……”司马懿一见是自己父亲,当即便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扑进父亲怀里委屈的抽泣起来,“爹,呜呜……”
司马承搂着自家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儿,脸色很是阴沉,看着是很温柔的在安抚,语气却生硬的可以,“行了,赶紧去换身衣裳吧。”说罢便推开了司马懿,四下望了眼,“春香那丫头死哪儿去了?你说你没事儿瞎跑什么?”
“爹,我……”父亲明显是发怒了,司马懿吓得一下忘了抽泣,张着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好。
“下去。”司马承直觉老脸都被这不争气的女儿给丢光了,咬着牙低斥了一声。
司马懿脸瞬间变得惨白,不甘的狠瞪了坏她好事的付良蒂一眼,这才转身狼狈的跑开了。
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司马承满面歉疚的冲众人抱拳行了一礼,“实在不好意思,小女顽劣,让各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王闯忙出声化解尴尬,“不过话说回来,令千金舞技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虽然是客套好话,司马承却听得脸皮一阵发烫,只觉难堪之际,“王大人谬赞,就小女那点舞技,实在是献丑了。”
可不就是献丑么?任谁能跳舞跳到水里去这么牛逼?
付良蒂腹诽着翻了个白眼,尽管知道那女人是故意的,还是忍不住为对方那令人捉急的智商吐槽。
这场闹剧总算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虚与委蛇下告一段落。
王闯本意是带着大家来欣赏自己从西琼好不容易移栽成功的黑牡丹的,出了这档子事显然也淡了兴致。再者说了,自己孙子满月酒是好事,被司马懿这么一搅合,险些闹出人命,多少犯了主人忌讳,可碍于面子,却也不好表现出来。
“对岸那片应该就是王大人所说的西琼黑牡丹了吧?”颜如鈅的出声适时打破了场面的尴尬。
王闯随即接口道,“是啊,哎,这玩意儿气候土质都太重要,一百株费了老不少劲儿,也就活了这么一半。”
“据说这黑牡丹可是味难得的药材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颜若尘若有所思,也随口道。
“药不药的倒是没那么重要,主要是内子喜欢。”王闯嘴上的内子自然不可能是那早已半老徐娘的原配夫人,而是前两年才刚纳进府的第十四任姨太太,据说本身是混迹风月场所的,曾经还有个忒俗却让男人酥骨的名字……黑牡丹,这也就难怪王闯不远国度也要把这黑牡丹移栽回来了。
众人心里明白,也就笑笑便作罢。
“说起这黑牡丹,本王前些日子倒是得了一宝贝。”须臾,颜若尘道。
“哦?”因为和颜若尘走得比较近的关系,王闯很自然的接了口,“八王爷素来清淡,倒是不知是怎么样了不得的宝贝,能入得八王爷您的法眼?”
“说来还真是巧了,前些日子刚好有一位西凉经商的朋友,来府上拜访时,送了一副牡丹镂空雕花黑玉棋,从棋子到棋盘,可真谓是雕工精细,栩栩如生啊,倒是不比王大人这真牡丹逊色多少。”
“哦哟,真的假的?”王闯一听当即两眼发光,其他诸人虽然不似王闯反应那般狂热,倒也兴起了浓厚的兴趣。
“听王大人这口气,本王何时向王大人吹嘘过什么不成?”颜若尘好笑的斜了王闯一眼,俊眸流转间,确实不露痕迹的给了颜如玉一记暗示。
“岂敢岂敢,下官这哪是质疑王爷的话,根本就是惊叹啊。”王闯嘿嘿的直搓手,那恬着脸的样子就差流下哈喇子了,“说来下官好久没给王爷切磋棋艺了呢,什么时候有机会来对上几局如何?”
“自然是好。”颜若尘欣然应承。
“那……”
颜若尘很是好笑的看着王闯的反应,摇了摇头,“改日有机会,本王定然带上黑玉牡丹棋上府上给大人开开眼界。”
“哈哈哈……那简直太好了!”王闯哈哈大笑,顿时高兴坏了。
其他众人却是一脸隐忍的向往,黑玉牡丹气,多稀罕啊,他们也很想长长见识啊!可惜啊,这么好的东西,可不是谁都有那个福气一睹真容的。
付良蒂和颜如玉暗自对视一眼,已然明白了颜若尘此番用意。而在他们身后的颜如鈅却淡淡勾起了唇角,幽深的丹凤眼里流光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