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娘娘,奕盛园那边已经散了。傅淑妃被再度禁足,而戚氏母女则被墨翔大人送回长生殿了。”
祁宫某座宫殿内,一小宫女神色恭谨的跪在地上,恭声向端坐于上首的两位女子禀报着奕盛园内所发生的事情。
“原以为这个傅淑妃有了身孕会变得聪明一点,没想到还是这般愚蠢!”听完小宫女的禀报,位于左侧的女子率先冷笑了出来,言辞间尽是嘲讽。
而右侧那女子却是轻叹了一声,而后朝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挥了挥手,示意她先下去。待那小宫女离开后,女子这才转过身来,低声对那冷笑的女子道,“你还是安生些吧,这祁宫……绝不是你所以为的那样简单。”
“哼!安生?只有没用的人才会整日想着安生度日!”女子再度冷笑,厉声道,“若不是因为你没用,我云家又怎会变成今天这样!”
语落,女子冷哼一声,径直甩袖离去。
“云家……”云妃低声呢喃,而后再度轻叹,“若不能安生度日,那便只能覆灭了啊。”
……
长生殿。
当奚琨与封桑分开后,便直接原路返了回来。而当她跨进殿门时,一眼便见到正跪在那里的戚氏母女。刀刃在她们旁边的软椅上趴着,兔子趴在椅子脚边。
奚琨皱眉,经过刀刃时特意瞥了眼脚边的兔子,而后顺手将刀刃从软椅上抱起,径直坐了下来。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琨姐姐,母亲不是故意的……”
“闭嘴,我没问你!”奚琨冷声打断戚玫,“戚夫人,我只问你一句,你究竟为什么要推那一把?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傅淑妃?你不知道她怀有身孕?你不知道你推那一把很可能会害死你全家?!”
说到最后,奚琨几乎是用吼的。戚家于她有恩,她当然不希望戚家有事,可她更不希望戚家因某个人的愚蠢而出事!
“我……”戚夫人语塞,犹豫许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深埋着脑袋请罪。
见奚琨压根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戚玫急得眼泪直流。再看看跪在一旁的母亲,戚玫的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了。
“我们是被冤枉的!”戚玫沉声怒吼,满眼不甘的盯着奚琨。凭什么明明不是她们的错却要她们赔罪,凭什么每个人都不问对错就质问她们!
“好!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若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全族迁出凤栖城!”奚琨气极,可也不能真的将她怎样,只得恨恨的丢出这样一句来。
举族迁徙,若真能离得远远的,反而是件好事。
“那傅淑妃一见到母亲就各种责难母亲,母亲一直没有忍着没有开口,可她却得寸进尺,不但骂我,还将琨姐姐也一并骂了,说你是只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贱婢!母亲也是气极了才反驳了她两句,然后她就自己抓住了母亲的手往后仰,还硬说是母亲推她!”
戚玫一口气讲出前因后果,更是将傅婉儿骂奚琨的话也一并讲了出来,讲完之后便立刻哭了起来。这件事上,她们戚氏母女的确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让她不解的是,一向疼她的奚琨却并未多说什么,甚至等她哭到嗓子都快哑了也不曾开口,只是坐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刀刃。
“琨姐姐?”
“哭完了?”奚琨抬眼,冷眼瞥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戚玫,而后朝着一旁的戚氏抬了抬手,示意她先起身。戚氏犹豫了一下,侧头瞥了眼满面的泪痕的戚玫,终是重新伏下了身子。
见状,奚琨也不强求,只是冷眼盯着戚玫,不喜不怒。戚玫被她盯得心虚,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傅淑妃怎样是她的事,与你何干?”奚琨收回目光,低眼看着怀中刀刃,冷声道,“难道你不知道她是淑妃么?”
“就因她是淑妃就可以随意辱骂别人么!”戚玫蓦地拔高了声音,愤声道,“更何况她不只骂了我们母女,她连琨姐姐你也一并骂了!”
“戚玫,原来的你不是这样的。”奚琨抬头,再度将目光落在戚玫身上,“为什么你一定要强调傅淑妃骂了我呢?她不喜欢我又不是今天才有的事,为什么你要一遍又一遍的强调呢?”
“我……”
“挑起我的不满?即便我如了你的愿,即便我将傅淑妃赶出祁宫,你以为,你就能取代她了么?你以为,凭你的家世你能进得了宫么!”奚琨语气平静的说道,一句话,便将戚玫隐在心底的念头给暴露了出来。戚玫想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是那个皇妃的位置。
说什么长生殿的灯油不能断,说什么入宫是因为担心她,说到底不过是她自己再见到封桑罢了!
“可这次大选……”戚玫想要解释,可还未来得及将话讲完便再度被奚琨打断。
“好歹你算大家闺秀,好歹你也是在宫里走动的人,难道你就没看出来那所谓的大选就是个幌子么!烬帝是同意没有家世的女子参选,可最终住进来的,哪个不是身世显赫的望族女子!”奚琨冷笑,“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还妄想封妃,别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死了还要连累家人!”
“琨姐姐!”心底隐秘的信息被如此直白的揭穿,戚玫顿时恼得红了脸,恼怒之余又有些兴奋,“琨姐姐,你会帮玫儿的吧?”
“玫儿!”戚氏面色大变,不顾奚琨在场,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戚玫的脸上立时浮出几条鲜红的指印,由此可见戚氏的力气有多大。
“娘!”戚玫捂着脸,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戚氏,怎么想都不明白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若敢进宫为妃,我便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戚氏怒吼,回身朝奚琨行礼,而后径直起身退出了长生殿。
看得出来,戚氏是真的被气到了。奚琨虽不知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却知道她也是为了戚玫好,否则的话,也不会再打了戚玫之后觉得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