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原本安静的校园,在一阵铃声过后,马上变得人声鼎沸,教学楼的大门像是抽水机一样,不时的“吐出”一股股人流。
“哎,老刘,你说咱校这次组织的大一新生野外郊游活动,是个啥情况啊,咱去是不去啊,嗯?”胖子躺在一旁的草地上,嘴里叼着根草棍儿说道。
“怎么,你不想去?”我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平静道。
一旁正捧着小说看的入迷的祥子,插嘴道:“他当然不想去了,人家刘叶这次都说了要留在班里不去了,他小子还能愿意去?”
“刘叶?什么情况?”听闻祥子这么一说,我挑眉看向胖子。
“没…没啥情况”胖子吱吱唔唔的说道,神情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见胖子这反应,我心中顿时了然,正待说些什么,突然从身后跑来一人一屁股就坐在了我旁边,然后一把拿过我面前的矿泉水,仰起头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瓶才缓过气来,看清来人后,我翻了翻白眼懒得搭理。
“干啥呀,二呼,瞧这身子虚的,你当是刷信用卡啊,还兴透支呢。”祥子捏着嗓子叫唤道。
来人正是胡艾,这小子是我们中间女人缘最好的,上课放学只要有闲功夫就永远不缺女生围着,不过他现在倒好像也在躲着那些女生,用他的话说就是,女人太多太过就会太麻烦。不理会祥子的奚落,胡艾瞥了眼胖子说道:“你小子也太不争气了,这都开学两个多月了还没拿下那个刘叶,我告诉你,这次郊游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们去你就得去。”
胖子犹犹豫豫的没有回答,我看其脸色不好,想来有些为难,心里也有些不忍,刚想说话,一旁的祥子倒先站了起来,只见他拿着小说指着胖子叫道:“没错,这一次我完全同意二呼的观点,胖子,你丫的可别着想脱离革命队伍。”
胖子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说道“老刘,你说呢。”
我当然不想让好朋友为难了,然而一旁的祥子和胡艾正眼睛直眉楞登地盯着我看,看那模样是也是想让我妥协,其实说实话,这次郊游活动我也挺感兴趣的,但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更为难,思前想后,突然我眼睛一亮,一拍手,当即对三人说道:“有办法了。”
“啥办法?”三人齐齐愣声问道。
“嘿嘿,先叫声帅哥听听。”我嘴角一扯,仰着下吧说道。
“傻X”
“靠,得了,告诉你们,这事其实也简单,我们只要让刘叶自己愿意跟着去郊游不就行了。”我低声笑道。
“然后呢,用什么办法让她自愿呢?”胖子皱眉疑惑道。
“嘿嘿嘿嘿…”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祥子突然“阴笑”起来,边笑边看向旁边一脸莫名的胡艾,嘴里缓缓轻语道:“美人计。”
然后我笑了,胖子也笑了,最后这一片草地上充满了我们三人肆无忌惮的大笑,和胡艾一声无比凄楚的“NO”。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堂素描课结束后,胖子把威逼胡艾写的一张纸条,递给了那位叫刘叶的女同学,在得到其同意参加郊游后,胖子高兴的回来以后一直在宿舍里面用他二百斤的身躯狂跳艳舞,直看的我们反胃不行。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下楼来到操场,坐在一边的草地上开始打坐,这是我从小到大每日的必修课,我每天都会抽出最低两个小时来进行打坐,身为风水师,无论是寻风探水还是分金定穴,都离不开观气,而这气就需要常年累月静心修炼才能有所感悟,感悟周身的气场,感悟周遭的风水流动,说来容易,实则却不简单,就如同道家的龟息法,就是此中佼楚,而至于更高深的胎息之术,那更是所有修道之人都极为向往的传说中的境界,返璞归真亦不过如此,大道虽殊途,终究化一路,这就是我们青田门风水术的修之道。
又过了大概两个半小时,我长长吐出胸中的浊气,微微一笑,还好这些日子以来功夫都没落下,翻身起来舒展了一番筋骨便准备回去,刚走到宿舍楼下,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女孩地声音,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去,便看到一道靓丽的身影正奔跳着朝我这边过来,“刘开,明天班里郊游你去么?”
看清来人后,我有些奇怪道:“应该会去,怎么了?”
眼前的女生正是我刚来这里遇到的那位女“同桌”,朱巧儿,说是同桌其实在那日当天就被老师重新分配了座位,之后也就很少有所往来了,大家根本谈不上熟悉,而在大学时期记不住自己班里同学的名字也很正常,我之所以还记得她的名字,一个是因为“同桌”之缘,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她是我们这一届整个大一年级的校花,追求者不计其数,不过或许我天生就对漂亮的女生不怎么感冒,所以对她感觉平平。
朱巧儿走到我身前,并没有在意我的态度,继续眯着眼笑道:“是嘛,那太好了,听说这次郊游要去一个星期,到时大家那么多人都可以在一起玩了,也可以更熟悉一些,一定会很会很有趣的。”
“嗯”我点头道。
“喂,不是吧,好歹我们还当过一天的同桌哎,多说句话又不会死啊。”朱巧儿翻了翻白眼,双手插兜有些俏皮的说道,那摸样确实可爱之极,这一幕如果被她的那些追求者看到了,我相信会有很多人眼珠子会掉下来。
“呃…哦,嗯。”我挠了挠头,感觉对这家伙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噗哧”
突然对面没忍住发出一阵轻笑,然后就听朱巧儿笑道:“你还真有意思,这么大的人了,还会不好意思啊,呵呵。”
听完这话,我的态度立马又冷静了下来,整理了一番情绪,微笑道:“呵呵,这很正常啊没什么奇怪的,哦对了,没什么事我就先上去了,这里是男生宿舍,你也早点回去吧,拜拜。”说完我便转身上了楼,临上楼前似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啐声。
回到宿舍后,我刚往床上一躺,好家伙,三个龟孙子一下子都扑了过来,驾着我直接堵在墙角里要进行逼供,就连一向把小说当饲料的祥子,也扔掉书后光着膀子声称要我如实交代,问我刚才在楼下和朱巧儿都说了些什么话,存在什么地下组织关系,我被这三个货烦的不行了,扯着脖子喊道:“他娘的,还反了你们了。”说完伸手给了每人一个脑瓜蹦,然后往床上一蹿睡觉去了,迷迷糊糊还能听见几人在我床边说些有的没的狠话,然后这个世界才算安静下来。
慢慢的我的意识越来越沉,朦胧中,恍惚间,我仿佛听见耳边有小孩子的嬉戏声,我努力的睁开眼睛,眼过之处竟是一条河流,而河流周围则被一片翠绿的树林和花草所包围,再听此时孩童的嬉笑声更加清晰了,可是却不见在眼前,似梦似幻,一切都似乎无比和谐,雅致。
我轻轻地顺着河边寻着声音找去,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声小一些,生怕破坏了这难得的美景,不知走了多久,正当我刚越过身边的又一块巨石后,孩童的声音突然开始变成哭泣,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让人揪心,我加快速度,想要快一点去到孩童身边,我一直跑,一直跑,然而直到孩童的声音由大变小,又由小变为凄厉,再由凄厉转而消失无踪,我都没有找到孩童在的地方,我痛苦的大声喊着,叫着,当我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终于在一处不大的水潭中,找到了小孩,此时的小孩已经被淹没的只剩下头顶还在上面,我冲过去,想要伸手把小孩拉出来,可正当我的手要伸进水潭的时候,突然一股极为温和的感觉从我胸口处慢慢升腾,到最后甚至开始有些烧灼般的疼痛。
“老刘,老刘,你丫咋了这是,自爆啊。”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我耳朵,是祥子的声音,然而还没等我回过神说什么,“噗”的一盆冷水,把我浇了个透心凉,这可是东北啊,这个节气的冷水,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啊,我当即嗷儿的一声挺身就坐了起来,身子发抖,眼睛直盯着祥子,牙关一个劲儿的打颤道:“陈…贵。。贵祥,老。。老子。。弄。。弄死你。”……
傍晚的时候,我披着被子一口一口喝地着热水,手里来回翻看着一张被烧了一大半的折叠的平安符,祥子这时走过来帮我倒满水,苦着脸强笑道:“刘哥,开哥,刘大帅哥,兄弟我可真不是故意的,你这平安符改天我去五台山再帮你求一个呗,您就饶了我吧,我真不是故意把这玩意儿烧着的,这不是抽烟的时候不小心嘛。”
我把被子一裹只露出个头,盘腿往床上一坐,老神在在的说道:“没事儿,这都是小事儿,兄弟我没那么小气。”
“真的啊,哎哟,你看,我就知道咱开哥明事理,度量大,要换成那俩小子,哪有咱开哥这份襟怀啊,那…开哥您歇着,我就先出去了啊。”祥子见我不提他失手引火的事儿了,立马一副“谄媚”相的笑了起来。
“哎,等等”我擤了把鼻涕,伸手放在他肩膀上,边拍边说道:“无心纵火的事儿,哥们儿就不追究了,但你蓄意泼冷水的罪过,就饶不了了。”说着我便要下身准备揍这小子。
“哎,我去。”祥子脸色一变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出门之后连头都没回。
“恶狠狠”的咬了咬牙,我便不再去追了,转身坐到床边,拿起桌子上的那小半张平安符,我的眉头不禁慢慢皱了起来,仔细回想着梦里的一切,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