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梦回
方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回到了七年前。
七年前，张玉梅先是让她的父母利用出国探望亲戚的名义把她骗出国，然后又让她的父母对聂微辰撒谎说她已经死了，接下来，她的父亲被张玉梅利用权力调到国外的分公司，在美国，她得知了所有的一切。
她被父母限制着自由，就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办法给聂微辰打，终于有一天，她不停地呕吐、眩晕，父母怕她生病，特地带她去医院进行检查。
检查结果，她怀孕了，父母想把她的孩子打掉，她以死来威胁让父母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父亲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态度坚决地想要带她回医院动堕胎手术。
她和父亲起了争执，不顾一切地和父亲抢方向盘，没想到正好撞上车子失控的厉浩天……
方晴霍地睁开眼睛，眼神直直地望着头顶上方雪白的天花板，她……想起来了！
七年前所有的记忆，突然排山倒海一样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想起了她的父母，想起了聂微辰，也想起了张玉梅……
“方晴，你醒了！”一个兴奋的声音从她的耳边响起，原本坐在床畔守护她的聂微辰发现她睁开眼睛，惊喜起身按了护士铃。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护士冲进来，“聂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她醒了，方晴醒了！”聂微辰激动地告诉护士这个好消息。
“请您稍等，我马上去找医生。”护士转身跑掉。
对身边所发生的一切，方晴茫然不知所觉，她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任由脑海中已经解掉封印的记忆翻腾旋转。
一阵兵荒马乱的例行检查后，医生和护士撤出了病房，此时，病房中只有方晴和聂微辰两个。
聂微辰坐在床畔，紧紧地握着她没有打点滴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方晴，你不可以有事，你不可以再次离开我，我绝对不准你离开我。”
一滴透明的泪从他的眼中滑落，在转瞬间由滑出眼眶时的温热变成冰水一样的凉，他的泪滴润湿了她尖细的指尖，但她却仿佛毫无所觉。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没用的男人，竟然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事受伤。”他喃喃自责着。
天知道当他接到小妹的电话通知说方晴出事的消息，他被吓成了什么样子，他仿佛被魔鬼附身一样冲到出事地点，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方晴和她身上流出的鲜血时，他完全失去了控制。
他冲上去，想要将害方晴受伤的两男一女杀死，但是随后赶到的人们制止了他疯狂的行为，因为最主要的是送方晴进医院，想找他们算帐，随时都可以。
他几乎无法想象，如果不是小妹好奇心旺盛地跟在方晴身后想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事，方晴现在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突然，病床上的方晴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我……是不是流产了？”
在她被打晕之前，感觉到小腹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那种痛不是一般的痛，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腹中滑落，冥冥中，她感觉到了一种生命的流逝。
聂微辰听到她的问题，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将脸孔埋进她的手掌，无声地将眼泪洒在她的掌心。
是的，她流产了，在他与她都不知道一个孩子降临在她腹中的时候，便失去了那个孩子。
同样悲痛的眼泪也在方晴的眼中无声无息的滑落，“是张玉梅……”
“我知道，我知道是她害你受伤，我知道是她害我们失去这个孩子，你放心，我已经给你报了仇。”
聂微辰试图安慰她的伤痛，在她昏迷的这段期间，他和厉浩天联手动用一切可以动手的手段，将雄霸一方的张氏集团搞得土崩瓦解。
厉浩天也被张玉梅给气疯了，那不长眼的女人竟然挑他结婚的日子搞事。
没有人可以再给张玉梅撑腰，所以她不可避免地要为她的错误过上至少二十年的牢狱生涯。
“不，七年前的事，也是她做的……”方晴勉强支撑着自己的精神，将她恢复的记忆中所记得的事情一一告诉聂微辰。
听完以后，聂微辰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做梦也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又是张玉梅。
七年前，他以为她死了，伤心欲绝，而张玉梅也再没有出现在他眼前过，所以他竟然将这个女人的存在给忘掉。
都是因为他当年没有对张玉梅斩草除根才害方晴受了这么多苦，他深深地自责着，恨不得此时长出两只翅膀飞到张玉梅眼前把那恶心的女人掐死。
他突然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听筒，按了一串电话号码后开口道：“小楼，四哥要给你一个玩具，这次伤害你未来四嫂的那个女人，我要让她从此以后都生活在地狱之中，你放心，这次，不论你闯怎样的祸，四哥都会给你靠，你有绝对的权力用尽所有的整人手段。”
他原本以为让张氏集团垮台，让张玉梅坐一辈子的牢就是他最后的报复了，没想到竟然又从方晴口中得知了这么使人震惊的事。
如果单纯地让张玉梅安稳地坐牢，那真是太便宜她了。
所以，他要撤消所有对张玉梅的告诉，然后，让他那有闯祸天王之称的小恶魔妹妹来对张玉梅进行最后的报复。
他要让张玉梅尝尝，什么叫人间地狱！
“小楼？对了，还有小楼，她没事吧？”方晴突然想起聂小楼的存在。
“你放心，她没事，你不用担心她，那两个男人对她来讲是小菜一碟，聂家的人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看出方晴对小楼的担心，聂微辰急忙安慰她。
方晴忍不住楞住，那个长相单纯、讲话白痴、做事搞笑的聂家么女，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天，聂氏家族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家族？
在聂微辰的悉心照料下，方晴很快就伤愈出院了。
因为她的记忆已经恢复了，所以帮她找回记忆的计划也就不需要再进行下去了。
厉浩天的父母搬离了她曾经和父母一起住了二十年的房子回了自己家，她则被聂微辰接到了他的终极地盘——聂氏领地。
在这里，她见识到聂氏家族所有奇怪的一切。
聂家人偶尔会在吃饭的时候因为一点小口角而上演全武行，桌盘齐飞，菜汁四溅，但是其他的人会完全无视地自己吃自己的饭。
聂家的大部分人都不进入聂氏集团做事，而是开创属于自己的事业，当然，如果谁想进聂氏，双手双脚欢迎，不过没有特殊待遇，一切都要凭自己的本事获得。
聂家的儿媳妇有老公养，可以不用工作，想工作也没关系，只要老公同意，就不会有人反对。
但是聂家的子女就很惨了，抱歉，聂家不养米虫。
在这个家里，只要你姓聂，只要你年满十八岁，住房请交房租，吃饭请交饭票，钱少的窝头咸菜外加十平米不到的小阁楼，钱多的龙虾米饭外加三十平米以上的豪华客房。
没钱？那么拜托你去睡大街，如果想在路边的公共厕所里解决吃饭问题也没人会有意见。
在聂家，最幽默的地方在于，聂家很多佣人都开得起跑车，而聂家很多的主人都只能骑脚踏车。
没有汽车又没有脚踏车还想出门的，聂家非常仁慈地准备了一位出租车司机，上车后开始计费，价格比照街上的出租车，起步价八元，夜间会加服务费，最终车费只会五入不会四舍，欢迎聂家各位少爷小姐乘坐。
方晴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难怪聂微辰宁愿把女儿留给厉浩天的父母照顾也不肯把她交给自己的父母，原来他是想让宝贝女儿从聂家的规矩中逃离。
虽然她是个刚刚来到这里的外来者，但是聂家所有的人表现得她仿佛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了似的，没有人排斥她，所有的聂家人见到她都会向她释放出善意的笑。
她失去孩子的伤痛也在这里渐渐地开始消弭，除了一件事让她觉得不安，就是聂微辰。
在他将她送进聂氏领地的转天清晨，他留给她一张无上限的信用卡，便去公司上班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能见到他，有的，只是每天中午不到一分钟的电话问候。
她觉得自己蛮有当怨妇的潜力，为了等他每天不到一分钟的电话问候，她二十四开着她的手机，而且是随身携带，就连去厕所都会把手机挂在脖子上。
对了，关于七年前那主动拿给他的那五万块她也有了答案，在她想起这段记忆之前，她本以为他这样的大男人是绝对不会收下那五万块的，但是她猜错了。
聂微辰当年收下了她的那五万块，而现在，他还给了她五千万。
意思就是说，除了一张无上限的信用卡之外，她还得到了一张里面有五千万的存折。
他说……那是他还给她的利息！
只是利息而已，他名下所有的钱，所有的不动产，都是那五千万的利息。
而本金——是他！
当时的她没敢一口答应连本金一起接收了，因为直到此时，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聂氏集团的总裁，会看上她这样一文不名的小孤女？
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她急忙将思绪从对聂微辰的想念中收回，起身，从床上下来，她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门外，赫然站着一个优雅的贵妇，她的容貌和聂微辰有七分相似，一张线条流畅的阴柔脸孔，虽然上了年纪，仍然是个美得惊艳的大美女。
在她的手上托着一个银质的餐盘，上面是一个瓷质的汤盅。
“伯母！”方晴急忙闪开道路，“您请进。”
在聂微辰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全是他的母亲亲自照料她，每天她睡觉之前，聂母都会送一盅补品上来，然后看着她吃完。
颜千叶向她微微一笑，抬步走进来，将餐盘放到房间角落的玻璃茶几上，然后自行在茶几旁落座。
“别愣着，快来把补品喝了，今天是桂圆红枣乌鸡汤，最补了。”她热络地招呼着方晴。
“谢谢伯母，您不用每天给我送补品上来的，我可以下楼去吃。”方晴依言坐到她对面的座位中。
颜千叶突然板起脸，“方晴，说实话，我非常不喜欢听你叫我伯母，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嫁给我儿子？”
方晴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搞得脸上一红，急忙把头低下，“对不起伯母，我……我也不知道……他……他都没跟我求婚。”
在她和厉浩天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天，聂微辰要带她去婚姻登记处结婚，但是她却拒绝了，一定要他重新追求她，对于她做的这件蠢事，她早就后悔了。
“喂，不是吧，那小子还没和你求婚？”颜千叶气哼哼地皱起眉头。
“嗯！”方晴点点头，虽然聂微辰的母亲从来都没有刁难过她，但是她总觉得在聂微辰母亲面前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我还以为那小子为你做了这么多牺牲，一定是迫不及待地把你娶进门，谁知道他动作这么慢，连我这个老太婆都看不过眼了。”颜千叶开始絮絮叨叨地发牢骚。
“做牺牲？”方晴耳朵灵敏地听到了一个关键的词汇，忍不住奇怪地问：“伯母，他为我做了什么牺牲了？”
“咦？你不知道吗？”颜千叶奇怪地望着她。
她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他什么都没告诉过我。”
“这就难怪了，这臭小子一定是瞒着你不想让你有心理压力，好吧，为了早点把你这个儿媳妇娶进家门，我只能出卖他了。”
颜千美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聂氏家族虽然拥有非常庞大的事业体系，但是聂家的家长却从来都不会按照接班人的教育方式来教育子孙，每个聂家的子孙都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
“但每隔十年，聂家最有权威的大家长就会把聂家所有年纪为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子孙都集中在一起，无论男女，一起抽签，抽中红签者便会不幸地成为这十年中为聂氏企业卖命的倒霉蛋，因为聂家所有的人都把聂氏集团当成一个沉重的包袱。”
这种规则，每十年准会反复一次。
这种看似胡闹的方法竟然出忽意料地有相当好的效果，聂氏企业便在这样的家族经营方式下成了商场上实力最为雄厚的企业。
不是因为每一届负责人都能很幸运的拥有一个好脑袋，最重要的原因是聂家的子孙从来都不会因为逃避了责任就对家族企业放手不管，当公司遇到真正的困难和难题时，每位聂家的子孙都会主动跳出来帮忙。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家族，拥有着令人很难以想象的团结力量，他们的团结是那些整天都为了一点点钱和权势便整日里勾心斗角的家族无法想象的。
就在七年前，聂氏家族开始了新一轮的抽签。
聂家还有一个很奇怪的规定，就是如果抽中红签的人，在抽签日交出一笔由他自己亲手赚来的钱，便可以摆脱掉继承人的身份，也就是所谓的用钱来向家族购买自己的自由。
而这笔钱因为年龄的不同数目也不同，年满二十岁的是一千万，二十一岁的是两千万，二十二岁的是三千万，以次类推。
七年前的那一天，聂微辰抽中了红签，当时他手中有一张一千万的支票，他正想把支票交出来买自己的自由，突然间又犹豫了。
没人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竟然收回了那张一千万的支票，毅然拿起红签，宣布自己愿意成为聂氏家族的新任总裁。
听到这里，方晴猛地张大了嘴巴，“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以前那么拼命地赚钱……”
颜千美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呀，当年，我的每一个孩子，都在努力地赚钱准备用钱来购买自己的自由，但是很少有人可以将自己的赎身费赚够，阿辰是我的孩子中唯一一个赚够赎身费却放弃购买自由的。”
“可是……这是为什么？”方晴不解地追问。
“阿辰从小就很喜欢空手道，他原本的理想是开一家空手道道馆，事后，我问他，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理想，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颜千美突然向方晴投去一个神秘的眼神。
“他……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爱上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曾经被有钱有势的人欺负得很惨，所以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变成有钱有势的人，然后用最有效的方法替她报仇！”
方晴猛地抬手捣住自己的嘴巴，此时的她一点声音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全部被她哽在了喉咙中，化做了无声的哭泣。
泪水无法控制地淌下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聂微辰竟然为了替她报仇，甘心放弃自己的理想。
她记得好清楚，有一次，他开玩笑地问自己，希望她将来的老公会是个怎样的男人。
她是怎么回答他的？
她说，她希望她老公是世界上最有钱有势的男人，这样就可以帮她打垮张玉梅的后台，让她再也没有办法欺负人。
他……是因为她的这句玩笑话才会决定放弃自己的自由和梦想的吧？！
颜千美满意地看着方晴的反应，没办法，为了早点让四儿子娶上老婆，她只能把儿子的秘密全部出卖了。
“大约在半年前，我那个傻儿子突然召开了一次紧急的家庭会议，言明他需要时间追老婆，所以没有办法顾及公司的事务，希望大家可以帮忙。
“而在聂家有一条规定，就是如果集团的主事者主动提出要家人帮助的话，需要用自由的时间来换，一个月换一年，也就是说，他请了六个月的假，他原本再工作三年就可以得到自由的，现在还要再工作九年才行。”
颜千美所有的话全都讲完了，她优雅地起身，优雅地离去，让方晴独自一人在房间中感动落泪。
“总裁，十万火急的文件，请您快点签字！”两份大红色的文件出现在聂微辰豪华的办公桌上。
聂微辰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两份和平常的文件不太一样的“文件”，攸地一下抬起头，形状优美的眸射出两道杀人的寒光，“沈浩方，这是什么文件？”
这分明就是两份大红色的结婚证书。
“总裁，请你看清楚上面女方姓名再生气。”首席助理沈浩方毫不介意他杀人般的眼神，嘻嘻哈哈地道，真是的，他和聂微辰同学四年，从来都不知道这小子竟然和方晴学妹谈恋爱的事。
聂微辰垂眸，当他看清楚女方姓名上写着方晴的名字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再次把头抬起来，“她在哪里？”
该死的，这女人好端端地搞什么鬼？
“一号会客室！”沈浩方的话音未落，便觉得一股旋风刮过眼前，他的总裁大人不见了踪影。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抓起那两份结婚证书转身追出去，“总裁，五分钟以后你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聂微辰一口气冲进一号会议室，便见方晴身穿一袭雪白的婚纱坐在一张椅子上。
她实在是美极了，就像是天上的精灵下凡，带着些许小鹿斑比的惊惶，怯怯地坐在那里。
看到他闯进来，方晴急忙站起来，“阿辰，我……”
但是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便被他拥进怀中，然后紧紧地吻住。
他绵长狂野的吻一下子便吸干了她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她连站的力气都在他的热吻中被他吸干，如果不是他有力的臂膀禁锢着她的腰，她一定早就因为脚软而跌倒。
他吻够了，将唇从她的唇上移开，眼神热切地望着她，声音低哑地道：“你怎么会来？那两份结婚证书又是怎么回事？这身婚纱又是怎么回事？”
她一下子红了脸，但是又觉得脸红不太符合她平常小泼辣的性格，于是清了下喉咙，努力地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听说聂氏集团美女如云，怕你意志不够坚定被美女勾引跑，所以决定在你身上盖个章，这样以后如果有不要脸的女人敢来勾引你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带领娘子军找她算帐了。”
在知道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成为聂太太，于是便想了一个很离谱却会让他很节省时间的结婚方式。
“方晴，你就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你爱我你想嫁给我吗？”聂微辰无奈地替她把她想说却因为害羞而说不出口的话说出来。
方晴懊恼地将脸孔埋进他坚硬的胸膛，好吧，既然他这么想听，那她就厚脸皮一次。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在他的胸膛里闷声道：“聂微辰，我爱你，我想嫁给你！”
谁知道聂微辰却突然扬高了下巴，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娶你再答复你的求婚！”
“聂微辰——”他的话毫不意外地让方晴在眨眼间摆脱了羞涩变身成一只女暴龙。
“好啦好啦，我的工作效率一向很高，我已经考虑完了，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当我老婆……”安抚完怀中准备发飙的小女人，他头也不回地开口道。
“沈浩方，给你五分钟，替我把婚姻登记处的人请过来……”
“不……不用了，事实上我已经把人带来了……”方晴突然间又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捅了捅聂微辰的腰，示意他往左看。
她知道他的工作忙得很夸张，所以一切的细节她都考虑到了，不过这件事得以顺利进行到现在她要感谢一个人，就是聂微辰的首席助理沈浩方。
这位大学时代的空手道社团的社长，在这件事上对她进行了不遗余力的帮助，发动了所有的人力资源才替她把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请到这里替他们作见证。
聂微辰奇迹般地发现两个中年妇女正坐在会议桌旁边，脸上还全都挂着暧昧的微笑，奇怪，他刚刚进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两个人的存在？
“总裁，你刚刚和方晴接吻一共花掉了十一分钟，会议已经迟到了！”沈浩方哭丧着脸提醒他工作重要，真是的，他都跟方晴叮嘱叮嘱再叮嘱了，总裁只有五分钟的空挡，结果时间竟然在总裁的失控下无情地流逝掉。
聂微辰对他的催促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挽着房晴的手走到那两个中年妇女的面前，诚恳地开口道：“拜托你们为我们作见证！”
在工作人员的习惯性证婚词下，聂微辰和方晴正式成为了夫妻。
没等牧师说新郎可以吻新娘了，新郎的嘴巴已经像涂了三秒胶似的自动贴到了新娘的嘴巴上。
他爱她啊！
本来，他准备让她太休养一段日子再举行婚礼，毕竟她受伤流产后的身体很虚弱，他想要她以一个健康新娘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但是现在，既然她这么善解人意，他没理由继续拖下去。
“总裁，可不可以请你快点，虽然这个会议我已经帮你取消了，但是十五分钟后你就要去机场了。”沈浩方像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凑过来提醒总裁大人工作重要。
聂微辰突然抬脚踹了他一下，四片被三秒胶贴在一起的嘴唇让讨厌的沈浩方拆散。
他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怀中新娘酡红的小脸，无奈地开口：“老婆，我爱你，回家等我，我有时间会回家去看你的。”
说完，他又眷恋地吻了吻她的鼻尖，才转身离开，开始了他繁忙到喘不过气来的行程。
首席助理兼证婚人之一的沈浩方像只跟屁虫一样跟在聂微辰身后离开。
方晴突然向另一位证婚人露出和蔼的笑容，“请问，贵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在什么地方？”
她忍受不了和聂微辰分离太久的日子，所以，她决定来应征聂微辰的特别助理。
从今往后，她要时刻跟在他身边……一辈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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