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李永年气的在自己屋里摔了个茶杯,赵秘书拿把笤帚轻轻扫着。
‘你说说,他眼里还有县委吗,把县政府当成自己家的了,太过分了。’李永年书记背对着赵秘书看着窗外微风吹过,院墙边成排的北京杨树叶一下一下地晃动着。
赵秘书跟了李书记有三年了,这三年里就看见李书记发这么大火两次,那次是公安局刑警队队长王毅山被免职和内部退休。
‘书记,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公安局那边肯定踩着他们的尾巴了’小赵小声说。
‘嗯?小赵你说什么?什么尾巴?你听到什么了,跟我说说’李书记转过身来问小赵。
‘呵呵,说吧,我不会批评你的’李书记一乐说。
平时李书记最不喜欢听在人背后说坏话,小赵刚开始跟着李书记时没少因为这种事挨训。
‘前些天王虎几个人在郊区调戏两个姑娘被人把胳膊给打折了,两个姑娘到公安局报了案,郑局长带人在医院抓住了王虎,按性质好像是强奸未遂。他妈和县里好多局领导都去说情,但郑局长没给面子,这不就挨收拾了吗’赵秘书看着李书记小声把自己听到的事情说了。
‘小赵,前两年王毅山是不是也是正在因为追查王虎的事情?’
‘是,王虎把一个小姑娘祸害了,人家家里到公安局报案了,王队长正在追查这件案子那就被撤职了,最后说是那个姑娘勾引王虎,愣把一个年轻轻的孩子给逼疯了’
‘什么?小赵,这是真的?我还以为是有人恶意中伤那’
李书记心情沉重地坐在椅子上。
‘小赵,你先出去,我自己静会’
赵秘书重新沏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就退了出去。
看样子总是一味的让着不是个事呀。原来自己总想把县里经济搞上去是头等大事,其它事情让让就算了。俩人掐来掐去的影响不好也不利于团结,看来自己是错了。
想到这李书记拿起电话‘光远吗?我是李永年’
‘永年书记,你找我有事吧’
‘是呀,你过来一下’李永年书记说完就挂了电话。
赵秘书跟着县纪检委书记肖光远走了进来,给肖书记冲了杯茶,知道两位书记有事情要谈,就把门带上了。
‘永年,找我什么事?’
‘光远,县公安局局长撤换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我也是刚不久知道的,孙成高给我送文件时说你也知道这件事。不是你们商量的吗?’
‘咱俩一样,孙成高和我说是你也知道了,我还以为他和你打了招呼了’李永年说。
肖光远乐了说‘真聪明,聪明的过分了’
下午化肥厂厂长周文生匆匆忙忙地来到了王长友县长的办公室。
‘老大,不好了,沈秀娟和于东华跑了’
王长友一愣‘沈秀娟和于东华跑了,跑哪去了?’
‘上午沈秀娟说是于东华的母亲病了要回家看看,我同意了,公安局的人也没反对。他俩走后我怎么琢磨也不对,就让沈小兵给于东华家打了个电话,他爸根本没病,他俩也没有回家’
‘是不是还没到家呀’王长友说。
‘不可能的,县城到市里做多也就是两到三小时的时间,现在都过去五个多小时了’周文生坐立不安地说。
‘再等等。如果晚上还没到家就真的出事了’王长友阴阴说
‘那怎么办呀,怎么办好呀’周文生现在有点慌了。
‘慌什么,镇定,你他*这个样子让查案警察看见了就能估摸你有事’王长友生气地骂道。
周文生也是一时没了主意,让王长友一骂清醒了许多,脑筋也好使了。
‘要是到晚上他俩还没到家,就把沈小兵给做了,不能再留下什么线索了,沈秀娟你个臭婊子,你不义我就不仁’周文生咬着牙说。
‘你想怎么做’
‘沈小兵爱喝酒,我就把他给弄到合成塔上给推下来’周文生清醒过来脑筋好使多了。
‘想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我也没听见你说什么’王文友冲周文生摆摆手意思是让他出去或许是让他快点做。
晚上八点多钟,杨毅和郑卫民来到了老队长王毅山家。
这个地方前年严打时郑卫民来过一回。闻着飘过来的一股股臭味,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一不注意就一脚踩进臭水坑里。勤快的住户捡点破砖头把自己门前铺了几米路,大部分的就是土路。晴天全是土,雨天一身泥。
胡同很窄,宽的地方三米多,两辆人力三轮将错着能过去,窄的地方一辆人力三轮通过也得费点力气。所有胡同没有十米远是直路,全是拐七抹八的转弯。
这个地方前些年也就四五十家住户,最近几年来了些外地打工的,租不起房子。有的是几个人合着盖了个能住的简易房,有的是再原来基础上向外接出来的,出租给打工的。捡点破砖烂瓦,花不了几个工钱,凑合着不倒能住就行。房租也是很低可怜三五百元住一年。
王毅山本来是有公房的,自从被内退后,局里就把房子也找原因收回去了,王毅山和老伴俩人就在这租了个小房每天靠捡点破烂维持生活。
杨毅轻轻地拍拍门就走了进去,生怕用力大了把门就拍散架了。
‘出去,谁让你又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灰暗屋里角落传来。
‘你这个糟老头子,有话就不会好好说。小毅吧,进来吧’老年妇女说。
‘进来我不高兴了打折他的腿’老头骂骂咧咧地说。
屋子很黑,乍一进来给郑卫民的感觉是屋外比屋里还亮些。
屋内点着也就十五瓦的白炽灯,电压不足,灯泡发出的是黄黄的光。朦朦胧胧灯光下的一个角落里阴糊糊坐着两个人。
杨毅叫了声师父师母就随手拽过一个小凳子递给郑卫民,自己也摸过一个坐了下来。
杨毅说‘师傅,郑局长来看你来了’
‘我不认识什么郑局长,我也懒得见他,你俩都走’老头梗着脖子说。
杨毅还要说什么,郑卫民拉了一下杨毅。
‘老队长,我现在不是什么局长了,和你一样是个平头老百姓了’郑卫民对王毅山说。
‘怎么,自己不干了,年轻人,不干更好。你说说,穿上那身衣服,戴上那个帽子,你不好好干吧,群众骂你,你好好干吧,犯罪分子报复你,犯罪分子报复到所谓,谁让咱们是干这个的呀,可是领导还要收拾你。什么个jiba世道’老头满肚子牢骚说。
郑卫民语气沉重说‘老队长,要相信党和政府,会有公正的一天的’
‘这个我倒是相信,就是这天阴的时间太长了’老头感慨地说。
‘老队长,放心吧,快晴了’郑卫民说
‘我总听小毅子说起你,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王毅山很畅快地说。
‘老队长,我就是想看看你,原来一直没有时间,现在没事了就过来看看你’
‘你这个人不实在,我知道你俩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没有,我这没有。你们也不用刻意地去找什么,有些东西该它出现时它自己就会出现的。出现早了对你们都是个伤害’老队长耐心地说完接着说‘对了,小毅子,你没事也别总往我这跑了,有那功夫多盯盯化肥厂,那里比较有看头’。
‘师傅,你能说的清楚些吗?哪方面有看头呀?’杨毅问。
‘你们的从他们那个保卫科长入手,他做过也会知道一些事情的’王毅山耐人寻味地说。
‘师傅你**’杨毅还要再问,就听外面有人喊‘杨毅,你在吗?’
‘建军,坏了,要有事’杨毅说着应了一声就快步出去了,差点把门给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