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安一口气冲到门口,她不是没回头看,圣经故事里告诫说回头就会变成盐柱,这五年里她回了无数次的头,没有变成盐柱,心却一点点地凉了,然而每次他追上来她又舍不得那点残存的余温,毕竟她是那么缺乏温暖,渴望温暖的一个人,而这次,空荡荡的身后,他没有再给她留下任何的念想,她抬头看着门口金碧辉煌的“诺景”二字,刺眼的光芒扎在她的心坎上,诺景,诺景,许诺的好光景。再见沈然,从此沈然这两个字再也不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呵呵,他说她淡然如水,他难道不懂再淡的水淬不及防地加了黄连也必定先是猛烈呛辣的苦接着才是晦涩,就在昨天同样靠窗的位置,她乌着嘴唇,哆嗦着扇了纪彦孜一个耳光,她也只是捂着脸直直地望着她:“龙安,你输了。”她泼过去那杯“卡布奇诺”带着浓密的泡沫,顺着她的发滴滴答答地落在光洁的桌面上,散成一朵朵浊然的花。她必须承认关于选位置这回事她竟和沈然难得的一致。纪彦孜只是用她弹钢琴的手优雅地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头发上的咖啡,缓缓地撩了一下发,她的手指嫩白如青葱,十指纤纤,弯曲成好看的弧度,美丽的脸上赫然印着五根绯红的手指印,却依旧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放手吧,你们不合适。”
龙安看着她傲然扬起的嘴角,咬着牙问:“你爱他?”。纪彦孜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低了头嫣然一笑,看似无意地把玩着左手中指上的尾戒:“你是第一个提出质疑的,至少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彼此相爱,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他爱我,所以我接受他的求婚了。”她扬了扬手,那戒指折射出凌厉的光芒映入龙安的眼里。
纪彦孜,纪彦孜,闺蜜纪彦孜,无话不谈,形影不离的纪彦孜,痛楚在龙安心中泛滥成海,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何她和沈然说好给对方三个月时间好好冷静就变成了这样的格局,为什么她莫名其妙就成了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且还要由她来告诉她,还是如此无所谓的态度,好似她视之为珍宝的东西不过是别人眼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龙安从来没料想到这狗血如言情剧的故事会在她的身上上演。
纪彦孜,这个带着“白兔”光芒的女子此时正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原来龙安也有这样手足无措的时刻,今天你泼我这杯咖啡其实我挺高兴的,不管怎样说我赢了你,并且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我终于相信爱情真的不是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的,你的七年也不过那样不堪一击。”她娇嫩的脸上流露出快意:“其实以前我对沈然也没什么感觉,不过他是你的,又那么主动热情地追求我,还是如此合适的对象,我怎么能拒绝?我知道今天这一折腾我们再也做不成闺蜜了,我很惋惜,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再也找不到跟我如此相似的人做朋友,做对手,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算善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