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辛冉生辰
像？
如何像？
傻里傻气倒是参照了个遍。
夜里阿年回了侯府，殷季白照例目送她进了府中，阿年背着双手往自己厢院踱去，碰着了提着裙摆朝她本来的辛冉。
“辛甘！”
辛冉怒气冲冲站在阿年跟前，那娇嫩的脸上泛着两抹红晕，若是别人，阿年还能赏心悦目，可面对着这心肝堪比白雪公主后母一样狠毒的辛冉，阿年是真欣赏不来。
神色自在地拉开了距离，阿年扫了她身后的人一眼，“夜深了，你们这些个奴才也不怕三小姐着了凉任着她到处晃逛，要你们何用？”
未受环境污染的古代，只要是不下雨，月亮是高挂在夜色中的，阿年比辛冉高了一个头，皎洁的月光披洒在她脸上，看那几个丫鬟小厮的目光跟淬了毒的锋刃，几人打了个哆嗦，跪下赔罪。
“你们跪着干嘛？都给我起来！”辛冉也被吓了一跳，没等自己回过神来，就被身后一片跪地求饶的声音给拉了回来，一时间恼怒交加，惊声叫喊，“我才是你们主子！”
阿年淡淡瞥了一眼，没理会那些忌讳辛冉“哗啦”一下全站起来畏首畏脑的下人，转而去看辛冉，“有事？”
辛冉被她这态度恼火，却又拿她没有办法，论口舌，辛冉自知是说不过她，自己也就能在辛恬那找点甜头了，可若当上辛甘，她说再多，也是自己受了一肚子的气。
“我要换一副头面。”辛冉道。
阿年换了个站姿，无可无不可道，“哦？”
“过两日是我的生辰，也是及笄，姐姐总该不会让我只戴这一个珠钗吧？听闻姐姐铺中有未推出的头面。”
阿年好笑，拦住我时一副我冲撞了你恨不得我死的是你，现在一口一个姐姐的也是你，你这么蠢你姨娘知道吗？
“若我没记错，太太给的银两怕是不够买一副头面吧？”
“你！”辛冉噎了一大口气，又想着自己此刻是在有求于人，强自撑着笑，“看姐姐说的，妹妹虽比不过二姐姐与姐姐是一母同胞，但再如何说，妹妹也是侯府中人，自家人分得这么明白，也是让外人看笑话不是？”
喔唷，辛冉这是吃了什么仙丹了，智商一下就抬上去了。
“妹妹说的是。”阿年点头，见辛冉露出喜悦来，又道，“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们还不是一母同胞的关系，这账呢，还是分得清楚好一些。”
“瞧姐姐这话——”
阿年开口打断辛冉的话，“不过呢，妹妹及笄，作为长姐，我还真不能束手旁观，怎么也得给三妹妹送份礼不是？”
“明日我交代下去，让人给三妹妹留一副头面。”
辛冉与一干人等走后，茯苓接到管家那边的小厮通报就给阿年上了洗澡水的，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便打着灯笼出来候着了，正好见了这一幕。
她走上前来，“小姐真要送她头面不成？瞧那语气，像是八宝阁是她开的似的！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茯苓啐了一口。
“附耳过来。”阿年招手。
茯苓将灯笼递给身后的二丫鬟，提步走过去，阿年轻声在她耳边说，“到时你这样……”茯苓愣了一下，随后冲阿年一福身。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想是听到了阿年八宝阁观赏秀的风声，方夫人为不跟她相冲，将时间定在了上午。
青阳侯府中没有女主人，但作为侯爷唯一儿子还给侯府添了子嗣的方夫人，即便是抬不成正房，但也比后来的妾侍身份高得多，侯爷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将管家权给她了。
冲着这点，方夫人要给她女儿办这个及笄礼，还真没几个人能自持着身份不来，一大早辛冉也被打扮好陪着方夫人在二院门中候着女客前来。
“几月不见，冉儿长得越发可人了。”
方夫人手帕掩着嘴角，“姐姐这话说的，我瞧珊儿倒是越发相像姐姐了，瞧这眼睛灵动的，多看一眼我都怕移不开眼睛呢。”
镇国公夫人听她这番话，是眉开眼笑的，捏了捏辛冉的脸带着女儿往里去，与她相熟的几个夫人走上前围住她。
“妹妹。”
正跟着女客言笑晏晏的方夫人闻言转身，见到来人笑都冷在了脸上，缓了片刻，连忙撑着笑说，“嫂子怎来了，来前也不让人通知一声。”
来人是方文山的母亲，方夫人嫂子。
但那一日方文山在侯府吃了一顿苦头后，两人的交集还真淡了下来，方夫人一直觉着若没有她，方家哪会有这如今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
不过是方文山被打了几下，这娘家的嫂嫂就敢跟她置气，若以后有什么言行不当了，娘家哪会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所以两人也就僵持到了现在。
“妹妹这话外道了不是？怎么说我也是冉儿的舅母，来给自己的亲外甥女贺寿，还需通报不成？”
说着，梅氏让人将东西递上去，就着这个台阶，方夫人也就下来了，拉着梅氏入了座，吴婆子比对了一下，附耳道，“太太，人已经来齐了。”
可也巧是此时。
荆沅被茯苓领了进来，他先给辛冉道了一番贺词，又将身后小厮捧着的托盘的红包给揭开，“这是咱们八宝阁掌柜的也就是辛三小姐长姐给辛三小姐的贺礼，祝小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红布一被揭开，镇国公夫人就来了兴趣，“这可是八宝阁今日要推出的新的首饰？”在座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也收到了八宝阁的请柬。
“夫人好眼力，没错。”荆沅道。
方夫人不知怎的眉头一阵跳，她怎么看荆沅都是不怀好意，见他贺词也说完了，礼也送了，让吴婆子塞了个红包就想把人打发了。
可没想到荆沅下一瞬便掀了她的台。
“另外，小人还得跟太太讨个债，昨日辛三小姐到八宝阁来挑了四副头面，两副皆为还未推出的新首饰，价格还不好定，看在辛三小姐与咱们家掌柜是一家人，意思意思三百两就成，还有两副一共是一百七十八两银子，抹去了零头太太就给四百七十两罢。”
“你你……”方夫人闻言差点厥过去，一阵气的。
荆沅又补了一句，“三小姐昨日说了先挂在账上，傍晚前会有人前去结账，可小人等了又等，邺京的人都知道，八宝阁做的是明码标价的生意，从不赊账，三小姐破了这个先例，再有人问的话，小人实在不好做事，还请太太谅解一番，先把帐给结了吧？”
方夫人是咬了牙又磨着牙，当着众人一张脸青了白，白了又青，一双几欲喷着火的美目恨铁不成钢地死死楔住辛冉，最后蹦出几个字。
“吴婆婆，领他去结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