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贤内助
唐太宗李世民之妻长孙皇后,其先人为北魏拓跋氏,后改为长孙氏,河南洛阳人,也有人说是长安人。她是隋朝右骁卫将军长孙晟的女儿,自小就喜爱读史书等,常常以古时的善恶得失为鉴。她听说李世民很有才能,便主动向父亲长孙晟提出,愿意嫁给李世民为妻。她13岁就进了秦王府,李世民被立为太子后,她又被册立为太子妃。后来,李世民继位,为唐太宗,长孙氏也被立为皇后。
长孙皇后爱好读书,连平时梳妆打扮的时候也不肯放下书本,所以知书识礼,很是贤明。她又禀性温柔,生活简约朴素,平时的穿着朴素,宫中器物以够用为度,不尚奢华。太子李承乾的奶妈遂安夫人请求为太子生活的东宫增加一些器具,长孙皇后告诫奶妈道:“作为太子,怕只怕将来无德,没有好的名声,要那么多器物有什么用!”她没有答应遂安夫人的请求。
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平时言行谨守礼制,从不干预朝廷政事。唐太宗处理完朝政,回到后宫,有时想跟她商量商量朝廷大事,长孙皇后辞谢道:“天下大事,妇道人家怎么能随便插嘴,岂不是要坏事!”唐太宗坚持要她发表意见,长孙皇后始终不肯多一句嘴。而今看来,她这种做法有点难以理解,然而在封建时代,宦官、后妃等随意干预政事,曾经造成许多极坏的后果。长孙皇后坚持不肯参与政事,确实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她曾写过一篇文章,论述汉代马皇后没有抑制自己的娘家人参与政事,以至带来祸害,并提出了警诫。长孙皇后的哥哥长孙无忌既是李世民的布衣之交,又是佐命元勋,官拜右仆射。长孙皇后鉴于汉代的吕后、霍氏之乱,对唐太宗说:“我侥幸入宫,尊贵已极,实在不愿意让自己的兄弟子侄等布列于朝廷,汉代的吕后、霍氏,可以引为切身之戒,希望陛下不要让我的哥哥主柄朝政。”于此同时,她又苦苦请求自己的哥哥辞去高官。唐太宗考虑再三,终于同意长孙皇后的请求,改授长孙无忌以别官。
长孙皇后不预朝政,却能时时对李世民作有益的劝谏,帮助丈夫处理好君臣关系,任用正直之臣而远佞臣。次女长乐公主特别受李世民的宠爱,李世民吩咐,各级有司送礼时,长乐公主的要多于给大女儿的,这件事遭到魏征的反对。长孙皇后知道后,十分敬佩魏征的直言敢谏,认为魏征能“以义制主”,是个正直之臣。她劝唐太宗道:“忠言逆耳却利于行,采纳之则社会安定,拒绝之则政事扰乱,希望陛下知道这个道理,那就是天下的幸事!”她特意请太宗赐给魏征500匹帛,作为敢于进谏忠言的奖励。有时候,唐太宗在盛怒之下处治朝臣,难免会有失公允。这时候,长孙皇后往往发挥其贤内助的作用,待到丈夫怒气消去后,总是采取适当的方式,慢慢地加以劝导,绝不让朝臣受屈。
宰相魏征他直言敢谏,遇到李世民做事不当,敢于立即进谏,有时简直让李世民当面下不了台。有一次,唐太宗得到一只鹞鹰,喜爱之极,放在手臂上不停把玩。其时魏征正好入宫进见,李世民见了,有所忌怕,急忙将鹞鹰藏在怀中。魏征其实早就看到了,佯装若无其事,上前奏事,慢慢道来并故意谈论一些古代帝王玩物丧志一类的事情。唐太宗既惜鹞鹰,又怕魏征,只好耐着性子听魏征言事。结果,等到魏征将话讲完告退,李世民怀中的鹞鹰已经闷死了。这则故事十分有名,很能说明李世民和魏征之间特殊的君臣关系。
有一天,唐太宗罢朝回后宫,怒气冲天,狠狠地说:“我一定要杀掉这个乡下佬!”长孙皇后见状,问道:“是谁触怒了陛下?”李世民气哼哼地说:“该死的魏征,他在殿前折辱我,让我简直下不了台。”长孙皇后见事情严重,悄悄退去。不一会儿,她穿着皇后的朝服,郑重其事地出来进见李世民。唐太宗见她如此庄重地打扮起来,十分惊讶,问她道:“皇后如此为何?”长孙皇后庄重地回答道:“妾曾经听说,如果皇上英明,那么大臣就会十分忠心。如今陛下圣明,所以魏征才敢于如此直言。妾忝为帝后,见到帝明臣忠,这么好的事情,怎么敢不朝服庆贺?”唐太宗闻听妻子的一席话,有所感悟,气便慢慢消掉了。魏征如此作为,却能君臣相安无事,不仅如此,还深得李世民信任,将魏征比之为可以明得失的“人镜”,不能不说这其中有着长孙皇后在君臣之间竭力调和的功劳。
长孙皇后早于唐太宗离开人间,病重之时,她特意对李世民说:“妾生时无益于当时,死后不可以厚葬。愿意依山为垅,不要堆起高大的坟堆;不要用外棺等讲究的葬具,只要一副简单的棺木;殉葬品只要用简陋的瓦、木之器,不要用金银珠宝;葬礼要尽可能地节俭。能够这样,是我所十分乐意的。”此外,她特别嘱咐不要让自已的娘家人掌握权要,以免带来灾祸。更为可贵的是,她临终之际仍不忘劝勉丈夫,请求李世民要“纳忠容谏,勿受谗,省游畋(tián,打猎)作役”,表现了她“死而后已”的崇高品性。
长孙皇后在世之日,曾依据历代妇女的善言善事,写成《女戒》十篇。她死以后,唐太宗才见到此书,悲痛不已,对近臣们说道:“皇后此书足可垂戒后代,我岂不达天命而不能割情乎?以其每能规谏,补朕之阙。今不复闻善言,是内失一良佐,以此令人哀耳!”唐太宗的这番话,充分肯定了长孙皇后贤内助的作用(所谓“内失一良佐”,是说失去了一个贤内助)。唐太宗在位时,政治修明,经济繁荣,历史上称作“贞观之治”,与他有长孙皇后这样一个贤内助,应该说是不无关系。
(《新唐书·后妃传》等)
王叔文改革受挫
安史之乱后,宦官李辅国帮助肃宗李亨当上了皇帝。自此以后,宦官的权力极大,甚至掌握兵权,干预朝政,左右皇帝,中晚唐国家衰落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此。而那时的唐朝,也确实是生产衰落,户口减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德宗贞元二十一年(公元805)正月,64岁的德宗死了,太子李诵继皇帝位,后世称为顺宗。不久,他又免强支撑着在紫宸门接受了群臣的朝拜,完成了他的即位仪式。这一年的年号被改为永贞元年。
顺宗李诵对朝廷的现状极为不满,他想当一个有所作为的皇帝,想改革弊政,以使大唐朝得以中兴。在继位前,他就知道以王叔文为首的一批青年大臣有改革之志,便在继位后不久,任命王叔文为翰林学士,并按他的建议,任韦执谊为尚书左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王叔文是韦执谊向德宗推荐的,德宗任他为太子侍读,所以在李诵继位以前,就已经同他有良好的关系,并对他有所了解。而王叔文也确实是一个立志改革的人,他同那些与自己一样有着改革愿望的青年大臣,经常在一起谈改革。
顺宗身体不好,只好在病榻上听政了。让一个比较受他宠爱的妃子牛昭容和一个比较信得过的宦官李忠言内外传达。很多重要的事情,都让他们把话先传达给王叔文,再由王叔文考虑一个意见,传达给顺宗定夺。所以,很多重大问题的决策,王叔文都能发挥重要作用。那些与王叔文志同道合主张改革的朋友们,也都被他委以重任。他们当初设想的一些改革方案,大多得以贯彻实施。
顺宗感触颇深的,就是宫市。“宫市”就是“皇家采购”的意思。每天,皇宫都派出上百名宦官到市场上去。看见什么中意的货物,口中喊着“宫市”二字,一把夺过人家的货物,随便给人家点什么东西算做报酬,就算把人家的货物“采购”过来了。所以,他登基继位的事完成后,首先想到就事是废宫市。王叔文要求废除宫市的奏章一传上来,他马上给于批准。
王叔文还担任度支盐铁副使,正使杜佑不大管事。因此,在盐铁政策方面,杜佑就放任王叔文去管。自从设立盐铁使以来,每月有月进。表面上这是国家一项收入,实际上,盐铁使借这个名目向煮盐户和采矿户大肆搜刮,还促使盐价上涨,百姓颇多怨言。王叔文要废除月进,以平抑盐价。顺宗很快同意了。
为了节省宫廷开支,王叔文又建议裁减宫内人员。首先裁减了300名宫女,让他们回家从事生产。不久又放还了后宫和教坊的女伎600人。这也是一件大得人心的事。这些宫女、女伎,实际上是宫中的奴隶。放她们回家,就是解放了她们。
王叔文进行的改革,都是有利于百姓的,因此百姓无不欢呼雀跃。卧病在床的顺宗见王叔文雷厉风行,对他很满意,又让他任户部侍郎,原来的翰林学士仍旧保留。这可使那些皇帝身边的宦官们非常不满。深受顺宗信任的宦官俱文珍便唆使顺宗免去了王叔文的翰林学士一职。这表面上是要减轻王叔文的负担,实际上是想大大剥夺他参与朝政实行改革的权力。因为翰林院在宫内,顺宗有什么事就让人传给王叔文,请王叔文作决定。而户部在宫外,再想参与朝政,就多了一层障碍。幸好宫内还有友人王伾(pī)。他对王伾说:“我必须能够经常进入皇宫,商量公事。削去翰林职务,我就无法进宫了。”王伾多次请求恢复王叔文翰林职务。后来,顺帝答应王叔文可以三五天进宫一次。
俱文珍对那些看不惯王叔文改革的人说:“以前,王叔文总在宫内,大家以为他能力很强。就好比狐狸,当它深居山林之中的时候,人们会觉得它很神秘,甚至以为它是神灵。如果它在大街上走一趟,大家就知道它的真模样了。”
俱文珍的言行不可能不传到王叔文的耳中。特别使他感到恼火的是韦执谊的变化。他最近给王叔文捎来口信说:“我现在所以还按先生的意见办事,是因为我不愿违背我们以前的誓言。”韦执谊的这段话等于告诉他,他不赞成王叔文的作法。王叔文更明白,这都是宦官和那些反对改革的人在韦执谊身上作工作的结果。他益发感到,排除宦官的捣乱是当务之急。
但是,内宫被宦官控制得比较严密,难以下手。特别是顺宗的病情不断恶化,实际上已经不能理政了,真正的大权控制在俱文珍等几个人的手里。只不过外界多数人还不知道而已。
顺宗只当了8个月的皇帝,身体就基本上支持不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在宦官们的操纵下,永贞元年(公元805年)八月,已经不能说话了的顺宗李诵“宣布”让太子李纯继帝位,自己当太上皇。李纯后世称为宪宗。他虽然已经28岁了,可他毕竟是在宦官们的挟持之下当上皇帝的,不得不受制于宦官。他上台不久,十一月,就宣布贬王叔文为渝州(在今四川省重庆市)司户。接着,又把凡是参加王叔文改革的人都贬了官:王叔文被贬为开州(在今四川省开县)司马;韩晔被贬为饶州(在今江西省波阳县)司马;陈谏被贬为台州(在今浙江省临海一带)司马;凌准被贬为连州(在今广东省连县一带)司马;韩泰被贬为虔州(在今江西省赣县一带)司马;刘禹锡被贬为朗州(在今湖南省德州市一带)司马;柳宗元被贬为永州(在今湖南省零陵县一带)司马;程异被贬为彬州(在今湖南省彬州市一带)司马。因八位京官同时被贬为偏远地区的司马,这次事件史称“八司马事件”。后来,韦执谊也被贬为崖州(在今海南省海口市一带)司马。
俱文珍等人对王叔文活着很不放心,因为他实行的政策毕竟是受老百姓拥护的。第二年俱文珍就派人到渝州把王叔文杀了。这次以王叔文为代表的革新活动,就这样悲惨地失败了。
(《旧唐书·德宗纪》、《新唐书·王叔文传》等)
玄宗猎场拜相
唐玄宗在东宫为太子的时候,睿宗弱,太平公主干预朝政,宰相姚崇与宋璟等建议请皇帝把公主迁到东都(洛阳),把诸亲王分派到各地作刺史,这样可以统一人心。睿宗把这话告诉了太平公主,公主大怒,太子也害怕了,上疏说姚崇离间宗宣,请求加罪,贬为申州刺史,后来转为同州刺史(今属陕西)。玄宗亲政后的先天二年(公元713年),皇帝到新丰(今陕西临潼东北新丰镇)讲武。按照惯例,天子行幸到某地,方圆300里范围的地方官都要进诣陪往。当时玄宗也曾密告了姚崇,姚祟到时,皇帝正在渭水边打猎,立即召见。玄宗说:“公懂得打猎吗?”姚崇回答说:“少年时学习过。20岁时,在广成泽成天以唤鹰逐兽为业,张景藏对我说我会当皇帝的辅佐之臣,让我不要自甘堕落,所以才发奋读书,于是当官得罪了将相。年轻时既然做过猎手,老来自然还会。”皇帝很高兴,便与他一起驰逐打猎,姚崇进退快慢都很得玄宗的满意,皇帝十分喜欢。打完猎,就向姚崇谈问天下大事,谈而忘疲。玄宗说:“卿应当做宰相辅佐朕。”
姚崇知道皇帝大度,锐于治国,就先故意设困难使皇帝决心更坚定,便假装不谢玄宗,玄宗就责怪他。姚崇因此跪地奏道:“臣愿意上奏十件事,陛下估计行不通,臣请辞谢不做宰相。”玄宗说:“请你说给朕听。”姚崇说:“垂拱年间以来,一直用严刑峻法,臣请求政治先行仁恕之道,可以吗?朝廷在青海损兵折将,还不思悔,臣请求暂时不要对边疆用兵,可以吗?佞臣亲信触犯法宪,都因皇宠而未受惩治,臣请求法治从陛下身边开始实行,可以吗?后妃临朝,国家言路喉舌被阉党宦官把持,臣请求不要让宦官干预政治,可以吗?各地拿贡赋讨好上司,公卿方镇大臣以之成风,臣请在租赋之外杜绝这些,可以吗?外戚贵主轮流任职,致使朝臣班序混杂,臣请不得任用外戚官属为台省之官,可以吗?先朝皇上对大臣亵狎无礼,君臣界限不严,臣请求陛下对臣子按礼数接待,可以吗?……”玄宗听后说:“可以,朕能实行。”姚崇叩首称谢。第二天,拜姚崇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封梁国公,迁紫微令。
玄宗自此十分器重姚祟。姚崇曾经在皇帝面前汇报所任的部属吏官,玄宗左顾右盼,心不在焉,不说一句话。姚崇很害怕,再三进言,皇帝始终不回答。姚退朝。内侍宦官高力士说:“皇帝刚刚即位,应该与大臣裁决是非。今天姚崇所说,陛下一直不回答,并不是虚怀纳诲的样子。”玄宗说:“我任姚崇以大政,大事我才与他裁决。至于任用郎吏这样的小事,姚崇也不能自决而要麻烦我吗?”姚崇这心安。从此,姚崇进用贤良,退黜奸愚,天下大治。
玄宗日理万机,对大臣们早晚都要查问,所以其他宰相都惧怕玄宗裁决,谦惮不敢多言,只有姚崇佐助玄宗裁决,所以更加得到特殊信任。
《新唐书·姚崇传》
刘崇龟智断杀人案
刘祟龟任唐末昭宗广州刺史时,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有一个富商家的子弟在外经商,他长得白净细嫩,一点也不像出门经商的人。他的船停泊在江边,岸上是一户门楼高敞的人家。这商人子弟偶然看见岸上门里有个女子,年纪约二十来岁,衣着华丽,美艳动人,来往行人注目于她,她也毫无羞涩态度,也不回避。这商人子弟本来就很轻浮,他上前调戏那女子说:“我晚上到你屋里去吧。”女子虽未答话,也不拒绝,只报之以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