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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谜

侧耳倾听你的声音

微弱的呼喊

唤不回你的身影

追逐,追逐

惊起谁梦里鸥鹭

不要倒下

要努力遥望

拼尽最后一丝力量

哪怕只得到远方的风

那风里

也藏着你的气息

从毕业工作以来,晓沫几乎没怎么在家里好好地待过,基本都住在公司宿舍里。弟弟在读书,享受着愉快的大学时光。妹妹更是成日在外混迹街头,从没有叫过她一声姐姐,仿佛与自己毫不相关。晓沫一直觉得她和弟弟亏欠了妹妹,总是尽力去弥补,每年过节或生日的时候都送她礼物,可一律被她扔进垃圾桶。妹妹常夜不归宿,偶尔还听听江阿姨的劝,而对于晓沫,一向是把她当做空气,任何举动都置之不理,冷若冰霜,可妹妹越是这样刻意疏远,晓沫的内心歉疚感越深,总是觉得妹妹现在这样真的与自己有关。可是妹妹与江阿姨究竟与爸爸是什么关系?当初为什么收养自己和弟弟?这个谜团一直试图去揭开,江阿姨却只字不提,家中更没有一丝关于自己亲生父母的遗留痕迹。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晓沫一直隐约觉得江阿姨有意埋着什么与自己和弟弟或亲生父母有关的事情,这是江阿姨收养姐弟俩的原因吗?一切不得而知。究竟是什么?晓沫曾经做过无数种猜测,可毕竟真相埋得太深,触及到痛苦的往事,一想起医院,深夜,长得不见尽头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内心就会抵触,也不愿去触碰。现在,公司为了拿下与欧氏集团的竞标,全公司上下都进入了“备战状态”,唐晔和整个项目组加班加点,为了拿出一个更好的设计方案。这次设计是为了一个著名品牌的新款化妆品系列,项目组内部也存在着不小的竞争。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如果此次竞标成功,将为公司带来一笔巨大的收益,公司的声誉及行业影响度也将大大提升。因此为此次竞标作出巨大贡献的人也会随之获得更多利益。在这种诱惑面前,组内的气氛表面团结一致,暗中却充满了压抑。这一点唐晔早已感受到,但作为组长,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紧张说不定会孕育出更好的作品和设计灵感。

两周过去了,大家都略显疲惫。最近刚推出的一个设计方案被审核方否定。这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晓沫总觉得这样压抑的气氛让自己精神不济,总是不能集中精力。之前新颖的想法现在都销声匿迹,即便闪现出来也不能很好地融入之前的作品。可能是太累了。晓沫想。最近天气更冷了,刚刚袭来的雨夹雪、湿冷的天气和灰白的天空让人不安和抑郁。晓沫握着温热的咖啡杯取暖,靠在座椅上,感觉喉咙肿痛。大概是感冒了。冬天真是难过呢,她这样想着,向窗外看去,不知不觉中天边显出了玫紫色,建筑物在天幕中映出他们的魅影。

现在的她更是没有时间回家,江惠常常一个人呆在家里。闲下来的时候,就默默地从柜子的夹层深处拿出一本相册翻看。这里面,隐藏着自己的过去,自己女儿的童年,和……她一张一张地慢慢翻,相册的页旧的已经快要脱落,边缘被磨圆,明显是常常被摩挲。好吧,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那个人现在在哪儿?究竟怎么样了?她的眼睛又湿了。唉。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把相册合上,仍然放回原处,又用衣服把夹层遮好,拿钥匙把衣柜门锁上,就像又一次郑重地把这个秘密锁在心里,谁都不知道。亲生女儿不知道,那姐弟俩就更不能……她要用一生守住。虽然有时候很想向晓沫诉说,可又不忍去伤害她,自己毕竟是一个……算了吧,俱往矣。人都杳无音信,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就守着三个孩子,看他们长大、成家,自己也算完了这一桩事吧。

这个冬季注定是忙碌的了。陆清这边也在准备推出一个新项目,如果上市成功,又是一笔不小的收益。陆氏家族企业旗下一款化妆品也即将要进驻A百货,A百货是当地最大的连锁购物公司。陆清正在与其相关负责人洽谈协商。同时,该化妆品根据陆清父亲的意思要做宣传广告,在民间选拔代言人。陆清还要同时接洽传媒公司方面事宜。公司上下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经陆清亲自办理,他只能竭力去完成好父亲交给他的每一项任务。这样的人,在公司底层看起来风光无限,是未来董事长的接班人,可陆清时常觉得被安排的人生并没有多大意思,自己走每一步都要按着父亲的规划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甘和难以甩脱的难过。自己的手下虽得力,可基本都是父亲的心腹,即便有自己的主见和创意,他们也绝不会执行,而是罗列一大堆堂而皇之的理由驳倒。“傀儡么?”陆清苦笑。层级间的斗争与办公室里争风吃醋、职员们背后嚼舌头八卦乌龙,每个公司里都不可避免地漂浮充斥着。陆清忙碌之中觉得无望和难以排遣。他总觉得少一股清风。这股清风一直埋在心底,现在无可掩盖了。是她啊,让自己不再觉得污浊。

晓沫整天埋头工作,几乎来不及看一眼外面的天空。一天就在不知不觉中度过。晓沫常常会梦到一个场景,自己和弟弟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指指点点,就在自己不知所措要惊醒的时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周围的一切瞬间消失不见,世界重新归于平静,美梦得以继续。无数次要看清那是谁,可总是一晃就不见踪影。场景仿佛是自己经历过的,是他么?叫陆清……他替窘困的自己解了围,自己从未对他当面说声感谢……模糊的记忆被梦勾回,还有机会说那声迟到的谢谢吗……

随着竞标日期日益临近,唐晔感到了很大压力。之前的副组长因为年纪过大,思想总是流于迂腐。公司决定更换副组长。这天,唐晔召开了小组会议。“今天,我们开会的目的是重新选出一位副组长,来协助我更好地完成我们的项目。”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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